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身材颀长,穿着风衣站在马车前方,夜风将衣角吹得猎猎作响,衣摆发出的啪嗒声在燕南槿耳边如震雷般清晰。

  他轻笑一声,带着少年气,似乎仔细听还能听到那一丝熟悉的腼腆气息。

  “你来的可真够积极的。”

  西里尔抱着手臂,成熟男人此时面上露着讥讽,刻薄地从帘子缝隙里扫了一眼马车前的年轻男人。

  威廉好脾气地笑了笑,露出了虎牙,他长腿一跃便轻松踏上了马车,掀开半遮不掩的帘子,露出一瞬的马车里的奢靡内饰。

  然后钻了进去。

  却一抬眼就看到了雪白修长的大腿。

  肉 感十足的腿紧紧并在一块,因为无力瘫软着,膝弯都隐隐透着粉色,微鼓的痕迹像是翻起的波浪,莹润有光泽。

  威廉眼神咻的一下暗了下去。

  他保持着单膝跪在地毯的钻进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青年的腿,紧接着视线上移,便看到青年仿佛秋水细闪的眼睛。

  里面有震惊,有疑惑,还有恍然。

  陡然就点燃起了威廉的恶劣性质。

  他咧开嘴,露出虎牙,本来看起来腼腆帅气的面孔突然变得如撒旦般戏弄。

  “惊喜吗?我的缪斯。”

  他膝行向前一步,紧挨着燕南槿的脚腕,身上的灼热温度从那敏感的部位传到青年的身上。

  燕南槿皱着眉,缩了缩腿,却还未来得及蜷缩起来,就被身前男人强硬地拽住了脚腕,然后被细细摩挲。

  “你在害怕吗?”

  威廉靠进,他笑的越发肆意,完全找不出过去那副伪装模样的一点痕迹。

  只有满心的恶劣和傲慢。

  和西里尔如出一辙。

  燕南槿凝视着眼前的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想发笑,毕竟他已经被看似单纯的孩子骗了两次,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

  青年有些自我厌弃地垂下眼睫,心中越来越烦躁,脑中系统不停弹出提示音,让燕南槿快些填写答案。

  但他突然不想填了。

  燕南槿缓缓抬眼,他睚眦必报的心思突然充斥到了脑中,难以抑制。

  “你算什么东西?会觉得我怕你?”

  他浑身没什么力气,却还是不甘示弱般透着如玫瑰般的慵懒和锐利,带着尖利的刺直直冲着威廉。

  燕南槿歪了歪头,漂亮潋滟的眼眸里有着稀碎的水光,还有透着些许迷离和蔑视。

  “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暴露的,只敢引诱女人的渣滓。”

  红色而糜烂的唇,吐露着如砒霜剧毒的刺耳话语。

  让威廉和西里尔都顿住了身体,西里尔拿着红酒杯轻晃着,眼眸透过猩红的酒液里看到燕南槿窈窕的剪影。

  威廉的笑容逐渐消失,仿佛在慢慢撕开嬉笑面具一般,从外到里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你说的对,我卑劣地像潮湿泥土中的虫。”

  “但你现在也在这块烂泥里。”

  威廉身体下压,像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燕南槿,他们靠的很近,仿佛只要威廉的一次失控,燕南槿便会被吞噬殆尽。

  灼热的呼吸交缠。

  燕南槿挑起唇瓣,染着红晕的眼角上挑,媚态横生之余还透着丝居高临下的厌恶。

  “你也配。”

  威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对自己满心厌恶的青年,没由来的,一股郁气横生。

  对那个长相丑陋,身份卑贱的人偶师,怎么不排斥,每晚都会去地下室,谁知道在干些什么.....

  还让那么冷心冷肺的人甘愿把他调查事情....

  一想到也许燕南槿早已把自己给了卡特。

  威廉便控制不住地咬牙,咬肌鼓胀。

  年轻男人磨了磨牙,本来还算幼圆的眼睛成了狭长的凤眼,透出锋利和阴鸷。

  越想越不满。

  威廉一把扼住了漂亮青年的脸颊,有些用力地收紧,在雪白的腮上留下鲜明的指印。

  燕南槿痛的闷哼一声,却没得到一丝留情,被越发地掐着狠。

  只有坐在边上的的西里尔悠悠开了口。

  “轻点,别掐破皮了。”

  成熟男人居高临下地摇着酒杯,悠闲里透着戏弄。

  “不是说了,要做成人偶吗?破皮了,就不完美了。”

  威廉眉眼一挑,本来有些阴沉的神色突然放松下来,他歪了歪头,像是在期待燕南槿的反应。

  “对哦,我要把你做成人偶,把你的皮全部扒下来,而且必须给你留口气,活活扒下来的皮才是最具有活力的.....”

  威廉低喃着说着酷刑,视线在青年漂亮的眼睛和微红的唇瓣上扫着,他在期待青年露出恐惧的神色,向他服软。

  “当然了,你求求我,我也可以不....”

  威廉语调慢慢缓和下来,像是引诱水手的水妖,让人不得不恐惧,又不得不服软下来,这是年轻男人惯用的手段。

  虚伪又可笑。

  但无论是规矩还是他期待的结果,都是用来打破的。

  只见漂亮青年扬起下巴,清晰可见的下颚角莹润而有光泽,连着纤长的颈,像是刎颈自杀的天鹅。

  他笑了一下,嘴角若有若无地带着丝弧度。

  “你....舍得吗?”

  青年媚眼如丝,上挑的眼透着一缕薄红,伴随着虚软的苍白,像是白雪皑皑的唯一的一点红。

  迷了人眼。

  西里尔停下晃动的酒杯,眼睫遮住眼底浓浓的雾色,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底漂亮的人。

  威廉不自觉地大口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着,他突然觉得喉咙里干涩一片,仿佛想要无所谓地说些什么舍不舍得。

  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能无声地张了张嘴。

  “还有,我不觉得,你们比得上卡特。”

  燕南槿扫视着两人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添了一把火。

  把两人心中的怒火一并点燃。

  “咔哒——”

  西里尔放下了酒杯,他身材高大,有着西方男人独特的气质,像是一座巨山,阴影随之而来。

  “你很喜欢那个杂种?”

  西里尔还维持着那张假面,像是谈判桌上不动声色的谈判师,嘴角带着一丝儒雅的笑,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有满目冰冷。

  威廉面无表情地盯着燕南槿,如一条阴冷的随时攀附在人身上吸干骨髓血肉的毒蛇。

  仿佛青年只要说出喜欢两个字。

  就立马把青年吞吃殆尽。

  燕南槿弯着唇瓣,他眯了眯眼,眼尾微红,他有些开心,尤其是看着两个男人为之变色的一幕。

  像是击碎了心理防线,这远远比对肉体的伤害更大。

  燕南槿很满意,也很喜欢这样,把人的感情和心灵全部碾碎,尤其抓到他们害怕,或者缺失的一部分,狠狠击打,让他们从内而外地感到痛苦。

  没什么比这更快乐的报复了。

  燕南槿敏感地意识到眼前两人对卡特的在乎,尤其是两人和卡特的比较,看起来似乎瞧不上卡特,不在乎对比,但一提到却还是像踩了尾巴的猫,尖叫出声。

  为什么?

  燕南槿格外在意这一点。

  尤其是卡特母亲,那两个人偶都是仿照卡特母亲制作而成的,为什么?

  他有个猜想。

  因为都是母亲吗?

  卡特说他先前制作神似母亲的人偶是为了怀念,那为什么威廉做这种人偶不是怀念呢?

  尤其三人的年龄,基本相仿。

  所以,燕南槿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女人,是三人的母亲。

  但为什么三个兄弟,闹成这幅样子还需要观察。

  “杂种?他可不是,但你们俩绝对。”

  燕南槿掀起眼皮,幽幽出声,他没有说喜欢二字,却明明白白地维护着卡特。

  “哈.....”

  威廉扯起嘴角,森白的牙齿露出,阴森到恐怖的神色完全袒露,仿佛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他手指下移,猛的一握,死死掐住了燕南槿的细长的脖颈,然后收紧用力。

  年轻男人眼底全是癫狂和妒意。

  “还是杀了你吧,这张嘴没有必要留着....”

  手上越发用力,身后坐着的西里尔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呼吸越发急促的燕南槿。

  燕南槿喘息着,脸上充 血,青色和红色交织的经脉显现,仿佛刻满梵文的精美面具,濒死之际都漂亮地诱人。

  “....那...你试试.....”

  青年喘息地艰难吐出几个字眼。

  威廉呼吸不稳,手背上青筋凸显,看着手下濒死的人,猛的松手。

  “咳咳——”

  燕南槿眼角渗出泪水,顺着面颊流如脖颈,鲜红的指印还留在上面。

  “不能让你便宜死掉。”

  威廉面无表情地扫视着那一圈鲜红而刺眼的指印,突然伸出手在那脖颈上轻轻抚摸一下。

  紧接着手指下滑,滑到锁骨,向下,冰凉的手指引起手底皮肤的阵阵战栗。

  “应该,先 奸 后杀。”

  威廉视线下移,透着欲望和调笑,仿佛刚才情绪过激的不是他一般。

  “哥,你说对吗?”

  西里尔没有回应,只是沉着眼,露出独属于成熟男人的恶劣,居高临下地留下一句话。

  “衣服脱掉。”

  燕南槿抬起眼,演眼底终于有了怒意和反感。

  领子前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扣子,一枚一枚地松开,露出莹润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