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深埋雪之下>第53章 42 吵架

  故事卡在了微妙的地方,杆子上挂着的两袋药水空了,干瘪成皱巴巴的一片,顾矜不回复,他的眼睛看着别处,仍像个木桩般僵直,但他察觉得到身旁的人仍打量着自己,期望他能作出回应。

  “算了。”梁洲沉轻声道,继而拔掉两人手背上的针,起身去把窗户关上,风被堵在了外头,屋内依旧阴冷,他去把前段时间拿回家的快递拆了,是个暖炉,插上电后,把炉子放到一米远的地方,红热的光对着顾矜照。

  接着他去厨房煮粥,这回好好地将饭和餐具都放到碗中,一同端了出去。同时顾矜被暖炉的热融化了,先是手指头动了两下,随后他闻到了米香,一抬头看见端着碗在吃粥的人。

  “你的在右边。”梁洲沉忽略他充满仇恨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提醒道。

  随即顾矜扭头看去,见那碗中放着一根勺子,米粥热气升腾,香味扑鼻,他咽了下口水,却没伸手端起碗。

  “手没力气吗?”梁洲沉便舀起一勺粥,亲手送到他嘴边,可顾矜别过头躲开勺子,紧抿着嘴唇。

  “张嘴。”

  “我不会吃的……唔!”

  在他说完前半句时,那勺子趁虚而入,将粥塞到他口腔中,顾矜下意识咽下了食物,呛到了嗓子,侧头咳了好半天,而梁洲沉拿走了勺子,直接端起粥递到他面前,命令道:“把粥喝光。”

  “那我自己拿。”

  “不用。”梁洲沉要求他必须就着他的手喝粥,可顾矜犯倔,就不动一下,他又说,“看来你还想趴着吃。”

  “你干脆饿死我好了。”他颤抖着声线,眼神决绝,仿佛真的下定决心去死,梁洲沉与他面面相视,静了一秒后,仍将那碗粥递过去,只有语气变温和了,“你吃完这碗,我就带你上楼睡,会给你解开手铐的。”

  简直是令人难以理解的脑回路。顾矜拧起眉,无法理解一星半点对方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当他听了他的童年经历以后。

  “你知道你妈是怎么疯的吗?”顾矜突然道,“是因为她被你爸囚禁在屋子里呆了一辈子——就像你现在对我做的这样!”

  “我跟他不一样。”梁洲沉蓦地放下碗,碗底和木底板磕了一下,“我不会一直关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别总想着离开我,我们就能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你在四年前和我说‘不要离开我’,我肯定不会走。”他哽咽着晃了晃手铐,链子的响声十分刺耳,“可你现在对我做的事情,有哪一件值得我为你留下的?”

  “我要是知道我有今天,我绝对会选择齐骁,而不是和你相认!”顾矜忍不住撒气,紧接着脸上挨了一掌,苍白的脸被打出了血色,他痛得流眼泪,梁洲沉打人的那只手亦控制不住发抖。

  望着顾矜脸上的手掌印,和挂着泪水的面容,强烈地感到失控。

  “看来你对那男的是真有感情。”梁洲沉苦笑着讥讽他,抬手往那巴掌印轻拍两下,“也是,他比我有钱多了,还能给你不少资源。要不是因为我发现你们的关系,我看你是打算两头瞒一辈子。那等孩子出生了怎么办?要让小孩认两个爸爸吗?“

  “别随便碰我。”顾矜别开脸,避开他的触摸。

  手在空中僵硬半晌,梁洲沉压下情绪,转而解开那道脚链,横抱起顾矜上二楼卧室。

  这卧室不知何时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他被放上床,锁在项圈后的狗绳蓦地被缩短,梁洲沉把那截短绳绑到床头柜一只腿上,那柜子为木制品,极其重,顾矜的坐直抬头时,便会感觉勒脖子,他只能仰躺或俯身才能顺畅呼吸。

  “你又想做什么?”

  “喂!说话!”

  他看着梁洲沉先搬上来一张床上小桌,又下楼不知道进了哪里,拿上来个快递盒,这盒子早被开封过了,胶带边缘发黄,梁洲沉打开那盒子,倒出来三个按钮。

  “这什么?”顾矜暗觉不妙,然而对方慢条斯理地在他面前给这按钮装电池,跟在养殖场的动物面前磨刀一般。

  每个按钮被装好电池,亮起了微弱的灯光,梁洲沉将它们摆到顾矜身边,在他面前依次按了一遍,按钮从左到右按顺序发出“不舒服”,“上厕所”,“想吃饭”三个语音。

  “这是我以前买给我养的小狗的。”梁洲沉把粥放到小桌上,撸了撸顾矜乱成鸟窝的头,“等下你先用这个和我交流吧。”

  还没讲完,那按钮就被顾矜砸到了床下,咕噜噜滚到了书桌脚,其中一个按钮底座裂开一个角。

  “他早就和你妈抛弃你了,你就算从这里出去了也没有人会收留你。”梁洲沉边说边去把那三个按钮捡回来,反问道,“你现在除了我这儿还有哪里能去吗?去求那个男的和你复合?”

  闻言顾矜一时语塞,看着面前这人故作冷静的表情,好像这能说服顾矜相信他才是正确的那一方,但这让顾矜更想咬牙切齿地激怒他,“齐骁再差他也不会像你这样虐待我。”

  下一秒梁洲沉动作一僵,名为冷静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他蓦地将狗铃铛向前一拽,将顾矜拽近自己,怒极反笑道:“那我带你去见他好了?”

  身下的顾矜仰起头瞪过来,冷讽道:“你连他家门都进不去。”

  “你等我消息就好。”梁洲沉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继而松开拽项圈的手,“把粥喝了,不然明天我就找人上来给你装鼻饲管。”

  说罢,径自转身离开了房间,甚至关上了门。

  这反应令顾矜愣住,他以为对方至少会掌他嘴。

  卧室蓦地掉回寂静还有点不习惯,他调整好呼吸,稳定住情绪埋头把冷粥喝了,担心梁洲沉真能给他装鼻饲管,毕竟两小时前他才带了个像混混一样的医生给他输液。

  肠胃重新开始蠕动,身体各项机能似乎都恢复了一点活力。他立起枕头,半躺在床上,闭上眼仔细听各楼层的动静。

  可梁洲沉动作一向很轻,他认真听了很久也一无所获。

  当门再次开启时,顾矜立即打开双眼,神情忐忑不安,只见梁洲沉垂着半湿的头发,因为没穿衣服而露出了腰上被纱布盖着的伤口。

  睡裤的口袋鼓成一个小包,顾矜把视线挪到了那处,皱眉思索着那是什么,旋即梁洲沉当着他面把东西抽出裤袋。

  一个圆球两边有个银环,环上扣了两条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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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洲沉:口球新的,没被狗咬过。

  顾矜:你花样怎么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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