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说好晚上登高寻星星,卓霈宁提前搜出几个适合观星的地方作为参考,但掌握方向盘的叶时璋却说他有更好的去处,且保证无人打扰。

  绕过一段山路抵达山顶,叶时璋驱车将卓霈宁带到一处观景台上,视野相当开阔,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和川流不息都尽收眼底,抬眼一看,漫天星河铺天盖地向人奔来,宛若一场大梦。

  卓霈宁沉醉其中,抬得脖子都酸了也浑然不觉。他去过荒无人烟的野外拍戏,夜晚时分没戏的时候总会外出散步,抬眼观星。可没有哪一片星空比得上此刻眼前的,每一颗星星宝石似的拼命散发着璀璨光芒,竞相照亮卓霈宁的眼眸,在他的人生记忆里留下一幅令人惊叹的画卷。

  “好看吗?”

  叶时璋抬手扶住Omega的后脑勺,温声问他。

  好看得卓霈宁都说不出话来,他转脸朝叶时璋用力点点头:“这是哪里?”

  “叶家的地方,偶尔度假疗养或者接待贵宾会来这里,”叶时璋说,“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今晚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卓霈宁撇了撇嘴,嘟哝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叶时璋这就朗声笑了起来。

  卓霈宁又重新抬头看星空,一脸被迷住的样子。

  叶时璋这时候说:“这么喜欢,不如让万恶的有钱人给你摘一颗回家怎样?”

  卓霈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叶时璋在他眼前抬起手,再撒开,变魔法似的骤然垂落一颗闪闪发亮的吊坠。定睛一看,吊坠呈曼陀罗花形状,中间镶嵌着一颗切割精致的蓝宝石,在夜色中散发着神秘而美丽的光芒,果真如一颗从天空坠落的星星。

  他伸手接住,吊坠便轻轻落入他的掌心,沉甸甸的。

  “喜欢吗?”叶时璋垂着眼睛看他,问道。

  卓霈宁从内到外都惊喜又欢喜,掩不住笑意,却哼道:“老土。”

  叶时璋笑了笑:“老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

  卓霈宁又道:“你都送我第三条了,我都快成首饰架了。”

  “可我一看到闪闪的东西就想送给你,怎么办呢宁宁,”叶时璋状似有些苦恼地叹了叹气,然后抬手撩了撩卓霈宁耳边碎发,柔声道,“我喜欢看你收到时开心的样子,喜欢看你戴上时美丽的样子,我好像只会用这种方式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这话说得如一阵柔和的风,撩得人骨头都酥了,卓霈宁抵不住,脸上一热。

  “我只是觉得,你送我这么多我每一个都特别喜欢,都想戴在身上,”他小声撒着娇,“都怪你,你让我很苦恼……”

  叶时璋又笑了起来,兴许看出Omega的羞赧,于是将他直接揽进怀里。

  “明明你生日,怎么反过来送我礼物?”在叶时璋怀里窝了几秒,卓霈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抬起头问他。

  叶时璋垂眸看着他,修长手指在他脸颊摸了一圈,又捏了捏他的下巴,亲昵地摇一下,声音磁性又温柔:“你能陪我过生日,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卓霈宁也抬眼对视,凉风恰好吹来,在他心湖拨起阵阵涟漪。

  “现在我把我的心送给你,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完整。”

  他听到叶时璋这么说。

  叶时璋眼眸里饱含明亮而缱绻的深情,竟比星空更令人沉醉。

  情之所至,卓霈宁搂住叶时璋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瓣。

  车子停在观景台上,敞篷打开,星空之下,两个人影热烈交缠,颤抖耸动。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爬巫山看云雨,尽管叶时璋承诺不会有人来打扰,但卓霈宁还是因为在野外而有所顾忌,尤其是叶时璋突然故意将车顶打开,坏心说不是要看星星吗,我们就这样看吧。这就吓得他身体一下子绷紧,泛起一阵不寻常的颤栗,夹得叶时璋不禁低低嘶了一声。

  叶时璋将卓霈宁按进怀里,捏住他下巴,接了个黏腻又色情的湿吻,舌尖扫荡口腔,挑弄舌根,光是一个吻就亲得他跟面条似的全身发软,渐渐就放松下来。

  “不要怕宝宝,这里只有我们。”

  他在他耳边低声笑起来,那种陷入情欲的声线令人心都发颤。这人一边哄着他,一边却行着禽兽之事,趁卓霈宁刚放松下来就彻底贯入,毫不怜惜地劈开。

  在品尝到被入侵的特殊快感后,整个身体都因叶时璋而激烈涌动。

  卓霈宁也从最开始的羞耻紧张到臣服迷醉,从脚底头头发丝都扬起愉悦的感觉,连灵魂都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他下身裤子完全消失,上身衬衫也自肩膀滑落大半,露出雪白的肩膀和胸脯,点缀着几枚红艳的印记,泛起一片诱人的绯色。

  一番折腾后换了个姿势,卓霈宁坐在叶时璋身上,双手撑着他健硕的腹肌,如同宝石慢慢镶进吊坠正中央,最后严丝合缝地嵌合起来。等完全没入,卓霈宁喉咙里登时溢出一声很软的呻吟,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隔着腹肌竟摸到了鼓起的形状,里面有一头凶兽正无声叫嚣,伺机而动。

  他拉起叶时璋的手,放在这上面揉了揉,他眼里氤氲着水雾,如同一汪被情欲搅浑的清澈泉水,说话的语气却透出一些天真:“你摸摸看,都吃进去了。”

  居然用了这么一个“吃”字。

  不知道哪一回从Alpha这里学来的词,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

  被他骑着的Alpha闻言呼吸一紧,眸色发暗,当即受不住地掐住卓霈宁的腰。整个人被叶时璋托起来,自上而下地挤进来,那黏腻的水声和肉体撞击声时快时缓。他感觉自己就这样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浮浮沉沉,身体每一处每一丝都被填满了,彻底化水渗进叶时璋的身体,与之糅为一体了。

  临近十二点,一场酣畅战事才算结束。叶时璋还连体婴似的嵌着卓霈宁,两人又黏糊糊地相拥亲了好一会儿,像是长在了一处,谁都不舍得分开。

  叶时璋穿戴还算齐整,倒是卓霈宁连衬衫也不翼而飞,被用毯子裹住,唯有脚踝那一串蓝宝石脚链还好好的。卓霈宁不肯动,就跟化了的糖一样黏住叶时璋,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不时哼哼唧唧,还真颇有几分小猫咪的神态。

  满天繁星似乎近在咫尺,卓霈宁幸福得有些眩晕,靠在叶时璋怀里向天伸出手臂,要摘天上的星辰,直至叶时璋握住他那只手,与之手指交缠,最后十指相扣收回到怀里。

  叶时璋方才送他的那颗曼陀罗花宝石吊坠,就裹在两人的手心之间。

  卓霈宁又细细地把玩吊坠好一番,爱不释手,又置于唇边吻了吻。

  叶时璋看他对吊坠喜欢得紧,无声地笑了,低头亲了亲他湿漉漉的头皮,用毯子将人裹得更紧了。

  这个吊坠是他再次委托卓霈宁格外偏爱的珠宝品牌Aimer设计制作的,也是从前他就想好要送他的,看来是送对了。

  “都还没吃生日蛋糕,还没说生日愿望。”卓霈宁突然想到这点。

  “已经吃过了,”叶时璋低低笑了下,汗水濡湿了他额前几缕卷发,垂在英俊的眉眼前,别有几分性感的意味,他凑到卓霈宁颈脖间深深地嗅了一下,鼻底一阵清新芳香,“这生日蛋糕又香又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卓霈宁人迷糊但又不傻,立即就明白叶时璋这话里的意思,胸膛一阵燥热,羞得在叶时璋脖颈侧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叶时璋也感觉到他的躁动,侧过脸又亲住他的嘴唇,将他亲得面红耳赤才肯放开。

  “你带我回去吧,”卓霈宁微红着脸,“等凌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吹蜡烛吃蛋糕,我还要听你的愿望。”

  好不容易等来和叶时璋一起过生日,他莫名执着于某些仪式感。

  叶时璋笑了笑:“过了零点就不是我的生日了。”

  “我不管,”卓霈宁扯住他的衣领,在他唇边又特别响亮地吧唧一下,小朋友耍赖一般,“你今年的生日有三天,还要算上前两年的。”

  说到这里他就突然悲从中来,委屈地撇撇嘴,“我一直都在等着一天,我以为只有我一直在等。”

  在他等叶时璋的时候,其实叶时璋也在默默等他。

  明明心悦彼此,却因误会和怯懦而徘徊在彼此的花园门外,直至现在才敞开。

  傻瓜,他们都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一看卓霈宁这小孩又胡思乱想,叶时璋抬手刮了刮他的鼻梁,又顺势捏住他的下巴摇了摇:“不准难过,现在都好了不是么?”

  卓霈宁等到了,他也等到了,这样就够了。

  也对,现在他们在一起,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卓霈宁软软地嗯了一声,稍微转个身抱住叶时璋的腰,闻着他身上残存的温暖香气,渐渐就有了睡意。方才激烈活动,他疲倦得很,后来就叶时璋车上睡过去了,连人是怎么回到酒店都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都无所谓,反正叶时璋肯定会带他回去的。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总爱到处玩儿,不把自己玩到累趴下来都不罢休,每次玩累了就直接倒在卓诗筠怀里睡过去,不管不顾,反正妈妈肯定会带他回家的。

  那是他童年时候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后来卓诗筠疯了,跳海自杀,把他这份安全感和依恋感全都带走了。

  他十八岁分化成Omega后,被霍连山扫地出门,考上大学就一边打工一边苦读,为了赚钱就跑去应选广告男主,结果这就稀里糊涂入了行。

  此后他辗转在不同饭局和片场,寻找机会,谋求生计,最穷的时候甚至连学校住宿费都交不起,也不好意思老是跟同学挤一张床,就干脆在影视城外或便利店里过夜。然而不管怎样,他都没再试过在外面安心睡觉,他的睡眠总是很浅。

  不能睡太死,他总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现在,叶时璋将这份自童年就遗失的感觉带回他身边。

  即使在外面,只要叶时璋在身边,他就不自觉放松下来,彻底睡过去。

  因为叶时璋,他好像越来越变回小时候的那个自己。

  叶时璋大概是会魔法的吧,卓霈宁想,最好这魔法可以持续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