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一处十分矮小的土屋前站的笔直，周边是被积雪压倒的枯草，上边挂着殷湿的黄白相间的纸钱。
在商不言和裴诤看不见的地方，两人谨慎的小声交谈。
“如果被商不言知道怎么办？”那人应该很紧张，连声音都在发抖。
“被他知道又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自己不成？”
“可是我听说商不言道术卓绝，咱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人两个人不行。天师会这么多人都不行吗？你就放心吧，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一个小辈，能翻起什么风浪？”
这话说得自负，商不言的天分和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应对，不过如果天师会整个会都和商不言站对立面，那确实有些棘手。
两人大笑着离开，没把任何人放眼里，径直走向村头的一片空地。
商不言和裴诤紧随其后，在保证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跟着他们。
光秃秃的土地在一片杂草中尤其显眼，为首之人慢悠悠从手里拿出一点朱砂，洒在面前的黄土上，口中念念有词，等虚空画完符，地上的黄土已经发出微弱的蓝光。
“走吧，主人在等咱们。”
整段路程都伴随着土腥味和难以忍受的腐烂味道，商不言紧皱着眉，牵起裴诤的手就把头埋进去猛吸一口。
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冲淡了令人作呕的味道，商不言委屈巴巴抬起头：“为什么反派总喜欢挑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作为基地……”
其实商不言更想问的是，这些反派面不改色，就跟闻不到一样，他们是都有鼻炎吗？
裴诤抿唇，无奈笑道：“再忍一忍，看样子马上就到了。”
果然，前面两人渐渐放慢了脚步，走到一处青铜灯门面前驻足。
“主人，我们来了。”
里面的“主人”沉默几息，带着淡淡笑意开口：“进来吧。”
那是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还夹杂了一点电流声，滋滋啦啦让人不舒服。
“主人，于香那边居然不需要抹杀，那商不言是否算作合格？”
“主人”道：“既然蛊虫暂未发作，那便暂且算吧。”
“……属下还有一事，前不久商不言将张阡陌收作徒弟，属下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
“主人”听到这忽然笑了：“我们这些反派的计划才叫阴谋。”
那人实在没想到，“主人”的关注点竟然在这？
不过只要是主人说的，就有道理！
“请主人明示，我们接下来的阴谋是什么？”
“……”主人：“算了，你们先回去吧，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我派人盯着他们就好。”
商不言和裴诤站在一人高的石狮子后面，静静听着里面的阴谋，察觉人要离开，就先一步动作回到村口。
倚坐在主座的“主人”半眯着眸子，看起来懒散中带了点杀意，半晌他闭了闭眼睛，对身边的白衣人皮道：“偷听的已经离开了吧？”
白衣人皮点点头。
“安排下去吧，把线索集中到献世大阵上，最好让商不言接触到阵法，这样才有利于我接下来的计划。”主人扬了扬唇：“哦不，是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