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深埋雪之下>第28章 22 你不开心吗

  清晨八点半,三辆警车顶着漂泊大雨,在蜿蜒山路上疾驰,十分钟后由管家带路进庄园。

  一下车,大家各司其职,庄昭言在最前面那辆车的副驾驶下来,举着手挡雨,快步进入徐家的房子。

  “警察同志,一定要查明真相啊!”徐父伸手拉住她,已经哭得满脸通红,情绪极其激动,“我们孩子没有做任何错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下场啊!”

  他几乎要下跪,庄昭言及时扶住他,和他一起坐到沙发上,轻声问:“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七点多钟,我们起床准备吃午饭,但他一直没出来,于是我们就去叫他,结果一进去发现人已经断气了……我真的要疯了。”徐母捂脸痛哭,“我们昨晚半夜才给狗狗庆祝了生日,没想到今天我家宝贝就出事了。”

  “昨晚吃的蛋糕还有剩吗?”庄昭言见她点头,便叫了个人跟她去拿蛋糕,继而问徐父,“昨晚参与生日会的有外人吗?”

  “有,他朋友昨晚也在我们这儿留宿了,刚才去厕所……哎,他来了。”

  正当徐父说到一半,梁洲沉从厕所出来,眉眼忧郁,徐父向他招手,他赶忙走过来,面向她,“你好。”

  “你好。”庄昭言见到他的脸愣了半秒,接着道,“怎么称呼你?”

  “我叫梁洲沉。”

  “梁先生昨晚几点来到这里的?”

  “我昨天傍晚和徐子洛一起去了商场买礼物给狗,接着我们吃了宵夜再一起上来的。”他想了想,“到的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

  “生日会几点开始?”

  徐父急切回答:“十二点开始,差不多一点就结束了。”

  “结束后都睡觉了?”

  “对,我们平时睡得早,昨天吹完蜡烛就都困了,蛋糕没吃几口便各自回房了。”徐父道,“我们房间都连着的,我和我老婆睡前都没听见串门声。”

  “明白。”庄昭言转向另一边,“那梁先生呢?昨晚没有和好朋友多聊会儿天?”

  梁洲沉面色不变,摇摇头道:“没,今天我还要上班,而且昨天徐子洛也困了,我总不可能拉着他说话。”

  “那你几点睡的?”

  “我和大家在同一个时间回房间的,一进去就关灯躺下了。”

  旁边的年轻警员狂记笔记,发出不间断沙沙声,庄昭言说了声“好”,旋即进了徐子洛卧室。

  尸体保留完整,指甲皮肤发青,队友们正连忙收集证据,检查尸体,听他们挨个简单汇报了一下收集到的情况,房内只有徐子洛和他爸妈的足迹,房间所有物品摆放整齐,尸体也没有伤口,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要么毒杀要么自杀。庄昭言猜了两个方向,继而拍了拍小警员肩膀,侧头小声道:“你去搜梁洲沉房间。”

  “明白!”

  她跑去通知了一声梁洲沉,接着进去客房,发现这里头就一张床和桌子,一目了然。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头,和梁洲沉对视:“你没有任何行李吗?”

  “没有,我昨天洗完澡才出门,没必要带。”

  小警员记下,再盘问几句,还要了他手机看他和徐子洛的聊天记录,确实没察觉任何可疑之处,便回去给庄队长报告。

  调查结束,徐子洛被带走做尸检,梁洲沉多安慰了他们两句后欲走,这时庄昭言过来,问他:“有车吗?没车我顺路送你下去。”

  “那麻烦庄队了。”梁洲沉不推脱,自觉坐上她车后座,等庄昭言关上门就开车,他问,“剩下两辆车坐得下这么多警察吗?”

  “坐得下的。”庄昭言瞥了眼后视镜,正好和他对上目光,便忽地转了话题,“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水字旁的洲,沉是沉重的沉。”

  “今年几岁了?”

  “三十二岁。”

  闻言,庄昭言在心里算了算,蓦地感叹:“你也三十了啊,真神奇。”

  “什么意思?庄队长和我同龄?”

  “当然不是。”庄昭言笑了笑,继续问,“你是梁涛浪的大儿子,对吗?”

  话音刚落,梁洲沉怔住,眼神迷茫又带有一丝警惕:“你认识我爸吗?”

  “当年你爸被你妈杀死的案子,我也参与了。”她说,“不过那会儿我还不是个队长,也没和你直接接触,你对我没印象是正常的。”

  “这件事已经过去有……十五年了,庄队长怎么会记着我这么久?”他反问。

  “你有个妹妹,你还记得吗?”

  “啊……好像是有一个。”他陷入了回忆,微微皱眉,那天的回忆虽混乱但清晰,他能说出那个案子的许多细节,但他真的差点忘了这个妹妹。

  一个刚出生,还没学会睁眼的妹妹。

  “你完全不记得了?”庄昭言将车开下山,缓缓加快车速,边道,“你后来因为不到十八岁,没法抚养妹妹而签了送养协议,把她送到了孤儿院。”

  “你说完我才想起来。”梁洲沉道,“签完协议后我把遗产分给了她一半,之后没再去看过她了——队长,这不违法吧?”

  “不违法,没有相关规定要求你满十八岁后把她接回来养。”庄昭言向他解释自己突然对他的盘问,“我只是没想到会和你再见面而已,看到你现在过的挺好,我觉得你母亲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嗯。”梁洲沉礼貌一笑,转而看了眼窗外,“你就在前面的地铁站让我下吧,我坐地铁走。”

  “行。徐子洛这案子之后可能还会需要你的配合,到时候会联系你。”庄昭言照他说的做,两人就此分别。

  瓢泼大雨淋湿了他,梁洲沉让前台帮他取消掉今天的咨询,开车回了趟家洗澡,中午的时候徐子洛去世的消息传播到了网上,几十万人点爆了这词条,警方尚未给出调查结果,但各路阴谋论已经出现,有“质疑经纪公司过度压榨演员”派,“邪教害人”派,“潜规则导致抑郁症”派,以及造谣“顾矜请杀手”派。

  这案子受害人又多了一个,下午顾矜的微博发了个报警公告,吓退不少营销号。

  梁洲沉越刷手机越想笑,仿佛在看喜剧片一般。

  其实杀徐子洛这事儿特简单,梁洲沉趁着他们和狗狗拍照的时候往他的可乐里下了药而已。

  屏幕突然弹出信息弹窗,他立马点开。

  顾矜:你现在是不是在吃午饭?我来找你啦!

  梁:我今天没去上班,你来我家吧,地址我发你。

  顾:好。

  直到过去半小时,门铃响了,梁洲沉一打开门,马上被撞了个满怀,脚步往后踉跄了两步才接住他。

  “想你啦。”顾矜松开他,露出笑脸,梁洲沉帮他理了理歪掉的T恤,见肩线比他肩膀长了许多,随口一问,“你这衣服怎么这么大?”

  “可能……就是这种款式吧,你不说我都没发现。”顾矜脱掉鞋子,打量一圈这公寓,不算大,可能就七十平方,但一个人住足够了。家具不多,物品摆放整齐,卫生干净。

  接着目光转向旁边,一张红棕软皮沙发摆在眼前,他坐上去满意地拍拍它。

  “你现在不喜欢红木了?”他调侃。

  “怕你嫌不舒服。”梁洲沉给他倒了杯水,一落座便搂住顾矜,转身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脖子,顾矜被他头发挠的皮肤痒,下意识往后缩,但对方今天似乎兴致大发,对他的后退“乘胜追击”,往下扯他宽松的短袖,由脖子向下吻到锁骨。

  被吻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泛起酥麻的感觉,顾矜不想错过梁洲沉的主动,便放下水,向后躺下,对方顺从他的顺从,一条腿曲在腿间跪着,躬下身和他接吻。

  今天的梁洲沉好像不太一样,顾矜感觉到这吻比上次更重,更深,很快,他因喘不过气蹙起眉,轻推开他:“我呼吸不了了。”

  “你知道徐子洛出事了吗?”梁洲沉问。

  顾矜点点头,他今天比约定的时间提早来,就是为的这个,他小心翼翼问:“你心情还好吗?”他觉得既然两人是朋友,那梁洲沉可能会伤心吧。

  “我没事。”梁洲沉忽然完全压到他身上,头躺到他胸膛的位置,感受到对方回抱住他的双手,“你心情怎样?”

  “不知道。”

  “什么意思?”他低声问,抬手摸了摸顾矜的嘴唇,“你不是讨厌他吗?”

  “就一点吧……啊。”顾矜张嘴回答瞬间,一根拇指探进他口腔,压住了舌头,梁洲沉撑起上半身望着他,将放入的手指换成了中指和食指,里面的舌头不自觉勾住它们,舔舐出黏腻的水声,顾矜抓住他的手腕,专注地舔着,温热湿滑的舌头插进两指之间,梁洲沉轻轻夹住它,使对方被迫停下。

  他突然说,“你不开心吗?”

  “什么不开心?”顾矜推着他坐起来,发觉他语气奇怪。

  梁洲沉说:“看不顺眼的人死掉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没,没到那个程度啦”

  他觉得徐子洛烦人归烦人,但他自己确实因为齐骁的关系抢了人家角色,顾矜理亏,也就敢在心里嫌他。

  可梁洲沉表情蓦地恢复冷淡,顾矜莫名感到焦虑,好像自己使人失望了一般,他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主动坐到他腿上,紧紧抱住他,“你怎么了?因为他的事不舒服吗?”

  “当然不是,我说了我和他没关系——我只是没想到你……”梁洲沉埋在他肩上欲言又止,眼神透出沮丧,犹豫半晌,他道,“算了,不说这个了。”

  “那再亲会儿。”顾矜仍不明白他的情绪,但不想让他失落,卖力且热情地和他接吻,梁洲沉也很动情,中间他停下,一把脱了身上的黑色背心扔到一边,托起顾矜屁股往卧室走。

  身体被小心放到床上,顾矜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隐隐期待,心中激动,他也脱掉上衣,张开手臂要重新环住他脖子时,却见对方突兀地停住动作。

  “你肩膀这个印子是什么?”

  “嗯?”顾矜呆住。

  只见梁洲沉眼神锁定在他右肩上的一个红印,猛然记起昨晚被齐骁冲了个草莓的事儿。

  搞什么,居然没消掉吗。顾矜暗自怒吼。

  以往齐骁极少留痕迹,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最近没工作,所以齐骁昨晚才敢留印。

  可顾矜不知道这东西一晚上消不掉,他以前根本不在意这个。

  “呃,其实是我自己无聊吸的。”他见梁洲沉神色怀疑,顾矜连忙坐直,“是真的,你看。”

  说罢,他侧头努力碰到右肩向下一点的位置,成功给自己吸了个草莓。

  “……”看得梁洲沉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未曾见过谁无聊的时候吸自己一口的,“别乱吸,好像挺危险的。”

  “哦,知……知道了。”顾矜尬笑。

  ----

  欢迎评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