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几个被绳索吊在半空中的人,身上遍体鳞伤,嘴巴上糊着膏药。

吱嘎嘎。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

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眼神阴恻恻地扫视了几个人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

“否则,你们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几个家伙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滕子生拉过一把椅子,伸出两根手指,旁边的一个小弟,立刻从包里掏出烟来,放在他的两只中间。

将这支烟塞进嘴巴里,小弟连忙将打火机点燃,凑到他的面前。

重重地吸了一口,滕子生悠悠地说道,“告诉我,麻洪涛究竟在什么地方。”

沉默几秒,他又吐出一个字来,“打!”

“大哥,要不要把他们嘴巴上的膏药揭开?”一个小弟问道。

“打完再揭。” 滕子生说道。

那小弟点了一下头,抓起一条沾了盐水的鞭子,走到那几个家伙面前,每个人打了二三十下。

随后,揭开一个家伙嘴巴上的膏药。

“腾老大,我真不知道麻洪涛去了什么地方。”小武咧着大嘴哭诉道,“几天前,我跟他最后一次见面,惠英理发店楼上的网吧里,他着急忙慌地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把嘴巴糊上。” 滕子生眉头紧锁,“下一个。”

自从麻洪涛失踪以后,经常跟他厮混在一起的几个小伙伴,那可算是遭了殃。

滕子生第一时间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问麻洪涛的下落,接连折磨了他们好几天,都没有问出一点有用的信息,这让滕子生有点进退两难。

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几个家伙并不知道麻洪涛的下落。

可是,该怎么处理他们,却让他颇感为难。

小眼睛、小文和小武等人,不过还是个孩子,放掉他们的话,担心他们出去之后乱讲。

如果拉到小树林里埋掉,可眼下正是严打正狠的时候,虽然现在自己有了王耀平的把柄,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让他出手帮忙,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刺啦。

小眼睛的嘴巴,被揭开了。

“老大,虽然我不知道麻洪涛藏在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小眼睛大声嚷嚷道,“李玉桥一定知道的!”

“哦?”滕子生眼珠动了动,“为什么这么说?”

“麻五一直认为,李玉桥是警察来着。” 小眼睛语气肯定地说道,“所以,他一直想杀了李玉桥,可是麻洪涛却跟他的关系很好,甚至忤逆麻五,也不惜跟李玉桥做朋友。”

滕子生瞳孔一缩,心中暗想,这个小子有点意思,他嘴角微扬,“那我问你,李玉桥究竟是不是警察?”

“不是!”小眼睛笃定地说道,“如果他真的是警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早就死了,另一种可能是,老城区的混混们,谁都好不了。”

滕子生摸着下巴,双目中露出一抹狠戾之色,“可是,麻五已经倒台了呀。”

“可是您没有倒下。”小眼睛说道。

旁边的一个小弟,闻听此言,拎着鞭子便要上前打人。

“算了。”滕子生摆了摆手,“那依你看,李玉桥究竟是什么人呢?”

“他不是警察,也不是混混。”小眼睛说道,“至于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滕子生呵呵呵地笑出声来,对于这个回答,让他很是满意。

因为,这跟他对李玉桥的判断,如出一辙。

警察身上,会有一种独特的威严,滕子生见过太多的警察了,所以他从第一眼见到乔红波的时候,就断定这个人不是警察。

当然, 他也不是混混。

因为他能看得出来,李玉桥双眸之中,虽然刚毅却难掩良善,虽然狡猾却并不阴险。

这样的人不可能混过社会的。

至于李玉桥出现在老城区的目的,滕子生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麻五作恶多端,可能伤害过李玉桥的家人。

假如这一点成立,李玉桥来到老城区之后,最先接触麻洪涛,就可以说得通了。

“你叫什么名字?”滕子生问道。

“王健。”小眼睛说道。

滕子生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把绳子解下来。”

一个小弟,立刻将吊起来的小眼睛,给放了下来。

他瘫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那遍体鳞伤的伤痕,让他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当他怯懦地看向滕子生,那王者一般蔑视的目光,顿时让小眼睛的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

我要活下去!

于是,他像条狗一般,爬到了滕子生的面前,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爬了足足三分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终于,他爬到了滕子生的脚边。

缓缓地抬起头来,小眼睛露出谄媚的笑容,“滕老大,我想跟着你混,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一定,一定会认真做事,让你满意的。”

冰冷的皮鞋,踩在小眼睛的肩膀上,脚轻轻地碰了碰,他那张干瘦的面颊,滕子生脸上闪过一抹微笑,“我想见到李玉桥,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眼睛闻听此言,立刻抬起头来,“只要您抛出一个诱饵,说麻洪涛知道麻五把家里的钱藏在什么地方,就一定能把李玉桥给钓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谁不爱钱的。”

“这样的话,一来咱们可以顺藤摸瓜,不仅可以找到李玉桥,还有可能找到麻洪涛……。”

他的话还没说完,滕子生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后从后腰上,拔出手枪,同时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枪口抵在了小眼睛的额头上。

这个混蛋,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老子还真小瞧了你!

“腾老大,滕老大。”小眼睛瞪大惊惧的双眼,将手举过头顶,连呼哧带喘地说道,“我只是,只是替您出谋划策,您,您饶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