警局前。 任西吸了吸鼻子,拿着刚买的三分糖咖啡走进去。
刚越过玻璃门,就听见一个女声,
“任助理,来这个房间。”
任西走过去,笑的礼貌,“耿警官,这次叫我来是事情有定论了?”
耿警官撑着门,“咱们里面说。”
“哎,好嘞。”
任西踏出左脚,看清屋内另一人,脸上的笑突然僵住,他缓缓收回那只脚,怎么也下不去决心走进去。
耿警官疑惑:“站这儿干嘛,进去坐啊任助理。”
任西还想推辞,话未说出口,就听见屋内男人清冽的嗓音。
“任西。”
敲里哇,又在威胁老子。
敢惹我,那你算是踢到棉花了。
任西立马端了个笑脸,“季总,好巧啊,你也在这儿,哈哈哈哈。”
季闻青唇角微勾,“不巧,我等你很久了。”
他看向任西手中的咖啡,讽刺道:
“任助理真有雅兴,都迟到了二十分钟,还有时间喝咖啡。”
“不知情的人以为你比我还忙呢。”
什么意思,我一个这么大的总裁都来了,你个失业青年还有心思品味小资人生。
我不要面子嘛?
任西仿佛听不懂他话里带刺,真诚建议,
“我这个咖啡9.9拼团的,很划算。你要的话,3、2、1,上链接!”
笑话,我迟到不是很正常,哪个捡破烂的不忙。
季闻青:“……”
他撇开头,摆明了不想再讲话。
幸好耿警官见惯了奇形怪状的人,她干笑两声,打圆场道:
“任助理,你先坐那儿。”
房间内除了桌子,就剩下两个位置,一个在桌前,明显警官惯常坐的位置,而剩下一个,就是耿警官所指——季闻青旁边的位置。
任西思索片刻,果断选择另辟蹊径,他走到耿警官身侧,然后蹲下。
耿警官还是年轻,被任西这一举动吓得连带着椅子划在地面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任助理,你,你这是做什么?”
任西:“我耳朵不太好,离近点能听清。”
很明显他并没有什么缺陷,明摆着不愿意和房间内另一人产生接触,毕竟从进来,他的目光就没有在季闻青身上停留超过三秒。
季闻青脸黑的阴沉,“耿警官,开始吧。”
气氛着实不算和谐,耿警官磕磕绊绊说,
“王宇的事情已经查清,是王管家和杜莫时以及王嘉泽所为,任助理没有嫌疑。不过对于季先生您被非法拘禁这件事,据杜莫时交代,任助理有参与其中……”
“放他娘的**!!”
任西一拍大腿,怒气腾腾起身。
“这分明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
“任助理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完。”
耿警官张手,想要安抚任西,触及到季闻青的眼神后,讪讪放下。
“我们也是讲究证据的,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后来调查到任助理你曾经帮季先生逃出来过。当然这也是在季先生的证词下,才能成立。所以今天才把两位叫来进一步调查。”
任西对上季闻青视线,眉心一跳,暗道糟糕。
耿警官:“季先生最后再跟你确认一遍,任助理是否曾经帮助过您?”
“这个啊……”
季闻青与任西目光相对,面无波澜拖长尾音。
“季总,这杯咖啡您喝,我特意给你团的。”
任西见势不妙,连忙扯开话题到季闻青身边,在耿警官的视角盲区,装模作样吆喝,
“来,我帮您插上吸管,您拿稳了。”
确定耿警官看不见后,他小声说:“季总,季总,我后来确实是帮过您吧,这不可否认。”
“虽然没成功?”
任西咬牙:“你就说帮没帮。”
季闻青平静道:“搞清楚状况,现在我只要否认,你就得进去陪杜莫时。”
任西面色扭曲,“别逼我!!”
季闻青淡笑:“怎样?”
任西非常硬气:“跪下来求你!!”
耳边传来淡笑声,任西不免也脸红。
“可以,不过……”
任西心中咆哮,又是不过!你小子这日子是真不想过了。
说话说一半,走路踩粪蛋。
“季先生?”耿警官催促。
任西根本不敢想季闻青要是否认,他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反正再差也不会比进牢里剃光头踩缝纫机差,他直接狠下心,率先出声,“只要你认下,我什么都答应你!”
“耿警官,任助理确实帮过我不止一次。”季闻青淡笑。
任西揣着的心,终于死了。
说出那番话,跟签了卖身契有什么两样,真是捡了西瓜,丢了哈密瓜。
-
耿警官站在警局门口挥手,任西对她礼貌点头,转身就变了脸色。
季闻青站在车旁,凝视两人,见任西看过来后,一言不发,上了车。
任西揉了揉被风吹僵的脸,两秒后,拱出个讨好的笑,跟着上了还停在原地的车。
“季总,吃了没。”任西没话找话。
季闻青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吃了,9.9的拼团咖啡。”
得,聊不下去了。
汽车平稳行驶,车内一时间安静到让人如坐针毡。
“别忘了你在里面说的话。”季闻青突然出声。
任西装傻,“咖啡链接待会发你。”
“我现在回去翻供,你照样逃不掉。”季闻青平静叙述事实。
“开个玩笑,你看你又提这事,多伤感情。你随意提,只要在我能做到,决不食言。”
季闻青:“明天过来上班。”
“太伤人了,换一个。”
季闻青沉默不与回答,任西试探:“真的不能换?”
“嗯。”
克制!任西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没想到他在另一个世界欠的班,这个世界终究还得补上。
他的愿望很小,就四个字“不劳而获”,为什么这么难!!
任西瞄见季闻青坚毅的侧脸,决定接受现实,他像是浑身没劲一样瘫在椅背上,瓮声瓮气道:
“那咱们聊点成年人的话题。”
“月薪多少,一周几天假,实习期多长,加班怎么算,工资月末发还是月中发,上班时间和下班时间,交五险一金吗?”
季闻青看他:“我这里不是boss直聘。”
“和你上份工作一样,薪资和其他待遇任你提,合同到时候让人发给你。”
任西:“所以我的工作还是24小时保姆!”
季闻青挑眉,“这么说也没错。”
汽车停在了任西住的小区前,寒风吹起他的衣角,无端让人感觉几分萧瑟。
在车子发动前一秒,季闻青对他下了噩耗。
“明天按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