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的好。”

  我十分真诚的露出八齿微笑,希望能感动上天,感动大哥。

  虽然还有些迷糊,散兵依旧被少年的笑容闪了一眼,雾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空里藏着无数颗繁星,明明不是很高兴的事情,却笑得这么灿烂,身后就像有条小狗尾巴一样呼吃呼吃甩的飞快。

  【最讨厌柔弱毛茸茸的动物了…特别是狗。】

  他下意识挪开微红的脸,严辞警告:

  “在试图靠近的话,小心我让你的脸和大地贴一下,三尺以内,我说到做到。”

  啊!不靠近大哥,完全做不到,可是是大哥的命令,我只能委屈巴巴的缩手缩脚,移到了一米开外,蹲在地上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大哥:

  “大哥,你变了,你怎么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啊喂!】

  适应了头剧痛的散兵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冷声道:

  “再吵吵,就把你的嘴巴封起来,现在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懂?!”

  眼见大哥有些生气,我立马收敛起来,敌进我退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乖巧可爱的点点头。

  散兵环顾四周,提出第一个疑问:

  “现在我们为什么还在净善宫,是被软禁起来了吗?”

  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让自己出现在这种地方,虽然旁边并没有牢笼,又或者其他肉眼可见的禁箍。

  以为大哥误会,我连忙摇摇头,纳西妲对他们可好了,简直是个大好人,不想大好人被误解:

  “没有哦,我们被纳西妲收留在了这里,她亲口向我承诺过,以后大哥可以留在须弥,这是我这几天听过最好的消息。”

  我清楚的认知到大哥和我的不一样,身为魔法师的我有无国界都无所谓,我将容身于虚空星辰之中,但是大哥不一样。

  生而为物,都是有归处的,鲜花草木归于大地,日月云星归于天空,人归于家国,他由衷的希望大哥也有可以安心的归处,不再漂泊与流浪。

  一提到这个名字,近乎难堪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想到被夺走的神之心,自己又将失去一切,近乎暴虐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忍不住的冲着眼下唯一的人嘶吼:

  “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她这是在可怜我吗?还有你,要走就走,都跟你说过几遍,我不会喜欢你,一点点都没有,当初只是你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我才带你回到愚人众的而已,现在你已经获得你想要的了,能滚多远滚多远,也不用在这与我虚伪了吧!”

  大哥很生气,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生气,但我还想上去安抚,因为那是一定要守护的大哥呀,突然,脑海中传递来一串信息:

  “佩斯也许我们应该让他先单独冷静一下。”

  信息来源于耳边的虚空终端,说起这个,还是从某大贤者身上扒拉下来的呢,身为异乡人为了让自己显得合群一些,他往往会做些伪装。

  是纳西妲的消息,我再次看向狂化状态的大哥,微微扶住了腰间,有点害怕,有点虚,智慧之神充满了智慧,选择相信应该不会错的。

  于是乎,我默默的退了出去,给散兵留下私人空间。

  刚出门便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萝莉吓了一跳:

  “小草神,你怎么在这里?”

  神的力量果然深不可测,完全无声无息的。

  已经在门口站了有段时间,怕打扰到兄弟俩相处,又因为身高颜色与周围融合在一体的某神,默默的拧了拧手,略微有些难为情:

  “那个,其实我是来找你的…那个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我眨眨眼,毫不犹豫的点头了,纳西妲能收留大哥和自己,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只要不是让柔弱魔法师战斗的事情,本魔法师都可以考虑考虑:

  “你说。”

  纳西妲顿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纠结了一个早上,还怕被拒绝,现在解脱了:

  “是这样的,你能帮我去看看旅行者吗,我暂时还有事在身,不能离开净善宫,最近也没有旅行者的消息,虽然知道他已经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但还是有些担心。”

  这么说来,确实有段时间没见黄毛了,自从昏迷之后被带走到现在可以说得上是了无音讯,我珊珊一笑,摸了摸头发,点头答应:

  “正好,我也去看一看他。”

  望着单纯少年远去的背影,纳西妲沉了沉眸子,略微有些担忧的将手放在胸口,思索片刻,最终缓缓推开散兵的房门走了进去。

  【事情终究是要有个了断的。】

  而我则毫不知情的跟着小草神给的地址,来到了小黄毛,现在呆的地方,是一间树屋里,才刚跨进去半步,熟悉的嚷嚷声就传了出来:

  “是谁在那里?还不速速现身。”

  老熟人了,没什么顾忌探头进去,正好和派蒙对视一眼,哪知道派蒙一见到少年更紧张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你,你来干什么?愚人众的坏人别过来,等旅行者醒来,有你好果子吃。”

  提到这个,我一偏头,小黄毛居然还在躺板板,不会吧,不会吧,要是没记错,这都过去快十几天了,该不会,大胆猜测:

  “精神小黄毛该不会要请大家吃席了吧……等等,先说好,我要坐在小孩那桌,年龄高于3岁,低于五岁,超过一点的都不行。”

  派蒙被我突如其来的脑回路杀的措手不及,一脸懵逼:

  “你这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说的话完全听不懂。”

  被说了一通,我反应过来偏题了,此话不妥,现在完全不是聊吃席的时候,连忙冲了进去,查看床上旅行者的情况,真要凉了吧,只要还有一口气,自己还是有机会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索性躺板板的黄毛呼吸非常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我不禁松了口气,转过头疑惑的对着派蒙:

  “这不是好好的,怎么还没醒?”

  见我没什么恶意,甚至还关心起了旅行者,派蒙也放松了警惕,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提纳里和柯莱都来看过了,空一切正常,而贸然唤醒风险过大,只能静静的等着。”

  听到这,我一脸尴尬的放下自己,撸起袖子迫不及待报仇雪恨的手,打消了弹空脑门的想法,要是一不小心玩崩,可真的闯大祸了。

  瞧着派蒙还是愁眉苦脸的,毕竟是一起经历过危险冒险的伙伴,我还是忍不住安慰道:

  “要不我用魔法帮他检查一下,魔法所看到的东西和元素,肉眼可见的完全不一样,或许能看出些不同。”

  派蒙期待到搓手手,看来以前是她错怪少年了,明明是个大好人啊!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大方的摆摆手,被夸奖的略微有些羞涩,搞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接下来的话了:

  “咳咳……举手之劳而已,雇我一次酬金20万,看在朋友的份上,给你们打一折,付我两万摩拉就可以咯,是不是经济又实惠,我也觉得我是个大好人。”

  说完害羞的低下了头,只觉得自己是个赚钱小天才,养家糊口指日可待,默不作声的伸出手,冲着派蒙摊开洁白的掌心,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至于派蒙,派蒙只觉得自己刚刚一片真心喂了狗,什么大好人,分明还是个小骗子,指着他气的发抖:

  “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吧,赚钱大计失败了,但又不能丢着黄毛不管,我还是好心的免费帮他做了个全身心检查,检查结果就是:

  “真的很正常诶,咱就说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在睡觉。”

  派蒙一头黑线:

  “这种事情还需要你说,可正常人怎么会一睡睡十几天。”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说的也是,眼下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望着床上少年安静甜美的睡颜,最终,视线停留在纤细腰间的干花上。

  【还是觉得在哪里见过闻过这个东西。】

  趁着没人阻止,我将干花拿起放于鼻尖细细嗅闻:

  【绝对有闻过,怎么形容味道就像,就像……魈!!!】

  这个结论把我震惊的一窜而起,再回想当时他的表情,那张泛红的脸,怎么看都像是少年怀春,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奸情。

  【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派蒙在一边试图阻止:

  “不要乱动,旅行者最喜欢的东西啊喂。”

  被两人一惊我乍,一惊我乍举动吵醒的空很快就会告诉两人答案。

  空缓缓睁开眼睛,拖着疲惫的身体,朦胧间就看见一大一小,拿着他的干花,你一句我一句…等等,他的干花!!!

  旅行者的身体就像被注入了一剂肾上腺素一般,火速恢复行动力,一跃而下从某魔法师手中夺过干花,回过头质问: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和派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

  “你怎么醒了?”

  不一样的是,前者是惊吓,后者是惊喜。

  看着眼前俩活宝,旅行者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只觉得自己寿命都要减半年:

  “我要是再不醒,你们两个就要把屋顶掀翻了。”

  只见少年坚定的说出一句:

  “我知道干花的秘密了。”

  坚定的让空头皮发麻,难道他真的知道,这怎么可能呢。

  我却半点都不带虚,推了推眼睛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终于被我抓住把柄了吧,真相只有一个:

  “你该不会和望舒客栈的店小二有一腿吧!”

  众人大跌眼镜,感觉被造谣,空毫不犹豫的赏赐了某魔法师一个大爆栗。

  “你是会推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