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钰：“啊、啊？”
他像是反应慢半拍似的，脑子生锈了一般转不过来。
祁先生又重复一遍，“跟我一起洗。”
“可、可是，我刚刚已经洗干净了。”
舒钰紧张地抱紧怀中的被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还是怕的抖了抖。
像个警惕地躲在窝里的小兔子，没什么攻击力。
祁先生眼眸微暗，半晌没有说话。
舒钰以为他暂时放过自己了，正要松口气，身侧却陡然传来一阵温热——
是对方的手掌握住了他劲瘦的腰肢。
虎口钳住那一窄细腰，不知对方生前是干什么的，对方带有薄茧的手指或按或移时，激起他一阵颤栗。
好、好奇怪。
舒钰低着头，不敢去阻止对方的动作，只能任由对方继续。
“唔……先、先生。”
他的声音似乎起了点作用，对方的手停住了。
可停在了一个略显尴尬的位置。
…………
舒钰婕羽微颤，眼睛氤氲出薄薄水雾，正要继续开口说话，可那只手陡然毫不留情地继续动作。
舒钰：“！”
祁先生用近似蛊惑的语气说，“用水洗不干净，用其他东西洗才能洗干净。”
他被单手抱了起来，滚烫的皮肤和冰凉的空气同时与他相接，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更加贴近热源一些。
祁先生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揉了揉那一头碎发，声音不自觉带上了点温柔，“乖，不疼的。”
_
事实上，疼死他了。
一开始对方或许还有所收敛，但越到后面，祁先生就越发放肆，跟个半辈子没吃肉的野兽一样乱啃。
舒钰醒来时，对方已经离开了。
不过好在对方还算有良心，至少帮他清理干净。
寂静的包厢内只剩下衣服的沙沙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细微咒骂声。
他的喉咙跟个破风箱似的，说不了太多话， 一说就会痛，于是包厢内只剩下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衣服穿了好半晌才穿完，舒钰艰难地走到卫生间内洗了把脸，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
碎发微湿，搭在眼前挡住一部分视线，却没挡住那双琥珀色，一眼惊心动魄、万世沦陷的眼眸。
眸光微动，一滴水珠却顺着小巧的鼻梁滑落，一路滑过两片肿的不像话、还破了皮的唇瓣。
【啊啊啊，终于不是黑屏了，老婆昨晚干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红印子！】
【呜呜呜，这是谁弄的？总不能是蚊子咬的吧？】
瞥见直播间的问话，正要答‘蚊子’的话头转了个弯，道，“狗咬的。”
【……】
这种蹩脚的理由，谁信？
但下一刻就有一条显眼包弹幕跳出：
【我是老婆的狗，能不能让我也咬一口？害羞jpg.】
这话可不好答，舒钰干脆不理会，再次抬眼望向镜中倒影。
薄唇试探着微抿，他伸手正要拂去那水珠时，面前的镜子却陡然浮起一层黑雾。
在舒钰的注视下越变越黑，直到最后完全将他的倒影遮挡，逐渐变幻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姐姐。”
舒钰乖巧地喊了一声，又问，“你怎么来了？”
镜中黑影试图挤出一个滑稽的笑，但失败了，黑影小人只能转了两圈，“出门右转，隔间等你。”
镜面再次恢复平静，干净如洗，仿若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舒钰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不适的身体转身出了卫生间。
【宝贝老婆原来是驭鬼师吗？】
【靠美色驭鬼？那老婆等我先自杀一下，马上变成鬼。】
【色鬼是吧？】
调戏的弹幕一条接连一条跳出来，舒钰应接不暇，却又实在找不出关闭弹幕的办法。
他有些不高兴地嘟嘴，“我不是驭鬼师，那是我姐姐。”
【那老婆多收一个姐姐不介意吧？】
舒钰看着这些弹幕只觉心累，走到包厢门前时，他最后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房间，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关了门。
天色早已大亮，光线透过车窗将这一节包厢照亮，一览无余，整个车厢呈现高雅的暗红色，绣着金丝边的地毯铺在脚下，踩着倒是格外柔软。
这一节车厢的尽头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踩着红色高跟鞋，半斜靠在洗手台上。
一头枯木灰色的波兰卷搭在胸前，玫瑰红呢绒制服将她的身形完美勾勒出来，听到动静，她抬眸招手，“钰钰！”
【这NPC谁？这副本里有这么好看的NPC？】
【真是单纯的姐弟关系啊？】
【姐姐的身段也忒好了，好了，想跟NPC谈一场恋爱。】
舒钰小步走了过去，镜双见他一拐一瘸的样子哪儿能还不明白。
她顿时喜笑颜开，眉眼都带上了点笑意，问，“事成了？”
“嗯。”舒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本以为姐姐会关心他两句，结果就听到镜双下一秒说，“那行，明晚继续。”
舒钰脸上出现裂缝，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真的还把我当弟弟看吗？”
“这事没得商量。”
镜双拿出一件制服外套就往舒钰身上套，为他穿好后，拉着他转身就走，“玩家应该入场了，走吧，我们该去工作了。”
“这次你被分配到了下等车厢，我在中等车厢，两个等级车厢无法互通，自己工作的时候小心一点，知道吗？”
下等车厢混乱无比，镜双不免多唠叨了一些。
“知道知道，姐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之前不是去过吗？肯定没事的。”
镜双闻言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不忍，但脚步不停，还是带着他走到了下等车厢前，最后嘱咐道，“小心些。”
下等车厢门还未打开，便能听到里面醉汉的吵闹声，电锯启动声以及细听才能听见的哼叫声。
镜双将他送到目的地后也不留恋，转身便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走道内的尽头。
距离上班还有三分钟不到，舒钰抬手取下粘粘在下等车厢门前的纸条，上面一一列出了他今日的工作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