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捐给了我。”

  “给你挂个牌子放十三行市舶司的超市特价专区批发掉。”

  “没人会买。”

  “会的。你看今晚月色。”莉莉拉安娜说,“很明亮。第一次意识到反射日光的月光也挺不错。人总是沐浴在日光之下,但每逢佳节倍思亲时,却不会忘那‘千里共婵娟’。”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真会用。”

  “都不是人了还过什么人节?今天刚刚好。”莉莉拉安娜说,“我不会对此说什么,你说的对。我也一样。”

  “哈。是啊。”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也只会告诉你一个人。因为你……”

  他的喉结动了动:“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德尔加卡纳,还有格劳秀弥。”

  错误但又真实发生的痛苦回忆拼凑出了两个试图打破第四面墙的人。

  “格劳秀弥是布列兰花开斯尼家族的旁系。知道吗?”

  “知道。她却不知道。那家是雪系专精,你家的那个是月。月想追花未果,而花的后代与雪旁系有了关系。雪想去除旁系,便与月达成共识,结果刚好发现那家与花有关。”

  “好复杂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除旁系。”

  “怕篡权吧。”

  “整起事件没看到风。”

  “那位现在是奥蕾莉娅。”

  “啊?啊!怪不得她要我去当皇帝老儿!怪不得这皇帝老儿明明国家小权利却大!除去教皇国的因素,四个国家的核心全跑他脚下去了!也怪不得我们用的都是这里发行的金币……哎……只可惜了……”

  他没有回应,白发如雪般在空中飘飘扬扬。

  “全都过去了。”

  “但,也正是死亡让她们成为了永恒的缪斯。”莉莉拉安娜说。

  “西瓜和刺身可不是什么好缪斯。”

  “总而言之,即便是现在,依旧还是,谢谢信任。”她说。

  一阵沉默。

  “来一把吗?”她问道。

  “……将帅照面了。”

  “那就是我输了?”

  “是我。”

  “没有吧?我挪……”

  “永别了。”

  他半起身准备离开。

  “是吗?孤蓬万里征啊。”莉莉拉安娜也转身。

  她很清楚。劝不了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无数次的拌嘴中两人都没有分出过伯仲,毕竟都是不带脑子下意识怼的;现在再吵也没任何意义——一直都是。

  并且,也不想劝,搞得好像很熟的样子。即便以前是熟,骑在头上拔黄毛乌拉也很爽,但现在已经行同陌路;更别提往他脸上揍一拳了——谁会无缘无故打一个路人呢,不是有病就是找抽。

  该传达的已经传达到了,不该的,也传过去了。

  “余明白。愿,安康。”她说。

  他翻身一转从阳台上落下,和往常一样隐入黑暗消失了踪迹。

  缘分到头,也该散了。

  莉莉拉安娜回到房间,做完办完待办事项、在笔记本上记完一天重要之事后就美美睡了一觉。难得能睡个安稳觉,接下来还有一堆破事杂事要做。

  翌日,艳阳高照,她走回阳台。碧空如洗,一如既往。试着使用魔法,发现吟唱最简单的魔法也用不出来了。

  他成功了。回到从前了呢。莉莉拉安娜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颜色让人心旷神怡,微白的云层随风轻轻地飘动着。很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