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又是一声冷哼,“你来我这儿参加武考,这不是有病吗!”

  白明溪愣了好久,声音嘶哑,“你就在那里,求亲者不是去那边的吗?”

  “我说你是呆子!”江二也是大惊,随后嫌弃的摇头,“我在武考那边是仪制司的人安排的,你一个文弱书生,来这边,我不踹你,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放水。”

  白明溪又傻了,支支吾吾的挠了会儿衣袖,“那我也向陛下请过愿了,他……”

  江二一巴掌推过去,恨不得再揍他一拳,“我都说了大殿下盯着我姐呢!那皇帝老儿恨不得我全家跟他慕氏挂上钩,能同意你的请婚就怪了!你的脑子就不带转弯的吗?你直接请个媒人上门跟大姐提亲会怎么样!”

  白明溪跌坐在地,两眼空空无比绝望,甚至泫然欲泣,“可父母之命,父亲不同意我与元帅的婚事,令我不许耽误她的前程……”

  此时,明月高高挂在半空。

  叶想那一颗心也高高提在喉咙,却见江二停下了要揍人的动作,僵了好久,才好笑又气愤的说:“白国舅教出来的好儿子啊,我以为你是泥巴捏的没有脾气,没想到你是脑袋坏了……”

  江二气得手颤颤,骂都骂不出来了。

  叶想心疼极了,抱住她的胳膊,扶着自家宝贝宽慰道:“你跟一傻子计较,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计较还计较了许多许多年……

  真是可怕。

  江二捂着心口,“十年了呀,我每每与他问起此事,他总是跟个哑巴似的,宁愿挨打也不说话,我自然就当他是因为负了我姐心中有愧啊!”

  叶想帮她抚着胸,软声道:“他是哑巴,他是傻子,不气不气啊。”

  她笑得越来越奇怪。

  江二脸上微热,扫开她的手,正色看向那一脸懵的白明溪,“既然你听不懂弯弯绕绕的话,那我便明着跟你说了吧。”

  白明溪轻轻点头。

  “我姐恼你这许多年不回她的信,也恼她回京后你不去见她,我只问你是什么原因。”

  白明溪眼眶唰的红了,“她让我等,我便一直等着……她回京我便向父亲说了要提亲,父亲不让,我求到陛下面前,陛下也不让,宴席上我听了你的话,也去参加了英才大会……”

  他越说越是委屈。

  最后眼泪滚滚而下,将叶想吓得彻底不敢说话了。

  她在书院呆了这好些年,只知道这呆子院长高冷不易相近,除了教学课文,连学生都不怎么训斥,话少到一定地步了。

  今日却磕磕巴巴的诉说了那么多委屈。

  那是真委屈啊。

  江二却不觉得,甚至看着白某人哭唧唧的样子很不顺眼,她念了两句“人傻自有傻人收”。

  然后不管不顾的拧头就走,“不管你跟江轶有什么误会,你到她跟前说个清楚明白,跟我说没用,我如今只想打你。”

  白明溪眼泪都来不及擦,颠颠倒倒磕磕绊绊的跟了上去。

  叶想把自己的马让给白明溪,去与江二共乘一骑。

  白明溪虽然不善除了读书以外的任何一件事情,但上个马还是没问题的。

  老马识途,这马是江家训出来的军用规格,温顺又听从指令,江二一声令,也用不着白明溪麻烦了,马儿便自动跟在后面走。

  白明溪握着缰绳身子很是僵硬,看出来是个四体不勤缺乏锻炼的教书先生了。

  江二看他是怎么看都不顺眼,索性不看,将下巴搁在叶想肩上,不住的叹息。

  “怎么啦,这不是都解决了吗?”

  江二轻声道:“解决什么了?抢婚入赘?这呆子跟我姐的感情,我从没怀疑过。”

  叶想今夜算是发现新大陆了,小眼睛接连在江二身上瞄,瞄来瞄去的,觉得有趣的很,“那到底怎么回事?为了白国舅?”

  难道是皇帝老爹担心江家造反?也是白家文,江氏武,两家凑一块,身为皇帝肯定怕怕啊。

  要知道明溪书院在晋京的地位可是极为特殊的!毕竟所有为官者的子女都必须来明溪书院接受调教。

  “白家人简直……”江二咬牙切齿道:“家规森严,人又死板,脑子里就没有变通那两个字。”

  “哪怕我今日将白明溪带回去入赘,明天白国舅就能一纸状书告到京兆衙门,让我姐把这呆子给休了?”

  “可国舅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鬼知道!”江二犯了牛脾气,一向处理事情都相当淡定的人,偏偏在白家人手上栽了十年,自然是怎么想都觉得难受,“自白明溪接手书院,白国舅也就过年前后会露脸,其他时候从未见过。”

  叶想反应了一会儿,“你宴席上骂的,还有他啊?”

  江二用脑袋轻轻撞她,“这不是重点。”

  “你好会骂人啊。”

  “总之,不能继续让大殿下有动作。”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进城找媒人,明早就压着白明溪入赘我们江家。”叶想安抚她,又忍不住拧身去看旁边努力保持平衡的白明溪。

  见他咬着牙,满是倔强。

  似乎是真的可怜。

  “大姐回京后,就没和他见过面?”

  “应该是。”江二埋在叶想颈侧的声音闷闷的,“我还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没想到只是两个不会说话的闷子。”

  的确,江轶也是个不说话的人。

  他俩以后在一起,只怕会闷死人。叶想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可怕。

  得亏她家小江二是个闷骚,撩起来特别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