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摄政王装A被我发现了【完结】>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帮人怎么这么无耻!”

  阮棠咬牙切齿地小声骂道。

  这就是彭疏给太后出的主意。他们知道阮棠和柳明玉的本事, 若真要抓这两个人,费心费力不说,还不一定抓得到, 于是就想出了这个让她们自投罗网的主意。

  柳明玉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太后自然知道, 这个摄政王看似杀伐果决,实则内心也有很软的地方。

  她要做的,就是在柳明玉内心柔软的地方狠狠地刺上一刀。

  等那些贴告示的官兵走了, 柳明玉整个人好像瞬间崩溃了, 倒在阮棠的怀里:

  “都是因为我, 他们家才被……”

  “不, 这不能怪您, ”阮棠赶紧抱住主人,连声说道, “您别急,咱们好生计划一下再说。”

  两个人找了个客栈住下。

  看着柳明玉的脸色, 阮棠小心地说道:

  “主人,您千万不要自责, 这件事不能怪你的。”

  堂堂的一国天子, 居然为了抓人而伤害这些无辜之人。

  这样的天子,还留着做什么!这个念头再次闪入阮棠的脑海里, 气得她在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柳明玉这才回过神来, 替小狗揉了揉爪子,垂眸低声说道:

  “当心伤了自己。”

  说罢,柳明玉轻叹一声:

  “我只是在想, 到底要我怎样他们才肯放过我?如今我一无所有,连左手都是废的, 还想要我怎样?”

  太后和皇帝这显然是要赶尽杀绝了。何三郎一家被关在宫里,他们就是要把这些人当人质,逼柳明玉回去。

  至于柳明玉回去以后会怎么样,阮棠想都不敢想。

  “当务之急,是把小麦他们救出来。”

  柳明玉说道。他们在宫里,若只是囚禁倒也罢了,只怕太后和皇帝为了逼她回去,会不断地折磨他们。

  阮棠面露难色:

  “可是凭我们两个人,怎么能在深宫里救人呢?我们连他们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沉默片刻,柳明玉略显轻松地笑了笑:

  “你放心,我在宫里还有些旧人,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阮棠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主人……”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柳明玉笑道,捏了捏她的脸颊,“哪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主人呢?”

  阮棠一想也是,自己的主人就是最厉害的。

  “您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阮棠抓住主人的手,往主人眼前凑了凑,“我一直在这里,一直都陪在您身边。如果您需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柳明玉怔怔地听着小狗这番掏心掏肺的话,片刻,才恍然一笑:

  “小狗也学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阮棠的脸羞红了一点。

  “我去写几封信,”柳明玉说道,“你先休息吧。”

  阮棠哪里肯休息,也跟过去:

  “不需要我帮您送信吗?”

  柳明玉笑着摇摇头:

  “我与那些旧部自有传递消息的方式。”

  即使如此,阮棠依然等着柳明玉写完了,才回到床上。

  阮棠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觉。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想起从前与小麦和糖糖在一起的时光,时而又想到他们今日的处境。

  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

  察觉到身边人的辗转反侧,柳明玉也醒了,轻声问道:

  “还没睡呢?”

  “主人,我睡不着,”阮棠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鼻音很重,“我老是想起小麦他们。”

  柳明玉把焦灼得睡不着的小狗抱在怀里,温柔地小声安慰道:

  “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问了,等打探到他们被关在哪里,就会有办法把他们救出来的。”

  阮棠眨巴着水淋淋的大眼睛:

  “真的么?”

  “当然,我从来都不骗小狗的。”

  说着,柳明玉又从床上爬起来,找出随身携带的药匣子,抓了几味药出来。

  阮棠揉着眼睛问道:

  “您干什么呀?”

  “给你开一副安神的药,”柳明玉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些早就处理过的药在炉子上简单煨了一下,“你吃了就能好好睡觉了。”

  煨好了药,柳明玉端过来,小狗什么都没说就一饮而尽。

  主人端过来的东西,阮棠是从来不问的。

  这药效还挺霸道,喝下去没多久,阮棠就觉得眼皮发沉,脑子里也混混沌沌的。

  “主人,我困了。”

  阮棠靠在床头,打着瞌睡说道。

  柳明玉把她好生放在枕头上躺好,又替她盖好被子:

  “困了就睡吧。”

  阮棠几乎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她就睡得沉沉的了。

  柳明玉却依然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抱歉,小狗。

  那不是安神药,而是迷魂汤。

  虽然对身体没有损害,可我还是食言了,我骗了你。

  柳明玉想自己该走了。可是每走一步,她都忍不住回头去看阮棠的面孔。

  就这样,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你以后会有新的生活,会有新的朋友。江南是很好的地方,你替我去看看吧。

  那个家乡,我终究是回不去了。

  柳明玉强迫自己回过头来,快步走出房间。哪怕稍微慢一点,她都会迟疑的。

  出了房间,她向着漆黑的空气冷笑道:

  “别监视了,出来吧。”

  ……

  刑部大牢里,审讯犯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凄惨得几乎要把墙面给挠出血来。

  所谓杀鸡儆猴,太后特意命人在今天给犯人上刑,就是为了让那伙新来的囚犯听听,吓唬吓唬他们。

  按照太后的旨意,刑部把小麦和糖糖关在一起,至于她们的父母则关在另一处。太后以为,这么两个小孩子,只要不让她们见父母,就一定能吓到她们。

  小麦把糖糖抱在怀里,捂着她的耳朵。牢房外面是犯人的惨叫,而牢房里面,狱卒的辱骂声也不绝于耳。

  狱卒手里拿着棍子,耀武扬威地敲打着牢房的铁栏:

  “别睡了,起来给老子跳支舞!”

  小麦低声对糖糖说道:

  “咱们不理他们。”

  见这两人没反应,狱卒就生气了,打开门闯进来,扬起棍子就要打:

  “敢不回老子的话?老子看你是欠收拾了!”

  没等棍子打下来,就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

  “住手。”

  那狱卒回头一看,立刻跪倒在地,魂都吓没了:

  “太、太后娘娘……”

  “谁准你如此对待她们的?”太后愠怒道,“自己领罚去。”

  狱卒被鬼哭狼嚎地带走了,太后这才在她们面前坐下,有些歉意地说道:

  “哀家命他们好生照顾你们,但底下这些人难免拜高踩低,是哀家考虑不周了。”

  “不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么,我爹妈教训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糖糖小声嘟囔着,在太后看过来的时候又赶紧把脑袋藏进姐姐的怀里。

  小麦只是平静地看着太后,问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哀家知道,你们一定很恨哀家,”太后善解人意地笑道,“因为你们还傻傻地以为,你们家那个邻居是好人,是不是?她是好人,那哀家就是坏人了。”

  “你的意思是,泠姐姐是坏人了?”

  小麦反问道。

  太后笑了:

  “不用哀家说,只要你知道她是谁,你就明白自己该恨谁了。”

  糖糖大声叫道:

  “你别在这挑拨离间的,你倒是说说看,泠姐姐还能是谁?”

  小麦拽了拽自己那气得满脸通红的妹妹,但也敌意地盯着太后,等着她说下去。

  只见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们不是把萧家当成救命恩人吗?”

  小麦眉头紧皱:

  “那又怎样,萧家如今已经平反了。”

  然而,太后的下一句话竟然是:

  “柳明玉就是那个害了萧家的摄政王。”

  小麦和糖糖都怔住了。

  “哀家是太后,骗你们两个庶民干嘛呢,”太后高高在上地说道,“你们若是不信,哀家大可把当年的档案和卷宗全都摆在你们面前。”

  小麦不再说话,糖糖也沉默了。

  太后得意一笑:

  “怎么,还要护着你们那个‘泠姐姐’吗?”

  ……

  阮棠又回到京城了,因为她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十分自责,责备自己早就该想到,主人肯定会自己跑回去救那些人的。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恐怕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我真是一只没用的小狗。阮棠几乎要哭出来了,只是强忍着。她此时正在京城的城门外面,找了个地方茶水棚坐下,听听动静。

  只听身边的人都在议论着什么。

  “诶,你家的小孩呢?”

  一个歇脚的车夫问茶水棚老板。

  老板叹了一口气:

  “送到外地她爷爷奶奶家里去了。现在京城里这样,谁敢让孩子还待在这儿啊。”

  车夫也点点头:

  “唉,是啊。皇上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说是摄政王逃逸了,因为她路上给小孩治过病,所以要把所有的小孩抓起来审讯,可真吓人呐。”

  不是这样的!阮棠正要说话,却听一旁一个妇人说道:

  “哼,不就是个说辞么。大祁建国这么多年了,哪有这么办案的?”

  “就是,小孩懂什么,要真是这样,肯定得把父母一起带走才能问出什么来啊,”另一边的青年人说道,“我看呐,多半和之前那个传言有关!”

  早就有风声说,当今皇帝要取处子血炼长生不老药。

  一个一直默默抽旱烟的老人缓缓开口道:

  “原来以为,摄政王是多罪不可赦的一个人。可是如今想来,摄政王在的时候,皇上从来不干这种荒唐事。”

  这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当初摄政王在的时候,谁没骂过摄政王?可是现在一看,摄政王让孩子们读书入仕,皇帝却要“吃”这些孩子。

  从这些话听来,主人似乎并没有被宫里的人抓住。阮棠琢磨着,若主人真被抓住,以太后的脾气,不可能把主人偷偷处死,她肯定会昭告天下的,恨不得让所有臣民都去看主人被砍头才好。

  阮棠稍稍放心了些。

  正在思索下一步如何行动,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

  “你也在这儿?”

  阮棠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惊道:

  “怎么是你?”

  一身道姑打扮的明鸾笑道:

  “听说我皇兄做了荒唐事,我得回来看看。”

  说着,又问道:

  “你呢?”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阮棠把事情跟明鸾说了,气得明鸾直跺脚:

  “皇姐再怎么说也是给云家效力了那么多年,他们怎能如此落井下石!”

  阮棠赶忙劝道:

  “你小声些。”

  “你下一步是想进城是吧,我帮你,”明鸾说道,“只是你脸上的这个止咬器太显眼了,不能戴着它。”

  阮棠苦笑一下:

  “下面的东西更显眼。”

  她摘下防咬器,给明鸾偷偷地看了一眼,她脸上刻着的“摄政王”三个字。

  明鸾大包大揽地说道:

  “我的医术是皇姐亲自教的,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洗掉这几个字。”

  两个人回到客栈,明鸾取出药匣子,在阮棠脸上弄了一会儿。

  “怎么样?”

  阮棠问道。

  “放心吧,现在字迹已经很模糊了,已经能露出你原来的皮肤……”

  明鸾的话忽然停住了。

  阮棠不解:

  “发生什么了?”

  明鸾没有说话,而是拿来一面镜子给她看。

  阮棠照了照镜子,惊讶地发现自己脸上“摄政王”那三个字已经没了,连原来的那块红斑也没了,皮肤最原本的样子露了出来。

  而藏在这刺字和红痕之下的……

  是一块紫金色的胎记。

  明鸾撸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的紫金色胎记:

  “只有皇室云家才有这样的胎记,你为什么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