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套我身份是吗？我认为你还是换种更加稳妥的方式比较好。”柳蓉甩甩头发，用一副自信从容的姿态说道。
白子尧并没有急于反驳柳蓉，他只是将手插进衣袋，微微偏头，朝柳蓉笑道：“无所谓，反正我想知道的东西已经了解差不多了。”
“什么？”柳蓉马上收起笑容，紧紧皱眉警惕性地问道，“你注意什么？”
话音刚落，白子尧故作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抬手捂嘴皱眉道：
“哎呀，说漏嘴喽。”
柳蓉：“……”
“告辞。”白子尧向柳蓉拱手道。
再跟柳蓉相处下去，白子尧生怕自己又整出什么幺蛾子露出马脚，索性直接跑路，即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有用就行。
原本白子尧打算去马戏团收拾一些有用的线索，就回到酒店开半个小时直播直接上床睡觉，一天的过度劳累已经让白子尧眼睛险些睁不开。
可当他朦朦胧胧走到马戏团门口，就看到周恒在认真摆放一个骸骨支架，他的神情专心致志，眼冒金光，似乎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事物。
白子尧：“……你在干什么？”
闻言，周恒颇为激动地回头朝白子尧招手，说道：“没什么，在做任务而已。”
空气突然陷入一股令人难言的死寂。
白子尧彻底无话，本就劳累过度的他开始频繁揉捏眉心，周恒见状，看向骸骨支架，又看向靠在门口一脸难受的白子尧，这才知道——
自己闯祸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周恒此等行为并不算闯祸，但天大地大对象最大，周恒直接让白子尧处于游戏弊端，白子尧不难受才怪。
“我还以为你已经找到技能开启条件了。”周恒满脸歉意地对白子尧说道，“毕竟你这么聪明，还以为根本藏不过你。”
“没事，你做得对，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白子尧默默叹道，“只是我努力一下午，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抱歉。”周恒的眸子又轻轻低下，他想握住白子尧的手掌以示安慰，碍于正在直播，他只能抬手之后又收回去，“我没想到你能忽略钟塔底下的提示。”
“那段自白吗？”白子尧反问道，“我注意到了，但解开之后却给骑士做了媒，自己倒什么也没赚。”
闻言，周恒轻轻勾起嘴角，感慨笑道：“你果然没我不行。”
“滚滚。”白子尧一脚踩上周恒的运动鞋，剑眉直竖地怒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叫没你不行？”
“先听我把话说完。”周恒点头笑道，“钟塔所在之处的主人公的确是骑士，但那段话作为骑士的心里独白，很显然与游乐场众人对他的印象不同。”
“剧本只是以角色视角去观看世界，有时并非世界全貌。”周恒说道，“骑士作为一个极力拥护大天使的角色，却对自己信仰产生怀疑，你就不觉得这种事情有所蹊跷吗？”
白子尧低头思索一会儿，发现他确实将重点都放在破解谜题上，从而忽略掉整个剧本杀的本质，在一阵极端的头脑风暴后，白子尧试探性地朝周恒问道：“所以骑士有可能早就背叛大天使，去寻找自己内心真正的信仰吗？”
“没错。”周恒点头道，“即便现在还不一定，但以后也说不准。”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时间因素……钟塔底下的那句原话怎么讲的？”
白子尧抬眸直视周恒说道：“在《红与黑》的定格之际，骑士将去寻找自己内心真正的信仰。”
周恒胸有成竹地一拍手掌，清亮的掌声将白子尧拍醒些许，只听周恒笑道：“谜底这不就出来了吗？”
“既然骑士是刚刚才背叛大天使的，这便意味着大天使交予骑士的事物已经被骑士藏起来，甚至有可能早就赠送他人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白子尧发懵似的使劲摇头道，“信息太多，先让我消化一下。”
“没关系。”周恒笑道，“咱们一起去买点宵夜吧，正好直播前吃，线索明天再说也不迟。”
白子尧随即摇摇头，捂着脑门叹道：“你去帮我买一份汉堡薯条就行，我有点累，就先回房歇歇吧。”
话毕，周恒站在原地愣了些许，才缓缓答应道：“嗯，好。”
见周恒离开，白子尧就立即掏出对讲机，向王凯威汇报此事。
他让王凯威多多留意钟楼附近可能藏生死簿的场地，而白子尧则在马戏团中匆匆翻找，可眼看直播时间将近，二人还是一无所获。
白子尧也不好意思再麻烦王凯威，他只能让其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再慢一步向酒店赶去。
他边走边思考游戏里存在的问题，刚刚周恒的一番话似乎在有意无意地点醒他，但白子尧总有一种哪里不太对劲的错觉。
不是线索连贯不一，就是视角参差不齐，此刻白子尧脑子像是快要炸掉一般地隐隐作痛，他一直在回想周恒提示给他的线索，一次又一次。
线索，视角……
对！就是这个！！
“灵魂互换！”白子尧立即脱口而出道。
一瞬间的思路打通令白子尧神清气爽，他顿时十分精神地低头回忆道：“怪不得我看周恒奇奇怪怪的，原来是态度问题！”
是啊，游戏之前周恒才不会那么惯着白子尧，但来到游乐场之后，身为对立阵营的周恒似乎对白子尧百依百顺，还总是一副知道所有内幕的模样！
原来如此！
假如灵魂互换成真，那么周恒特意暗示白子尧的话语，翻译过来便是——
我是骑士，你是我所选择的信仰。
这也与周恒留在公示牌上的话语暗示相同。
当钟声响起，周恒便可以正式行动，于是他才会选择整理白子尧的遗体骨架，只因这是对信仰的崇敬与虔诚。
“如果没有灵魂互换，那么周恒的身份便是大天使。”白子尧默默喃喃道，“怪不得他对我的态度一会儿模棱两可，一会儿嘘寒问暖的。”
“搞了半天他就是想探我话啊！”
想到这儿，白子尧便十分生气地狂打隔音良好的墙壁，一到酒店他便直接摊倒在床上，心中大声问候周恒的祖宗十八代。
当酸痛的腰部得到舒缓，白子尧终于满足地在床上翻个身，他抬眼看到周恒买回的快餐和一个箱子，肚子一声叫唤传来，让白子尧不得不起身去吃汉堡。
等等，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