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庇护所的这些年,她把这个地方逛了个遍,整个庇护所的地图她也牢记于心。他们好像从来都不会防着她,是为了让她有归属感吗?

  站在高处寻视茶楼厅,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便不需要她去廊屋了。现在庇护所中的莲台的人还在围观黎月韵的送嫁仪式,影木也看得专注,暂时不会来打扰她。

  秦榆坐在饭馆那条道上,看起来有心事,在饭菜上桌时忽然开朗起来。

  影影精准的去到了秦榆的位置。

  秦榆说她今天的味道不太一样,是施了什么香?

  秦榆处于一堆饭菜香中,怎么还会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呢。

  况且,影影从不熏香,也很难沾染上其它味道,什么香在她身上都留不久。

  话题草草结束。

  秦榆说她心情不太好,多出来逛逛,多吃些东西能让她心情好些。

  她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苦恼。

  她许久没回过家,早已过了姑娘成亲最好的年纪,她的老爹看中了一个女婿,是她的师弟。

  影影回想起当初被骗了钱还屁颠屁颠跟着别人走的傻子,怪不得秦榆不喜欢。

  秦榆跑了好几年,在躲敌人,也在躲师弟。还有她本身对嫁人的排斥,她更向往无忧无虑的自由。

  但是近些日子,她老爹生病了。

  秦榆叹了口气,继续往嘴里塞肉。

  影影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秦榆的手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影影不太在意,她道:“我的房间很空,你要不要去我那住几天?定能让你的心情好起来。”

  能上二楼的人都不一般,秦榆也能上,但她从未露出身份,从未上去过。

  “我对姑娘可不感兴趣,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小姑娘。”

  秦榆的手划过影影平坦的胸口。

  影影的手迟疑地捂住了胸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榆的语气软了几分,“我都这么可怜了,你确定还要捉我吗?”

  影影一时哑然。所以她方才同她说那些是在博同情?

  而影影完全没有共情到,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孩怎么会理解被催婚的痛苦呢?

  “我说了,想要治眼睛,你需要和我回到我的药庐,但现在我的老爹在药庐中守着我,我不嫁人他誓不罢休。”

  “那你就嫁人。”

  “你的关注点不对。”

  “莲台什么都有,不需要回药庐。”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要是放她出去了,她准能一下跑没影。她比她多吃了十年大米,许多年来她未曾被抓住过,定是技艺过人,影影也不能保证她一定能把人治住。

  “神医的药庐和普通的地方可不一样。”

  秦榆看着影影的眼睛,其中的执着不易动摇。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她的地盘,她跑不掉,若是动起手来,她也打不过,而且庇护所中的人都会站在兔子面具那一边。

  “庇护所中不允许对客人动手,回见。”

  秦榆丢出限制条例,立即站起身离开。她不确定这小孩会不会违反条例对她出手,毕竟她有个强硬的后台,条例没准说改就改了,更何况莲台还对她有意思,她可不能栽在这。

  现在茶楼厅可没多少人,都去路边凑热闹去了,不赶紧跑真怕这小丫头突然动起手来。

  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秦榆加快了步伐,尽量往人前走,缩回袖子的手中不知何时竟抓满了粉末。她故意凑近的“目击者”与她们侧肩而过,她前面再无其他人。

  身后一阵风声袭来,秦榆转身,抬手防御,手中粉末未撒。

  却见到一颗黑珠打在小姑娘的手腕上。

  影影捂着手朝黑珠袭来的地方看去。

  影木胆战心惊地看着她,心中庆幸自己来得及时,秦榆可是贵客。

  他走来,将影影挡在身后,对秦榆拱拱手,“抱歉,孩子不懂事,望秦姑娘莫要怪罪。”

  秦榆作为客人,这一次是当真被招惹到了,怒色自然涌上,警告道:“管好你们的孩子。”

  影木拿出二楼的房间做补偿,秦榆可不敢要,生怕那一天就被堵了。她可是他们的大客户,虽达不到第三层楼,但她的丹药可是第三层楼的常客。

  秦榆走后,影木没收了她的兔子面具,把她领了回去。

  影木拉着影影的手腕向着二楼走去,他是真的生气了,走得很快,影影险些跟不上。

  影影抬头看着他的后脑。

  花车游行还没结束,影木不可能出现在这,他怎么意识到她的目的,还能准时赶到?以他的迟钝,等他反应过来秦榆已经被她捉回去了。

  定是有人提醒,会是谁呢?

  影影想起一个离开后便在记忆中远去的人。

  自从教书先生走后,影木对她就常出现在她身边,先前不觉得是监视,只以为是平常的关心,现在看来也说得通。

  那位先生居然敢骗她,偷偷警醒影木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