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经常能见到影影神游,整日没个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变成呆子。

  秦榆的手指点在她额间,轻易地推得她向后仰去。

  影影则像个不倒翁似的带着她的清醒竖了回来。

  “洗澡。”

  影影‘哦’了一声,跟上去。好像在远忧原的每一天都要洗澡,不然秦榆就不让她上床。

  深夜入幕。

  床上的被子不知何时成了一张,大概是在偷偷牵手之后,秦榆厚着脸皮且理直气壮的搬走了她的被子。

  她对秦榆越来越没有防备,对她的靠近也无能为力只得妥协,现如今她竟不再排斥秦榆的亲密行举。

  秦榆晾干了头发便冲上来拥着影影上床睡觉,她如同菟丝子将人紧紧缠绕,温暖共存,紧密感让影影险些喘不过来气,差点以为她要弄死自己好留住她的宝贵药材,却又给她留有呼吸的空间。

  不知不觉中,秦榆将她身上敏感的逆鳞磨平,无视她的疏离,冲破边界径直抱住她,让她适应身边有人的存在,有时就连秦榆的悄悄靠近都察觉不到。

  影影不知再一次回到莲台,她还能否恢复从前的警惕。

  或许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心中对秦榆的信任已经到了可以将身后交托给她的境地。

  翌日,秦榆一大早就传信前堂询问她老爹的所在。

  等着等着,心情愈发沉闷。

  直到午饭后才得到的回信,内容却是暂不知晓,也就是这几天她老爹没有联系上盟中的人。

  一向不被烦恼困惑的她瞬间被如山洪海啸的恐惧填充大脑,一阵不安占据心头。

  秦榆捂着心口往回走了几步,她老爹不会死了吧。

  随后又摸摸下巴,以她老爹的精明程度,身边埋伏着那么多高手,一里之内没人能碰他一根手指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秦榆拍掌一声,回到石桌前,提笔写信。

  她长年不问候她老爹的安好,才回来第一封信就是叫他带稀有药材,那老头子肯定是不高兴,正跟她闹脾气呢。

  千里之外的竹花林,一人坐在亭中。

  日落融入左侧高山的云雾中,云雾如鎏金作瀑细细流下,条理清明,汇入金色云海,与不远处的湍流汇作一团,随着风向翻涌,细碎的白云在金海中浮动,似波光粼粼,海狼拍打亭下的巨石,溅上几团云沫。

  好友拎着茶壶走来,调侃他与女儿的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总得回个信报一报平安吧,

  老者回头睨了他一眼:得吓一下她,她才知道要常回家看看。

  “唉,你再不走,我那山泉水都被你喝干涸了,你怕不是水牛成精,还尽挑食。”

  普通的水他喝不下,非得要那山泉水,多久才涌出来一点啊,他这样隔三差五的来,全被他喝光了。

  藏在林中的暗侍快步走上,可见事态紧急。在亭前将信封呈上,他的声音强劲有力,不见半点慌乱,“神医大人,小姐来信说,您再不回去她可要筹备着开席了。”

  神医脑海闪过大逆不道几个字,因为心急,那口茶卡在喉间把他呛得咳起来。

  好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浮现希望的光亮。

  神医擦了擦咳出的水,抢过信封,顾不上多年休养出来的心性,野蛮地拆开信封,目光如炬,一目十行,将信看得透彻,信中内容气得他当场翘辫子。

  秦榆先是问好,后是挑衅,再是通知。

  她传信来的目的就是一个简单的问候,就是告诉他,他不用回来了,她可以自行把事情办好。

  药庐中,秦榆从仓库中拿起锄头,气势汹汹地向着她老爹的房屋去,一锄头砸在了墙角。

  “啊!”神医一掌拍在石桌上,将信震出纹理清明的手掌印,“她为了一个外人!竟敢砸我的宝库!”

  好友被吓得一哆嗦,游荡在石桌上视线不禁带上同情。

  神医虽说是神医,衣下可是有一身的腱子肉,这次肯定是要回去了,秦榆小命堪忧。

  “缈兄,小榆也是救人心切,救人为本不也是你教她的嘛。”

  “救人就该砸她老爹的宝库吗?”

  “小榆不是那么神经大条的人,砸宝库也是迫不得已,况且,宝库的东西又不是不能再寻。”

  这位好友最是会帮秦榆说话,神医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那人是谁,值得她这样做。”

  又是把人带回药庐,又是砸宝库给人治病。

  神医起身,挥袖离去,一副起驾回宫的架势。好友在身后不依不饶地劝着,还奉上了自己特制的茶叶。

  在山门前留步,望着神医远去的背影,祝秦榆好运。

  影影看着这一地狼藉,询问秦榆要不要帮忙。

  秦榆也不客气,丢给她一杆锄头就是干。

  她老爹把宝库建成一座堡垒,里里外外统共三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修城墙的,甚至比城墙还坚固。

  忙活半个时辰,挖到一层坚硬的石块,她端来一盆古怪的水层层泼上,将石块溶解,晾上半个时辰,等尘埃落定,晦水扫除一净,再凿开那一层薄片,宝库开了。

  她揉揉影影的脑袋,有救了。

  借着药再清一清她体内的杂质,她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还不止,不需要再在稳妥的胜负悬殊与永远失去光明的孤注一掷的胜利间选择,往后不会再有人能欺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