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钰应答一声，随后默然，一路跟着镜双走到了拍卖会现场。
入口处用一面红色帷幕遮挡起来，旁边还有两个戴着白色笑面面具的人，正站在入口处接待客人。
舒钰去的时候脸上也戴上了一副面具，黑色的，戴着有点硌人。
镜双并未带着舒钰进入红色帷幕背后，而是跟工作人员交谈了起来，舒钰垂眸静静地听着他的姐姐是如何将自己变成商品的。
姐姐强制要求将舒钰作为压轴品上场，但压轴品在事先已经定好了，姐姐就和他们掰扯，舒钰等的无聊看了几眼弹幕。
【老婆要穿女装了吗？】
【不不不，我觉得老婆直接穿黑丝的身价绝对能作为压轴品上场。】
【但是我怎么觉得他姐姐想让戴一些金属装饰品啊。】
装饰品？
舒钰正疑惑，背后陡然传来一阵推力，侧眸一看发现是姐姐在推他。
镜双：“去换衣服。”
舒钰没多想，哦了一声。
他跟着工作人员七拐八拐进入了一间房间，然后他看着面前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舒钰指尖有点颤抖，指着那由几根金链组成的‘衣服’，问工作人员，“这是衣服？”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只按规则办事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多少表情，他机械式地关门，关门前冷漠无情地提醒：
“请尽快换好，稍等有人带你去前面舞台。”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只留下身体逐渐僵硬的舒钰。
但姐姐已经把事情谈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换上。
屏幕变黑，观众只能听见舒钰换衣服的声音，还有舒钰的一句嘀咕声：“幸好有说明书，不过........这东西的使用说明好奇怪，为什么要在........”
【什么奇怪？有多奇怪！老婆你有本事开直播让我看看！】
【老婆你好慢，快让我舔屏！】
舒钰最后弄了十多分钟，才换好衣服。
他身上还套了一件外套，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春光。
【......大哭！！】
舒钰没管观众的哀嚎，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适时敲门声响起。
“是我。”
不是工作人员，是镜双。
舒钰放心去开了门。
镜双打了他一眼，“嗯，不错。”
镜双又跟舒钰描述了一下此次的目标人物，“记住目标人物的三个特征，高定西装，鬼魅面具，皮肤惨白。”
“哦。”
舒钰低着头，镜双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姐姐。”
舒钰心中纠结了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问，“我接近男人，是渣男吗？”
“......”
“不是。”
顿了顿，镜双似是而非地解释一句，“是可怜之人。”
后面的话舒钰没来得及问，就被工作人员带走了。
拍卖会已经进入高潮，站在后台都能听到那些富豪高呼喊价的声音，甚至压过了火车呜呜的呼啸声。
上台前工作人员跟他最后再讲了一次规则，“上台之后话语权将会交给你，你就是操控人，可以跟他们选择玩游戏，或是其他什么的，不断抬高你自己的身价，当然，要是你的身价比原定的压轴拍卖品低，你的下场只有被台下所有人享用的命运。”
脑海中恍然传来一声惨叫，悲痛至极，舒钰还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就被工作人员催促着站在了红色帷幕之后。
舞台上的主持人还在对本次的压轴品进行介绍，舒钰深吸一口气，压下不断跳动的心脏，可放在外套内的手机突然的震动声还是让舒钰吓了一跳。
帷幕还没拉开，舒钰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信息。
备注为[网恋对象]。
——[照片]。画面为舒钰站在拍卖会入口，低着头等待姐姐的模样。
可其拍摄的角度诡异，就像是躺在舒钰脚底下拍摄的一张照片，能清晰看到舒钰表情落寞。
舒钰惊恐，脚底发麻。
他接着点开其他照片。
第二张是他在换完衣服后的照片，第三张是他跟姐姐说话的照片，第四张.....
就是他站在帷幕后等待上台的照片。
舒钰：“！”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某一个方向。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贴在墙上的报纸。有风吹来，掀起报纸的一角。
舒钰收回了视线，垂眸继续往下看去。
——宝贝，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别害怕。
“.......”
舒钰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台上的主持人已经说完所有介绍。
该上台了。
网恋对象会在台下吗？
他要当着网恋对象的面去接近姐姐说的目标人物吗？会发生什么？
舒钰不知道，但他没有选择。记忆中他从不会忤逆姐姐的话，这次也不会。
舞台的帷幕缓缓拉开，舒钰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舞台上。
寂静。
静地都能听见自己的咽口水的声音。
不，不是自己。
舒钰稍稍抬眸，目光所及之处，果不其然，又是那种粘腻恶心的眼神。
是台下的人在打量他。用打量物品的眼神一样打量他。
像是要一寸寸地将他剥开。
舒钰前不久才见过这种眼神，就与电锯杀人狂的眼神一样。
“大、大家好....”
舒钰捏着话筒，略有些紧张地继续道，“想要拍卖我，需要一百.....”
话没有说完，回过神的鬼怪如同疯狂的信徒，为他叫嚣着、呐喊着。
“一百万！！”
“两百万！！”
又有人抬价，“五百万！！”
........
最后的价格在一道甜美的笑声中停下，女侍者优雅地举牌，“一个亿。”
一个亿.....不记得原本的拍卖会压轴品定价是多少了，但是远没有一个亿。
舒钰讶然。
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好，他至少不用脱衣服了。
舒钰转头望向女侍者身后的那位买家。
上天这次似乎眷顾了他，高定西装，戴着鸦羽色的鬼魅面具，还有在微光下惨如白纸的手背。买家就是他的目标。
“这位先生，恭喜你——”
站在舞台上的第二句还没有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等等。”只见目标人物翘着二郎腿，单手支着脑袋，戏谑地看着他，“我用一个亿买你脱衣服，不是买你。”
“......”恶劣。
舒钰深吸一口气，试图说些什么，但又一次被打断。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这里的规则吗？工作人员不能拒绝乘客的所有要求。”
舒钰：“但我现在是物品，不是吗？”
“是。但，那又如何？”目标人物笑容不变，“我让你脱，你就得脱。”
简直是强词夺理。
舒钰闭了闭眼，应道，“好。”
他的手指搭在了第一颗纽扣上，解开，大片皙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第二颗，解开，第三颗，解开.....金色细链缠绕在舒钰的身上，红色珠宝点缀，色气扑面而来。
.....第五颗。
舒钰手搭上去的时候，目标人物却忽然喊了停止。
“够了。”他的声音有点哑，“五个亿，跟我走。”
戏弄忽然停止，是忍不住了吗？要进行下一步了吗？
想起昨日夜晚的种种，他实在再与另外一个陌生人做这种事，难得的，他抬起了头，“初吻。”
他在撒谎。
“什么？”
舒钰：“我用初吻跟你赌。”
目标人物又坐了回去，“五个亿我买你，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包括你所谓的初吻。”
所以他没有必要跟舒钰赌。
但自愿的美人难得一见，目标人物还是改了口，“不过既然是你的盛情邀请，我也愿意陪你玩玩。你要赌什么？”
“蝴蝶翅膀。”
目标人物：“怎么个玩法？”
舒钰并未接话，而是转头对主持人道：“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