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沉吟半晌, 道:“这钥匙关系重大,还是放在殿内吧,为师加以阵法,定不会出事。”
魏珺还想再说什么, 二长老挥挥手, 打断他的话, 问道:“珺儿, 你开始练烈阳决了吗?”
提起烈阳决, 魏珺眼里划过一抹流光,傲然道:“回师父的话, 徒儿已经有所小成。”
他本来天赋就不差, 烈阳决又属于烈云峰, 同脉功法练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魏珺觉得,再给他一点时间,假以时日,他一定能超过晏昭!
看着小徒弟雄心勃勃的样子,二长老眉梢忧虑地皱起。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烈阳决的优劣之处。
他语气难掩担忧地问:“珺儿, 修炼过程中,你可有遇见心魔……?”
魏珺眼神闪了闪,微笑道:“师父多虑了,我怎么会有心魔呢。”
二长老并没有怀疑他, 松了口气, “没有就好。切记, 一定要稳扎稳打,不可急于求成。”
魏珺应承后便准备退下。
刚转过身走了几步, 就听见二长老道:“等一下。”
他心头一跳。
“师父,怎么了?”
二长老起身, 不急不缓地走到魏珺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珺儿啊,你……”
魏珺喉头滚动,强行令自己镇定。
“你这孩子,”二长老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怎么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拿回去吃吧,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云片糕。”
魏珺神情恍惚地接过糕点盒,手指攥得极紧。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说话,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魏珺离开后,二长老便将钥匙放在大殿中的法阵中央。
他手中灵力涌动,源源不断地为法阵提供着足够能量。
这阵名为“囚锁”,以前的老祖宗用来关押看管宗内罪人。
后来经过一代又一代人改良后,成了放置重要器物最好用的法阵。
除非有施阵人的信物,否则无法打开。
殿外,白色衣角一闪而过。
-
魏珺回到自己房间。
刚坐下,就听见后窗传来细小的敲击声。
他抬指,疾风扫过,窗户“啪”一声打开。
从外面飞进来一只黑色的雀鸟,它有双十分诡异的红色眼睛,扑棱着翅膀停在魏珺的桌前。
腥臭的魔气随之传来,魏珺眉心紧皱,问道:“怎么又来了?”
那黑雀眼里流转着人似的讥笑,口吐人言:“小朋友,这不是来督促一下你的进度嘛。”
正是那黑袍女人的声音。
黑雀看见桌上的糕点,饶有兴趣地探头过去,想啄一口,被魏珺伸手护住。
“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口吃的嘛。”黑雀嘟囔着。
见魏珺神情冷峻,她没再继续逗他,说起正事,“道虚应该已经把钥匙交给你师父了吧?”
魏珺扭开视线,“我没有机会。”
黑雀悠闲地在桌上蹦跶了几下,“你是烈云峰最得宠的弟子,怎么会没机会接近二长老?”
“师父用了囚锁,”魏珺冷哼,“那阵法有多麻烦,你应该不是不知道。”
黑雀“唔”了声。
囚锁啊……那确实有点难度。
当初她就是趁道虚最虚弱之时,对他用了囚锁阵法,才能暂时困住他,趁机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离龙虚秘境还有一段时间,”黑雀道,“你想办法办成此事。”
魏珺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明媚光景。
分明日光温暖,光明亮堂,却好像一点也照不进他的院子里。
他的视线又落到桌上的木盒上,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些。
良久,他问:“拿到钥匙以后,你们会做什么?”
黑雀抬起那双猩红的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慢慢道:“魔域的计划不是你能打探的,但总之,不会让流云宗有什么好结果。”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小朋友,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魏珺沉默不语。
后悔了吗?
他也不知道。
……
……
流云宗内的暗潮涌动,花映和晏昭两人一概不知。
花映高高兴兴地举着几枝折下来的桃花,跟晏昭回到宗门。
走了没几步,晏昭就顿了顿。
她掏出弟子令牌,发现收到了好几条掌门的传音。
听完之后,晏昭道:“师父闭关了,龙虚秘境的钥匙放在了烈云峰。师父让我平日里多注意些。”
烈云峰,那不就是交到二长老手里了?
花映对那个死老头没什么好印象,哼声道:“确实该注意,二长老看起来可不靠谱。”
何况烈云峰还有魏珺。
从百连山脉回来魏珺就一直很沉默,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在密谋什么坏事。
晏昭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莫要胡说。”
小猫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哼唧唧小声道:“本来就是嘛。”
回到穿云峰后,晏昭也没懈怠,拉着花映开始修炼。
花映的修为虽然上来了,但剑术一般,道术法决上涉略并不深,对战起来很吃亏。
晏昭耐心地分解jsg成一式式教她,花映学得也很认真。
能变强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论起练剑来,晏昭便格外严苛。
一直到月亮爬上夜空,花映持剑的手都在打颤时,她才开口:“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花映欢呼一声,收起青钢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晏昭偏头看过来,“疼吗?”
在和花映对剑的时候,她已经留了几分力气,但难免还是有擦碰。
小半妖的皮肤雪白,上面被打出来的红痕就更加明显。
花映眨了眨眼,“是有点疼。”
她将手抬高,递到晏昭眼前,笑着道:“师姐亲亲就不痛了。”
晏昭低眉。
入目便是女孩子青葱的指根,手腕上还系着她买的红绳,极其纤细的一圈。
她握住花映的指尖,低下头。薄唇印上腕间,沿着红绳很轻地吻着。
“还痛吗?”晏昭掀起长睫,凤目由下往上看时格外娇媚。
温热的呼吸扑在手背肌肤上,花映有些痒,下意识地缩了下手指,却被女人握得紧。
她对上晏昭的视线,莫名有点脸红:“不,不疼了。”
“回去歇着吧。”晏昭松开她的手,抱着白玉剑准备离开。
“今天……”花映却抓住了她的衣袖,犹疑又期待地问,“可以和师姐一起睡吗?”
晏昭心头一跳。
她看着凝眸望着她的小半妖,从那双总萦绕着雾气似的眸里,看见了小心翼翼,犹带着几分欢喜的期盼。
那是她最拒绝不了的眼神。
但沉默片刻,晏昭还是道:“不行。”
花映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为什么?”
她委屈地低下了头,“师姐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没有。”
晏昭的语气略有迟疑,“只是这种事,需要节制。”
花映:?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想单纯地抱着睡觉。
大约是她眼里的愕然太过明显,晏昭难得地囧了一下。
她转过身,背对着花映,清雅嗓音略低几分。
“若同床,我会忍不住。”
-
然而最后,花映还是爬上了晏昭的床。
字面意思上的爬——她变回了猫的原型。
师姐说要节制,好吧,那就节制。
花映是只听话的小猫咪。
当然更主要的是因为,离那半月之毒发作没多久了。
得留着力气等那天再折腾qwq
猫猫花映窝在晏昭怀里,又小又软的一团。
窗外月色如织,洒在窗台上斜插着的几枝桃花上。
淡淡的桃香随夜风飘摇,落在墙上的花影疏浅。
女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小猫的脊背,又在颈下的软肉轻轻揉捏。
小猫昏昏欲睡,从喉咙间挤出含糊不清地一声“喵”。
女人轻笑了下,目光温柔等怀里的小猫全然熟睡后,才轻声说:“映映,好梦。”
-
花映做了个梦。
梦里是熟悉的穿云峰。
风吹起竹林间的叶片,簌簌作响。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一片青绿之中,最耀眼的一抹红。
“师姐!”花映高兴地朝着那方向跑过去。
没多久就见到了仙姿飘逸的晏昭。
美人师姐站在桃树之下,一身红裙和身后灼灼桃花相衬,美得寸寸皆可入画。
风吹起她耳边青丝,她抬手时,恰有一朵桃花落到鬓边。
花映仿佛都能闻见甜而不腻的桃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等等,穿云峰哪里来的桃树?
但还不等她多想,眼前的师姐已经抬眸看向她。
那双墨色长眸弯起,晏昭道:“映映,过来。”
花映顿时被美色迷得五迷三道,迷瞪瞪地走上前去。
她往前了两步,四周场景骤变,隐约是晏昭的房间。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房里样样都是喜庆的红色,像极了新人的喜房。
“映映,愣着做什么?”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师姐低而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侧,“这是我们的结契之夜,莫要出神。”
察觉到对方的手渐渐探进衣襟里,花映迷迷糊糊地低吟了声。
身后的女人笑了下。
轻而沙哑的声音,压在花映耳畔,跟蚁虫啃噬般的痒。
花映被她拉着转了个方向,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女人往后仰去,落在床上绵软的被间。
她一头如瀑青丝散开,冷淡凤眸晕开一抹红。
身上的红裙铺展开,像朵等待被人折下的玫瑰。
“映映。”她唤道。
修长脖颈微微仰起,似引诱着人在其上刻下记号。
师姐挑开衣带,最外层的外衫随之而落,愈发显得里面的曲线窈窕。
她勾起红唇,问:“你想不想亲我?”
花映的嘴角流下了没出息的泪水。
对不起,她根本抵抗不住。
她伸手勾住师姐的手,指节与指节亲密无间地相扣。
一低头,便动情地吻了上去。
师姐闭着眼,乖顺地迎着她的动作。
柔软舌尖抵着对方的,如同江中两尾玩得兴起的鱼。
花映正觉得今天似乎能反压时,江水骤然汹涌了几分,波涛翻滚。
唇被人吮住,极其强势地占尽她的每分空气,直逼到丢盔卸甲时才让她松一口气。
花映憋得小脸发红,眼里含着生理性的泪花。
接近缺氧的昏黑感,让她终于从这个梦境中脱离。
然而很快花映就发现,这不只是个梦。
晏昭真的在吻着她。
见她睁开迷糊的眼,一副还没搞清楚状态的样子。
晏昭低笑,一点点擦去花映唇边的水渍,眸色深了深,道:“我说过,我会忍不住,你还偏要来勾我。”
花映只觉得好大一口黑锅,用控诉的眼神盯着她。
她明明都在乖乖睡觉!
晏昭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指了指床边的一块灵石。
淡漠的嗓音里蕴藏着一丝隐秘的恶劣笑意,“留影石为证,是你先来亲我的。”
花映瞳孔地震:??
居然还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