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血站那条供应链已经被丁遇控制, 那么自己可不可以直接联系这家实验室呢?
阎霖蹭地一下坐直身子,用手机搜索这家实验室的名字,但奇怪的是, 网上却没有搜到一条这家实验室的相关信息。
这是血族的秘密吗?所以才找不到?
阎霖有些不解地拿着袋子反复查看,但除了这行字之外, 就再也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了。
他叹了口气, 难道还是要受丁遇的束缚吗?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呢?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涌上大脑, 在几天的饥饿和嗜血得到了缓解后,血族的身体进入了消化吸收的阶段, 这就需要长时间的睡眠。
阎霖还不会控制这具血族身体, 这一睡,竟睡了整整八天。
第九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阎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头脑异常清醒, 身体也是前所未有地轻盈。
最重要的是, 他完全没有饥饿的感觉, 甚至有种接下来一个星期不用喝血都没问题的直觉。
他翻身下床, 忍不住想,这就是血族的优势吗?
只要很少的进食量就能维持数日的身体机能消耗, 难怪血族都能长生不老。
阎霖的脚刚踩进床边放着的拖鞋里, 他忽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 仔细一看,自己身上这条睡裤……是自己穿上的吗?
他怎么记得, 当时困得不行, 走到床边之后倒头就睡了呢?
是自己换的吗?
阎霖挠挠头,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一抓脑袋又不对劲了, 阎霖的手抓着头发往前捋了一把,他记得非常明确,先前头发已经长到了脖颈,如果像这样往前捋,肯定可以捋到眼前!
但现在很明显,头发比之前短了一大半!
阎霖把脚嗖地一下塞进拖鞋里,站起身子两步走到卫生间里,向镜子里一看——
果然,自己的头发竟然在睡觉的过程中变短了!
而且仔细看看,居然还短得错落有致,像是专业发型师剪出来的一般。
阎霖正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疑惑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是丁遇吗?
是不是自己这些天因为沉睡,没有联系对方,所以丁遇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阎霖站在卫生间门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伺机而动。
那脚步声果然停在了自己的门口,门就是普通铁门,隔音效果并不好,所以能清楚听到对方站定在门口后,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有纸袋子哗啦哗啦的响声,然后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最后在阎霖的注视下,一个黑色的薄片塞进了自己的门缝里,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嘎吱——
铁门从外面推开一个巴掌宽的缝。
阎霖没动,就站在门边,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看清了来人的脸。
怎么会是他?
“啊!”
言初被门后站着的人形吓了一大跳!手里拎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都掉在了地上,有什么东西咕噜噜滚出去好远,阎霖从缝隙里看了看,似乎是一些血袋?
言医生来干什么?
他怎么能打开自己的门?
刚才那个黑色的是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带血袋过来?
他知道自己是血族?
一时间,阎霖脑海里飘过一大堆问题,但还没等他问出口,反而是言初反应更大些。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言初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满是惊诧,似乎一点也不敢相信此刻阎霖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一把拉开门,凑到阎霖眼前,微微垫着脚去看阎霖的脸色、瞳孔,嘴上不停说: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你先坐下,我给你检查一——”
“言医生”,阎霖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虽然你看起来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但我还是有句话想说——随随便便打开别人家的门,这不太好吧?”
言初顿时有些羞赧,脸色顿时胀红,他知道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但他来不及解释太多,两只手啪嗒一下落在了阎霖的脸颊两侧,把阎霖都弄懵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阎霖只感觉言初滚烫的手碰到了自己冰凉的皮肤上,然后凑得很近很近,恨不得贴在自己的脸上,离得很近的眼珠子上下左右滚了一圈,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微热的气息落在自己面前,阎霖下意识皱皱眉,把言初的手拍开。
“你做什么?”
言初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急切了,稍微向后退了一点,恢复成那副正经的样子。
“是这样的余先生,昨天是我们约定好复诊的日子,你没有来,打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令我院很担心,所以派我来探望你。”
他说话的时候,阎霖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但并没有看出什么,言初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说谎。
阎霖淡淡道:“多谢关心了,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就要把门关上,站在门缝中间的言初被迫又向后面退了一点点,几乎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这可不行!
他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的!
言初一只脚抵在门框上,“那个,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吗?或者有没有觉得身体很轻快?而且毫无饥饿感?”
话音刚落,阎霖锐利的视线扫过言初的脸:“你知道什么?”
言初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又红了一些,他小声说:“你让我进去,进去之后我都告诉你。”
阎霖思索了一下,上下打量一番言初后,决定放他进来了。
一方面言初确实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目前的所有情况,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虽然自己不太想和这个医生有多过接触,但目前为止对方看上去还算是好人,只是偶尔有些爱突然凑近,这不太好。
另一方面——
阎霖又看了看这个医生。
虽然原主这副身体苍白又瘦弱,但还算是结实,也比言初高上不少,真要是打起来,自己应该…打得过吧?
这么想着,阎霖就放言初进来了。
只不过,原主这房子实在是太小太小了,言初想进门,就必须要贴着阎霖走过去才行。
然而阎霖又要把门关上,于是两人忽然在窄小的入户口处进退两难,挤作一团。
咚咚咚——
低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下一秒,停在了阎霖家门口。
来人是丁遇。
“你们,在干什么?”丁遇皱皱眉,抬起手指指向阎霖身前的言初:“他是谁?”
从丁遇的角度看过去,阎霖几乎是半搂着那个陌生男人,那男人也像是把脸埋在阎霖怀里。
这让丁遇不爽至极!
一时间不爽的情绪上头,甚至都没注意到阎霖脸上早就没了那层纱布的遮挡。
他便急匆匆地伸出手,把言初从阎霖身前扯开,一下子扯到了门外。
言初似乎很是反感别人的触碰,先是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然后一巴掌把丁遇的手拍开,板着脸说:“你这人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少废话!”丁遇看清了言初的脸后更加气急败坏:“你谁啊?你来找余柏星干什么?”
丁遇忽然看到地上滚落的血袋,似乎是从这人拎的袋子里掉出来的,眉头皱得更深。
“你知道他是——?”
言初迅速打断他,“我是余柏星的医生,过来看看他的恢复情况。”
言初拍拍被他碰过的地方,很嫌脏的模样,然后当着丁遇的面重新走进房间里,转过头冷冷地说:“现在要开始检查了,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否则我就要告诉你的粉丝们你在这里了。”
砰——
门在丁遇面前重重关上。
“草!”丁遇骂了一声。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罩,不对啊?这人怎么一下就认出自己了?
房间里。
刚才还冷冷放话让丁遇走开的言初,一转头就立刻柔和下来,低眉顺眼的。
“刚才那个人看起来很凶很没礼貌的样子,我怕他吓到你,就把他关在门外了,你不介意吧?”
话里话外好像挺抱歉的,但语气里一丝歉意都没有,反而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看向阎霖,似乎想让对方夸自己做得很棒。
“不介意。”阎霖摇摇头,就当听不到丁遇在门外的咒骂,“进屋吧。”
刚才丁遇似乎想说自己是血族这件事,却被言初打断了,这是不是说明言初早就知道?
并且还想帮自己瞒着。
还给自己,带了血袋。
阎霖不禁想,既然这位医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从他这里弄血袋就好了,还管什么丁遇。
所以在看到言初毫不犹豫帮自己把丁遇关在门外的时候,阎霖也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默默看着。
屋子里的空间太小,阎霖让言初坐到电脑桌后的椅子上,自己站着。
言初不愿意,非让阎霖坐,于是两人就都没坐下,在电脑桌边站着对视。
阎霖又重复了一次没得到答案的问题:“言医生,你知道什么?”
言初看到阎霖严肃的目光,莫名有些兴奋,他吞了吞口水,手伸到背后:“我知道你是血族,也知道你没做过整形手术,这一切都是外面那个人逼你做的,对吧?”
阎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从医院回来,你是不是陷入了沉睡?对不起,这件事其实怪我。”
“…怪你?你做了什么?”
言初脸上划过一丝歉意,“之前我也不知道做标记会让你沉睡那么久,真的很抱歉,为了赔礼,我给你带了很多特制的血袋,你要尝尝吗?”
阎霖面色一沉:“…什么,标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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