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哪里的话, 我永远是师姐的狗。”
系统:【……一秒都不带犹豫的吗?】
是它低估了她的厚颜程度。
花映对它道:“但凡迟疑一瞬都是对师姐的不尊重。”
顺手把三岁小统给屏蔽了。
这个问题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个选择。
她不可能看着师姐死。
花映抚慰地拍了拍晏昭的背。
低声对她道:“师姐,你且忍忍。”
在欢情散的作用下,晏昭只觉得体内燃起了一簇簇火焰。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灼热, 甚至连寒潭水也难以消解。
她迫切地想要抱住什么来缓解这样的焦灼感, 手心往前, 拉住了身前人的衣襟。
那双漂亮的, 总是微微上扬的凤目, 此刻眼睫湿润,有些可怜地低低垂着。
“……难受。”她一双柳眉紧锁, 无意识地低吟了几声, 像个茫然失措的小孩。
花映握上她的手, 认真地问:“师姐,知道我是谁吗?”
晏昭勉力清醒了一瞬,又麻又痒的感觉遍布全身。她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去,落在花映的怀里。
“知道,”呼吸间的热息喷在花映的肩窝处, 她低喘着,说得断断续续,“是,映映, 我的……小猫。”
花映低下头, 额头与晏昭相抵。
怜惜地抬手捧住她的脸, 像是在对待无上珍宝,语气温柔又无比认真, “师姐,我要救你。与我双修, 可好?”
晏昭昏沉沉的头脑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她陷入对面那双清澈的浅褐瞳仁中,像是陷进了一场幻梦。
那是她无比熟悉的人,是她在这漫漫仙途中,唯独想与之并肩的人。
“映映。”师姐眼尾泛起好看的红,原本清冷的眉目便添了几分破碎感。
长发披散在水中,一缕缕散开,像是神话中勾人魂魄的美人蛇。
水珠沿着修长的玉颈,一点点地向下滑去。
微乱的衣襟散开,隐约露出一点雪白的弧线。
晏昭闭上双眸。
红唇微颤着,笨拙地贴近花映的嘴角。
在难耐而陌生的热潮中,她出神地想,如果……如果是花映的话。
“好。”她愿意的。
愿意相信她的小猫。
“可我不会,”晏昭抬起茫然失神的眼,声调比平常软了许多,“映映,你教教我。”
“好,我教师姐。”花映的手穿过晏昭的指缝,直接扣住了整个掌心。
潭水冰凉,但两人的体温却火热。
衣带簌簌落下。
纤白的五指探开衣襟,贴上了细软的腰身。
十分纤细的弧度。
当掌心和肌肤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时,晏昭禁不住身子微颤。
水流温和地从指隙间流过,又从腰间穿过,像个似是而非的抚摸。
微弱电流似的,带来细小的麻酥感。
衣襟散开,潭水中,映着无暇的白。
花映低下头去,轻轻地吮吸着晏昭的唇。
她动作轻柔。
一点点地,舔舐糖果一般将那本就红润的唇,晕染上更加醉人的颜色。
慢慢地,舌尖往里,抵在了对方的唇齿间。
师姐教过她的。
剑修之道,便在于一往无前的气势。
于是长剑撬开了坚合的青铜城门,开始了强势的攻城略地。
晏昭的长睫快速地颤动着,瓷白如玉的肌肤上泛起好看的桃花红。
每一丝一毫的空气都被掠夺,舌根微微的麻。
短暂的缺氧使得头脑有些晕眩,她像是沉进了一望无际的深海。
而眼前的人,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花映略松开她,低喘着笑:“师姐好甜。”
纵使是在意识迷乱之际,晏昭还是忍不住地脸色微红。
带着点莫名的不甘心,她攀着花映的肩,向前主动送上了一个吻。
晏昭的记性很好,就像幼时跟着师父学剑一般,学着花映刚刚的动作,缓而柔地印上她的唇。
从唇角开始,慢慢占领对方柔软的花瓣。
她的姿态逐渐放松,也越来越游刃有余,反客为主地亲得花映差点没喘过气来。
晏昭抚着她漫上红晕的小脸,挑了下眉尖,隐约带着点小得意,“映映,我学得好不好?”
花映没说话,带着她最后的倔强,指尖顺着晏昭的脊骨往上,轻轻打转。
很痒。
晏昭不由低低“唔”了一声。
小猫靠在她的肩上,唇贴着她的脖子,软声说:“我还有很多要教师姐的呢。”
晏昭闭着眼。
忽然想起了穿云峰后山的一种小妖兽,有些蓬松的毛茸茸尾巴。
她在后山一个人休息的时候,那妖兽就会跳到她跟前,用长而柔软的尾巴,缠绕过她的腰窝,再扫到身前。
指腹沿着腰身,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似的,晏昭只能靠在花映的肩头轻咬着下唇。
刚缓解的酥痒再次爬上心头,如同被万蚁啃噬,红唇间禁不住漏出半声气音。
是和师姐平日里全然不同的声线,
清冷的尾音上扬,无言的娇媚像条藤蔓,攀着花映的耳蜗缠绕生长。
指尖拉开裙扣,红裙像花瓣一般在水中铺开,像朵开得最绚烂的彼岸花。
而其中的花蕊,怯生生的,在指尖的每一下触碰中,羞涩又茫然地舒展。
“师姐好美。”花映目露惊艳,低下头,吻落在晏昭光裸的肩头。
晏昭别开脸,紧咬着下唇,“不许说。”
花映便不说了,只用做的。
唇一点点下jsg移,她在那段白玉长颈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原本搂着腰的那只手,也顺着柔滑的肌肤攀沿而上。
她将晏昭抵在了石壁前,两人交错的呼吸灼烫。
水面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交颈相缠。
白袍与红裙交叠在一起,重合处激起水花飞溅。
晚归的雁掠过雪地里的一株红梅。
花映嗓音发哑,“师姐。”
不乖的小猫挑衅般地用了下力,“学会了吗?”
陌生的触感,轻微的刺痛。
晏昭闷哼一声,身子后退,落到水中的红裙摇起淡淡的碧波。
花映再次侧过头来吻她。
来势凶猛如瓢泼的雨,她仰着脖颈应接,柳眉蹙起,像只濒死的天鹅。
甚至无暇顾及对方多余的动作。
寒潭底的花草摇曳,水流波动时,细长叶片扫过她的脚心。
微痒。
有游鱼经过,鱼尾摇摆,荡起一圈圈波纹。
调皮的小鱼仿佛找到了新奇的玩具,在水草间窜来窜去,呆愣愣地望着被衣裙挡住的前方。
最后好不容易才绕了一圈,从红色的裙摆间游走。
那双轻挑的凤目泛起淡淡的红,越发美得明艳。
不经意间瞥来的眼神,都叫人心旌摇荡。
晏昭双手勾着花映的脖子,欢情散引起的燥热消退了许多,神智总算清明了不少。
掺杂着很轻的低喘,她说:“快念,修炼……口诀。”
花映哭笑不得。
双修嘛,自然是有修炼功法体系的。
但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事,不愧是师姐。
只好懒懒掀眸,边在晏昭耳边啄吻,边配合地跟着她念法决,“都听师姐的。”
两人额头相抵,灵力交融,互相沟通灵府。
灵府是一个修士最为重要的地方,稍有损坏,都可能会导致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非亲密信任之人不可进入。
当花映和晏昭的灵力缠绕在一起时,两人同时身子一颤。
似水乳交融,这种灵魂深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奇妙感受,勾起了一阵酸软的麻意。
从脊椎骨一直到大脑,如同千万朵烟花在脑海中绽开。
没有哪一刻,能够比现在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一切。
红唇,瞳色,细腰,玉腿。
甚至连掌心的纹路都那般清晰。
万千言语在这一瞬间,汇成了无比真切的四个字:她属于我。
两人视线相交。
不同眸色的瞳仁里,燃着同样炽烈的情愫,无声无息地勾缠在一起。
花映吻上晏昭的鼻尖,像信徒虔诚地膜拜着她的神灵。
吐息相闻间,她轻声问出了很早前,那个晏昭没回答的问题。
“师姐,你喜欢我吗?”
而这次,晏昭凝眸看着她,向前递上了一个亲吻。
“喜欢。”
最喜欢。
只喜欢。
喑哑含笑的声音渐渐消弭于唇齿之间,只留下声声似难耐又似欢愉的低吟,在无人的寒潭中不时响起。
……
……
半日后。
晏昭睁开眼,体内那股异样的燥热已经平息。
甚至察觉到灵力更加精纯了几分——这便是双修带来的好处。
一双手从背后伸出,亲昵地搂上她的肩颈,花映甜声喊:“师姐。”
餍足后的小猫又变成那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晏昭侧眸看她,将人拉到了自己跟前。
她捏着花映的下巴,径直落下一个吻。
晏昭悟性极好,刚刚那几回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学会一些技巧。
她的吻便如她的剑,带着横冲直撞的凶戾,吮得花映舌根发麻。
但在末尾,又成了温柔荡漾的水波,抚慰般地亲了亲她的唇瓣。
花映俏脸发红,眼里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听见晏昭低沉下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教我的,我会了。”
她只能无语凝噎。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现在被拿捏时流的泪,都是她先前嚣张时脑子里进的水。
待两人从寒潭中出来,整理好衣裳后,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
师姐已然又成了美人如玉的模样,神色冷静,眸光清灵。
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再看不出一点动情时候的娇艳之色。
让花映还有点小可惜。
她靠在晏昭的腿上,由着师姐像摸猫一样,一下一下地抚摸过她的长发。
被摸得舒服地眯起了眼,甚至露出了头上的一对猫耳。
晏昭揉了下软绵绵的猫耳,长睫覆下,唇角轻扬,原本冷淡的面容也显出了一丝温柔。
“师姐,那魔修当真可恶,打不过你就使这种肮脏手段。”花映一脸的义愤填膺。
不光是为了师姐,还为了她自己。
想想以后没找到解药之前,每隔半月她都要经历一次折磨,花映就默默掬了一捧辛酸泪。
晏昭眸色微冷。
这次是她疏忽大意,才会中这样的不入流的小计谋。
向来顺风顺水的修炼天才,还是头一回吃这种哑巴亏。
若她找出那个女魔修,不将此人碎尸万段难消她心头之恨。
“三日之期要到了,我们该带着钥匙回宗门了。”她说起正事。
花映立刻利索地爬了起来,恋爱什么时候都能谈,但再不离开这百连山脉可就出不去了。
御剑飞行的时候,花映偷了个懒,直接站在了晏昭身后。
由后抱住晏昭的腰身,她将头靠在对方的肩上。
熟悉的清香萦绕在周围,晏昭一顿,道:“站好。”
“可是师姐,”花映娇声道,“我的腰好酸,而且腿麻了。”
晏昭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能想象得到小猫是带着怎样狡黠的笑容说出这句话。
偏偏像钩子似的,一下子勾起了脑海里刚刚那段带着隐秘欢愉的旖旎记忆。
在后来,是她压着花映,一点点地将从小猫身上学来的技巧加倍奉还……
晏昭轻咳一声,没再说话,耳尖一截却悄然变红。
等两人重新回到宗门弟子的队伍中时,辞酒酒一下子冲了过来。
她抱着花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还以为呜呜呜,我还以为你和师姐出什么事了,这么久都不回来,连个音讯都没有!”
花映尴尬地笑了下。
当时那水深火热的情况,谁还记得有空传什么狗屁音讯。
“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她柔声哄着,“别哭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辞酒酒才抽抽搭搭地收了眼泪。
莫露露扶着神色依旧虚弱的凝霜走过来,凝霜向晏昭行了个很正经的大礼,“一谢晏道友相助。”
又拜了一次,“再谢晏道友大义,以自己为饵引那魔修离开,免了我青山剑派的一场灾难。”
顾如晦也跟着郑重拜谢,“伏雷门同样感念晏道友高义!”
晏昭轻飘飘地挥手,轻柔的灵力将二人托了起来。
她道:“不必如此,那魔修本来就是冲着我而来。”
尽管她说的是实话,但不可否认,若当时晏昭不独自离开,真的在荒木潭跟那女魔修动起手来,三大仙门的弟子免不了要遭到折损。
特别是当百连山脉的开启时间到了以后,晏昭拿出了龙虚秘境的钥匙。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溢满了崇敬和敬佩。
居然能在力竭的情况下,从元婴境魔修手底下逃脱,还在三族的争斗之中拿到了钥匙!
他们火热的目光,简直像是想要给晏昭头上挂个牌,上书——“吾辈楷模”!
经此一役,晏昭的名声直接在三大仙门更上一层楼。
人群之中,只有魏珺紧紧攥着拳,
看着晏昭的眼神阴郁而沉暗。
魔族那些废物!
他特意找机会引发兽潮,将青山剑派和伏雷门的弟子困在荒木潭。
魏珺清楚,依照晏昭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他才会这般讨厌她!
永远稳稳地压他一头,他需要付出无数心血才追赶上的一段距离,她蜻蜓点水似的便能超过。
徒留他站在原处,看着遥远前方的一片黑暗,像是看见了他被晏昭碾压的一生。
可偏偏,晏昭不仅天赋高,品行也无从指摘。
她是掌门最得意的小徒弟,是师门为之自豪的大师姐。
魏珺拳头捏得死死的。
凭什么他在黑暗中挣扎沉沦的时候,晏昭依然能在灿烂的光线下,永远高洁,永远炽烈。
他迫切地想要将她也拖进深渊里,似乎这样才能证明,晏昭也不过如此。
可他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这次荒木潭的事,魏珺原以为胜券在握。
每一步都按照他所预想的剧本写好了,兽潮来袭,晏昭出手,魔修出现。
可他没想到,魔域派出来的那个女魔修竟然那般废物,堂堂元婴境修士,连个实力大减的晏昭都拿不下。
甚至还让她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魏珺气得快要吐血,咬牙切齿道:“真没用!”
围在他身边的苏成文苏成武兄弟疑惑地问:“师兄,什么没用啊?”
魏珺做了个深呼吸,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说妖族和魔域的人,jsg真是没用。”
苏成文赞同地点了点头,“就是,那么多人竟然还抢不过师姐。”
苏成武接口道:“听说是因为在桃林幻境,师姐解决了好几批妖族和魔域的弟子,才能这般顺利。”
“师姐这次确实给我们流云宗大涨面子了!”苏成文道,“我刚刚去旁边转了圈,不管是青山剑派还是伏雷门的人,都在说要以师姐为目标呢!”
听他们大夸特夸着晏昭,魏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苏家两兄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赶紧闭上了嘴。
苏成武讪讪道:“不过师兄,在我们兄弟心里最厉害的还是你!”
这句找补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魏珺冷冷一笑,拂袖离开。
苏家两兄弟对视一眼,都面露无奈。
师兄的性格真是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其实很早以前,师兄还不是这样的。
他们两人本是凡俗中的普通人,家住的小镇被妖所毁,危急关头,是魏珺救了他们。
在当时的苏家两兄弟眼里,师兄一身白衣,翩然君子,折扇转动便可抵千军万马。
后来,魏珺看他们带两人回了流云宗,拜二长老为师。
苏家兄弟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以魏珺马首是瞻。
但渐渐地,他们发现,师兄好像变了。
记不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晏昭开始修炼的那一天起。
原本笑容温润的师兄,一天比一天阴沉,偶尔流露出来的仇视眼神让他们二人都暗自心惊。
魏珺变得越来越偏执,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哪怕是对他如师如父的二长老。
越是劝他不要将目标执着于晏昭身上,他就越发地走火入魔。
包括这一次,魏珺原本说好了跟他们兄弟一同探查钥匙的下落。但走到一半,师兄就寻了个借口与二人分离。
没多久,他们就接到了晏昭的传音,荒木潭兽潮暴动。
苏家两兄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巧合,他们不敢也不愿那么猜测。
苏成文叹了口气,看着魏珺远去的背影,怅然道:“哥,你说师兄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苏成武拍了拍他的肩,同样感慨地叹息一声,“永远艳羡别人,永远不知满足。”
……
……
青山剑派和伏雷门虽然没有找到钥匙,但这一趟也收获颇丰。
莫露露蹦蹦跳跳地来跟花映和辞酒酒告别,大概是因为后面各回各家,没什么机会见面,辞酒酒大方地也送了她几册精美画册。
莫露露很宝贝地将它们装进空间袋,冲着辞酒酒就“姐姐”“姐姐”,甜甜的喊个不停。
大冤种辞酒酒在一声声“姐姐”中逐渐迷失自己,恍恍惚惚间又送出了不少东西。
临走的时候,莫露露贼兮兮地搭上花映的肩,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笑着不怀好意地道:“我说,在辞酒酒担心得都快上蹿下跳的时候,你跟你师姐,是不是忙着在哪里翻云弄雨呢?”
花映:!!!
她连忙抬手捂住莫露露的嘴,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莫露露嫌弃地扒开她的手,傲娇地仰起头,“我当然知道了,我经验丰富!”
花映:“……”
忘了,这是她的同道中人来着。
“而且我有妖龙血脉,就算你们清洗得再干净,我仍然能够闻到残留的□□气味。”
莫露露啧啧打量着她,“看不出来呀小花映,居然能把三大仙门的高岭之花摘到手里。这事说出去,你怕是要成为数千修士眼红的对象了。”
“那你就不要说,”花映放低声音,“你不是说你的嘴向来最严了吗?”
晏昭在修真界实在太有名气了,这事如果流传出去,不说外面,光是流云宗里倾慕晏昭的弟子就够花映喝上一壶了。
花映并不畏惧,只是觉得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现在不够强。
所以众人只会觉得她配不上晏昭。
莫露露奸笑,用手比了个暗示的动作,“好说好说。”
花映瞬间悟了,从空间袋里将先前辞酒酒送她的那几册珍藏版话本塞到她手里。
得了好处,莫露露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手搭在花映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花映,我宣布,从今以后你也是我莫露露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放心,妹妹这人最讲义气了,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花映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最好是。”
得了莫大好处的莫露露,欢快地回到青山剑派的队伍。
凝霜笑着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问道:“在流云宗认识了新朋友?”
“嗯嗯!”莫露露猛点头,“师姐你也认识的,就是辞酒酒和花映。”
凝霜颔首道:“难得有你合得来的人,以后闲来没事我再带你去流云宗找她们玩。”
“好耶!”
莫露露抱住凝霜,凑到她耳边,“师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她是答应了花映不告诉别人,可师姐不是别人呀。
于是等离开百连山脉的时候,花映总觉得凝霜温柔含笑看着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看得她差点起鸡皮疙瘩。
“晏道友,顾道友,”凝霜向众人辞别,“我们青山剑派先行一步,期待龙虚秘境再会。”
顾如晦紧随其后,“我们伏雷门也该启程了。”
顾如晦以前并没有和晏昭交过手,心里其实对于她的盛名颇有几分嗤之以鼻。
但这次来百连山脉,让他清楚认识到了和晏昭的差距。
荒木潭上晏昭对付兽潮的那几剑,恢宏浩荡,无畏无惧。
至少,是他现在还发挥不出来的水准。
他必须赶紧回到宗门更加勤奋地修炼!
晏昭与众人见礼告别后,便带着流云宗弟子乘上云舟。
暗处有几双蠢蠢欲动的眼睛,在触到云舟上强烈浓厚的气息后,不甘地压了下来。
有没有搞错,流云宗掌门居然亲自来了!
道虚你能不能有一点作为剑尊的偶像包袱!
事实证明,道虚没有。
众人一登上云舟,就见最中间的位置,坐着个姿态慵懒的青年。
他一手撑着下颔,一手执着一壶美酒,青衫垂落在地上也不管不顾。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朝晏昭的方向看过来,微微一笑:“昭儿。”
正是掌门。
“师父,”连晏昭也有些诧异,“您怎么来了?”
“为师若不来,怕你们被一群厚脸皮的老妖怪欺负。”
掌门笑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云舟外没多远的地方,隆起的团团暗影。
真是群越活越回去的老家伙,竟然还想从小辈手里抢东西,羞也不羞!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亲自赶了过来。
掌门站起身,将空了的酒壶随手一扔。他看见花映以后,缩地成寸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她跟前。
被掌门拍了拍脑袋,花映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她这副呆呆的样子,掌门笑出声来,“小半妖,你怎么这么可爱。”
花映:“谢谢……夸奖?”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掌门的笑点,他又朗声大笑起来,使劲揉了揉花映的头,“不错不错,修为见涨,估计回宗门就可以突破到金丹境了。”
掌门走到云舟边上,从花映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一袭青衫飘飘,说不出的肆意风流。
他回头对众人笑,一双桃花眼弯起似醉非醉的弧度,“昭儿,很久没看见过为师出剑了吧?”
“今日心情好,最适合,”掌门眸光骤然锐利,“拔剑杀人。”
最后四个字尾音落下时,掌门手中突然出现一抹流光——那是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
呈现翠竹般的青绿色,和掌门的一身青衣格外相配。
在很久以前,掌门的那个时代,他手里的这把剑是无数妖族和魔修的噩梦。
甚至至今,那些老家伙们听到这个名字仍然会下意识地打颤——平墟。
镜面般的剑身折射着耀眼的光,花映不由抬手遮了下眼睛。
这还是她来流云宗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掌门用武器。
“看好了。”
认真起来的掌门,和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双眼亮若星辰,他执剑,“这招叫做——剑斩桃花!”
影随声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那柄剑同时向外挥去。
在这一刻,花映终于相信晏昭是由掌门教出来的。
虽然他平常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但当拿起剑时,他们师徒都有同样的眼神。
花映跟系统聊天:“这么一看掌门还挺帅。”
系统:【不然怎么能成为热门话本原型人物。】
花映深感言之有理,看了眼一旁的辞酒酒。
这姑娘果然在两眼发jsg光地提笔在她的小本子上唰唰唰地记着什么。
花映猜,她可能是在记录掌门难得一见的英姿。
她走到晏昭身边,“师姐。”
晏昭凝视着掌门挥出的那一道剑光,眼里跳跃着灼热的战意,“是那一剑。”
“哪一剑?”花映不懂就问。
回答她的是吃瓜小能手辞酒酒同学,“就是很多年前,掌门在桃花山上的成名之战,用的就是这一招剑法。”
一剑出,半山桃花皆落,花瓣飘落到地上妖兽鲜血凝成的溪流中。
美得血腥而妖异。
怪不得把这一招叫剑斩桃花。
剑光清宏,如同一道粗壮的闪电,撕破了整个天幕。
这里没有桃花。
所以这一剑,斩的不是桃花,而是妖首。
“啊啊啊!!!”惨烈的凄厉叫声突然响彻在众人耳畔,“道虚,你个老狗!”
阴影处渐渐显露出一人的身形,是个脊背佝偻的老者。
此时,正脸色扭曲地捂着鲜血淋漓的头。
他的左耳被平墟剑的剑气硬生生地削了下来。
平墟剑天克妖族,除非能够求到接近仙品的丹药,否则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复原。
这妖族老者年轻时候为了附庸风雅,也学人族那一套取了个道号,叫无涯。
他是风君的曾爷爷,世称无涯老祖。
无涯老祖已经在世人眼中销声匿迹许多年,这次之所以为会亲自出马。
是因为耗费修为卜算天机,得知这次的龙虚秘境里,将会有莫大的机缘。
无涯很老了,迟迟不能突破到新的境界,又妄图通晓天机,寿命已然无几。
到生命的尽头,他自然想为妖族做准备。
接到风君传音,知道最终钥匙落在了那个流云宗小辈手里,他决定不顾脸面亲自来抢。
不过无涯还是知道要点脸面的,做了些伪装,原是想着悄悄动手再将事情推到魔域身上去。
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只是尚未来得及实施,就被从天而降的道虚打乱了计划。
暗处窥伺的几道影子惊恐地缩了回去,只剩下出头鸟无涯老祖。
掌门听着他骂骂咧咧的话,掏了掏耳朵,“喂喂,你这个老妖怪比我可大了好几百岁,有什么脸骂我是老狗?”
“啧,”掌门摇摇头,嫌弃地说,“真是粗俗。”
不像他,能动手从来不吵吵。
平墟剑破空而出,剑指无涯老祖的灵府处。
原本正在疯狂怒骂的无涯老祖,如同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猛地安静下来。
“无涯,”掌门笑笑,“所以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动我流云宗的人?”
他声音清朗,并不尖锐,也听不出愤怒,甚至还带了点笑音。
但就是这样轻飘飘的语气,听得无涯老祖心头警铃大作。
狗道虚这个疯子!
一点也没变,还是和多年前一样,面上笑眯眯背地里使出致命一击!
“误会!”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之道的无涯老祖,立马龇牙咧嘴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都是误会!老祖就是来接我的孙儿回妖族,路过你们流云宗的云舟而已。”
“你看你这暴脾气,”无涯老祖僵笑着道,“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动手。”
掌门全当他在放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十分温和:“如此,还不快滚。”
无涯老祖全身是血地灰溜溜离开,妖族的人也跟着全都火速离开,生怕道虚会突然发疯给他们来上一剑。
掌门对他们的逃窜速度十分满意,他收回平墟剑,转过身正要对晏昭和花映臭屁一下,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笑。
年轻女人悠然清脆的声色,笑时尾音带着熟悉的上扬。仅是一道短暂如流光的笑音,娇而媚,便让人不自觉在脑海里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美人模样。
掌门忽然浑身僵硬。
他听见那道女音继续说,“道虚,你怎么还是这样呀?”
小女孩似的天真,又像情人间的嗔怪。
花映奇怪地看着僵直住的掌门。
他背对着云舟之外,握着平墟剑的指尖变得极紧,手背上青筋尽显。
花映仰头看,光从掌门身后喷薄而出,于是那张俊朗的脸便沉进了阴影之中。
她和晏昭离得最近。
从她的角度,能清晰看见掌门下垂的眼睫,还有……湿红的眼眶。
花映惊异地睁大了眼,差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掌门这是,哭了?
刚刚还酷炫狂拽的青年,在听到那陌生女子的声音后,成了个小哭包。
花映甚至能从他紧紧抿着的唇上,看出了透着的些许委屈。
掌门紧紧闭上了眼,他用力抓着平墟剑,仿佛这样就能克制住回头的欲望。
今天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不仅遇到了那几个讨厌的老怪物,还遇上了她。
很烦。
掌门猛地又睁开眼,右手在空中飞快地画了个符,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云舟。
云舟顿时移速加了十倍,化成一道流星,十分迅疾地朝着流云宗的方向而去。
在他们离开百连山脉的那一瞬,隐约还能听见那女子娇似铃铛的笑声。
眼见掌门脸色难看,花映很懂事地拉着还准备跟师父探讨一下剑法的晏昭离得远了些。
晏昭不解:“我还有些小细节想找师父确认一下。”
花映摆摆手,“现在不急,现在不急。”
以她聪明的小脑袋瓜,一眼就看出来掌门正在黯然神伤呢。
这时候去找他肯定讨不到什么好。
“刚刚那道女音,”花映贴着晏昭的耳朵,小小声说,“应该就是掌门的前道侣。”
声音虽然极小,但难掩其中现场吃瓜的激动。
晏昭很淡定。
没记错的话,确实和她记忆里的声音一致。
亲眼所见之后,花映总算相信辞酒酒之前说的那些话了。
她摸着下巴,“原来掌门还是个大情种呢。”
“呵,”阴恻恻的笑声忽然响在两人耳畔,“我听到了。”
如平地惊雷。
花映硬着头皮抬眸,正正对上掌门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她尴尬地恨不得当场脚趾抠洞钻进去,掌门顶着一脸死亡微笑,和蔼地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晏昭无奈地看了眼旁边战战巍巍的小猫,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低声安抚:“莫怕。”
暖意从相触的地方散开,师姐的安全感太强烈,花映的心一下子瞬间安下来。
两人走到掌门跟前。
掌门又成了没骨头的样,靠在椅背上,姿态疏懒。
他的视线先落在一脸淡然的晏昭身上,又看了看满脸写着“视死如归”的花映,气笑了。
他这么一个难得一见的好掌门,又不吃人,干嘛那么怕他?
他挥袖,落下一个隔音屏障。
掌门伸出手,问道:“钥匙呢?”
晏昭将那块剔透的蓝色晶体,郑重地交到掌门的手里。
掌门拿在手里把玩了会儿,有些怀念地道:“真是好久没见到这玩意儿了。”
想当初他还只是个弟子的时候,他的师父就常常把这个任务扔给他。
后来他年纪轻轻当了掌门,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收徒。
自然而然地传承师门的优良传统,将这些琐事丢给座下弟子去做。
熬走了好几个弟子后,终于落到了小徒弟晏昭身上。
“做得不错。”掌门掌心一闪,将钥匙收进自己的空间袋中。
他笑眯眯地对晏昭道:“小徒弟办事有功,小半妖表现也不错,该赏该赏。”
“你看,为你们两人举行结契大典怎么样?”
晏昭已经准备脱口而出的推辞话语,一下卡在了喉咙口,没忍住轻咳起来。
她愣愣地地看向掌门,眼神愕然。
掌门满意地看着一向古井无波的小徒弟,露出格外生动又茫然的神情。
对了,这样才像个小姑娘嘛!
听到掌门的话时,花映同款迷茫脸。
怎么回事,这掌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掌门笑了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我只是老了,又不是瞎了。”
“不对,我也不老。”
他撑着下巴,视线在她们两人之间打转,饶有兴趣地问道:“所以,双修的时候你们谁是主动的那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