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瑞斯的母亲一样，身体内潜藏的蛇鳞被激发出来，先是浅粉色，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但紧接着很快转变为深红色。
瑞斯的双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拥有红色鳞片的蛇尾，上半身与瑞斯母亲有些出入，是蛇面和人面的结合，蛇的脑袋上全是人的面容 。
惊叫的，害怕的，愤怒的，哭泣的，开心的……挤在一起，密密麻麻。
看久了，舒钰都觉得自己犯上密集恐惧症了。
周身的人面红蛇无声为舒钰和瑞斯搭建成一个密闭空间，将所有的视线挡住。包括直播间的观众。
【玩家舒钰对瑞斯使用[金蝶·效果一]魅，瑞斯将无条件答应你的一次要求，剩余使用次数1。】
舒钰手中餐刀出现，他挑起瑞斯的下颚，与对方深红色的眸子对视，启唇轻声道，“永远不会背叛忤逆我。”
瑞斯痴痴重复：“永远、不会背叛忤逆……主人。”
舒钰耳垂下的金蝶振翅，像是达成了某种无形的契约，在二人之间形成。
金蝶飞回舒钰的耳垂下，重新变成一枚安静的黑色耳钉。
窸窸窣窣。人面红蛇散去，为舒钰和瑞斯留出一片空地。
那边，魔术师身边数张卡牌同时飞出，将半死不活、尽全力拖住魔术师的金红蛇女钉在墙上。
金红蛇女头发凌乱，发出一声呻吟，蛇尾无力拍打两下又很快垂下。
“人的关节一共有78个，而蛇类的关节比人还多。”
魔术师衣服残破一角，身上沾染了些灰尘。
此刻的幻境中只剩下舒钰与魔术师两人，其他的玩家要么是被误伤而死，要么被人面红蛇咬死，没有一个逃脱过。
此刻，脚下遍地的鲜血即是二人的舞台。
“玉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白日做梦，妄想杀死一个魔术师是个不好的习惯？”
瑞斯站在舒钰面前，充当了一个合格的护卫。
魔术师此刻还不忘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调转脚步，向舒钰的方向踏出一步。
唰。他身边数张卡牌同时调转方向，对准了舒钰。
“而且，我挺讨厌你那张脸的，为什么偏偏要长得像他呢？”
话落，疾风骤起。
卡牌如同千万支箭，朝着舒钰二人飞射而来。
瑞斯抬手，空中那些卡牌瞬间停住，然后调转方向，对准魔术师自身，反打回去。
与瑞斯母亲一个相同的能力，剥夺。可以剥夺使用任何东西的权利，但使用次数有限，仅有三次。
舒钰也没闲着，他并不理会魔术师的嘲讽，而是第一时间去查看了金红蛇女的情况。
很糟糕。但幸好并不是没救。
“你还能动吗？”舒钰问。
金红蛇女掀开眼眸，也是红色瞳孔，望着舒钰时是满目的忠诚与敬爱。
“我……吃……”
舒钰皱眉，“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若想活下去不能继续吞噬同类。”
金红蛇女轻轻摇了摇头，“我……被吃。”
舒钰沉默一会儿，问，“你确定？”
金红蛇女点头，“为护主人周全，在所……不辞。”
明明认识不到一个小时，舒钰还对对方使用了道具，倒是将舒钰最开始那句忠诚全力去做到了。
舒钰起身。
265。他心中一直都在计数。
魔术师使用卡牌次数还不足四分之一，而他已经损失了两次魅控制效果，以及一条即将逝失去生命的金红蛇女。
舒钰重新踏上了战场中央。
“去吃掉它。”舒钰对瑞斯道，“或者救活它，给你五分钟，选择权在你。”
魔术师收回卡牌，原本打的焦灼的战场就因为舒钰一句话而止戈。
舒钰没用自己的餐刀，而是拿着瑞斯的那把短刀。
“原本，我是想成为你的替身情人的。”
情人。魔术师挑了挑眉，一个令他极为刻骨铭心的词语。
舒钰开始了自己表演，“但是那天你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走近，舒钰身高不够，只能抬着头望向魔术师，“你说我脏，说我恶心，我抱着满心欢喜，但是在你眼中我什么都不算是吗？”
“很可惜，你不是他。”魔术师的回复只有这么一句。
“好吧。”舒钰刚挤出来的两颗眼泪又被他憋回去了，他耸肩，“我以为你多少会对我产生点兴趣呢。”
他捏在手中的短刃同时一松。
【道具[黑旋涡]吞噬效果已使用，剩余次数999+】
下一秒。
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地只能听见瑞斯的哽咽和咀嚼。
但魔术师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
又是一个金色道具。
“哎呀，歪掉了一公分呢。”舒钰脸上悲伤的情绪彻底消失不见，歪着头打量被黑洞吞噬掉，陡然出现在魔术师心脏附近的那把短刀。
魔术师捂着胸口，连续后退几步，伸手一扯那把短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但魔术师却丝毫不在意。
“他竟然把金色道具都给你了！”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金色道具何其稀有，魔术师不明白祁穗安为何会将如此贵重的道具就这么交给其他人。
他隐约发觉什么，但很快就又被舒钰吸引注意力。
因为，在舒钰身后，数个黑旋涡同时张开——
像一张巨大的网，将魔术师捕获。
舒钰后退一步，眼中闪着兴奋，他笑着道，“猜猜看，下一秒，黑旋涡吞噬掉的那些东西会出现在你身体内的哪个部位呢？”
魔术师瞳孔骤缩。
有一些黑旋涡已经吞噬完东西在逐渐消失，舒钰语气依旧兴奋，“人一共有78个关节。”
这是魔术师说过的话。
“听说你的恢复能力很强，即使是脑袋掉了，被碾成肉酱，只要你的骨头还连接着，那么你就不会死，是这样吗？”
人不止有七十八个关节。魔术师倒是没想到祁穗安将他的所有弱点都告知了玉愿。
舒钰自己也能猜到，当初在上一个神级副本中，魔术师的分身被他切成那样都还没死，他本身的恢复能力是极强的。
“看来我说对了。”
“那么，如果有东西同时阻隔了你的七十八关关节，你还能恢复吗？”
空中的黑洞霎时又消失了一大半。零零总总加起来早已超过了七十八个。
同时，卡牌出现，绕在魔术师周身，然后对准自己——
咔嚓！咔嚓！咔嚓！
接二连三骨头断裂的声音。
魔术师竟是在黑旋涡出现在他身体前，先将自己身体拆成了碎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