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入编这件事, 魏长临大大的误会了,他以为宋延说的入编是入的大晋的编,其实他入的是宋延的私人编, 工资这些全部都由宋延自己掏腰包。
说白了就是进入了私企, 给私人老板打工, 只不过这个老板是大晋的王爷。
从公职人员变成私人打工仔,魏长临还是有很大的心里落差。
魏长临埋怨道:“王爷, 麻烦您以后把话说清楚, 害属下白激动。”
“嗯?”
“私人编制和大晋编制能是一样的吗?”魏长临道:“属下以为自己吃的是公家的饭,没想到吃的是您的私饭。”
虽然魏长临有些用词宋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大体意思还是能明白。
“你想入仕?”
“倒也没有, 属下只想当个有大晋编制的小角色, 有了编制属下日后就不用为工作发愁了。”
“毕竟失业想再找工作就难了。”
“你觉得跟着本王没有保障?”
“倒也不是, 您可是尊贵的王爷啊, 只要您一日不倒台, 属下就一日衣食无忧,只是私人老板的心思难揣测, 万一哪天您觉得不需要属下了把属下开除了怎么办?”
宋延思索片刻, 道:“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若真有本事, 也不是不能入仕。”
魏长临嗯了一声,然后道:“王爷,属下今日约了赵行去听戏, 您要不要一起去?”
“你什么时候同赵行关系那么好了?”
“魏长临的案子能够顺利解决, 多亏了赵行的帮忙, 属下今日约他就是想表达一下谢意。”
“是该感谢。”宋延道:“不过本月的俸禄可有拿到?”
“没有, 不是说好月中才发吗?”
“那你打算让赵行掏腰包?”
“哪能啊!属下感谢他自然是属下掏腰包…那个王爷能否预支点工资?”
魏长临从活过来到现在, 吃喝拉撒都在宋延府上,一并开销全部由宋延兜着,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把出门需要钱这等大事给忘了。
原本可以回魏府拿一些原主的钱,但是因为不回家已经同魏樟闹的有些不愉快了,实在拉不下脸回去拿钱。
“本王没有预支月俸的习惯。”
魏长临刚要溜须拍马,就听宋延道:“走吧,本王同你一起去。”
“哦…啊?”魏长临狐疑道:“王爷是要自己掏腰包吗?”
宋延反问:“不然呢?”
魏长临同赵行约好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老字号戏馆,虽说是魏长临约的人,但赵行却提前把一切打理好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宋延会来,还是觉得他们听戏就得坐上等包厢,于是早早的就把戏馆最好的包间订了。
老板引着魏长临同宋延到了包厢,赵行见到宋延正准备行礼就被他抬手制止了。
待老板出去后才道:“切勿声张,本王不喜被人打扰。”
“是。”赵行朝宋延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入座。”
宋延走到座位前,轻轻撩起衣摆,不徐不慢地坐了下去。
待宋延落座后,魏长临同赵行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赵行将倒好的茶推到宋延面前,“王爷请用茶。”
宋延微微点头,抬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还不错。”
赵行也给魏长临倒了一杯茶,他的喝相同宋延比起来就差远了。
魏长临像极了极度口渴之人,抬起茶杯就想一口闷,好在宋延及时抬手拦了一下,否则某人又要被烫的鬼叫。
“王爷,您喝茶的动作实在太优雅了,属下学不来。”
宋延自带贵族气息,一举一动都是自然而然的,并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
魏长临之前是卧底警察,在不同的环境呆过,有时候条件不好连温饱都成问题,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他自然学不来宋延与生俱来的气质与修养。
“本王没让你学,本王是在提醒你,烫。”
“哦…”魏长临默默放下茶杯,“那属下待会儿再喝。”
一旁的赵行看到二人的互动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王爷,你同魏公子的关系真好。”
“那是自然。”说起这个魏长临就来劲,“王爷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关系不好日后很难相处的。”
“对吧,王爷?”
“你若做好分内之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台上的戏已经开始了,魏长临扫了两眼就兴致缺缺,这才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
“赵公子,今日约你来此是为了表示一些感谢,若不是你鼎力相助,案子不会结的如此快,我就无法申冤。”
说着他举起茶杯,“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赵行闻言也举起茶杯,魏长临凑过来在他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干了这杯,日后就是好兄弟!”
“魏公子。”赵行提醒道:“烫。”
“哦。”魏长临改口,“干了这口,日后就是好兄弟。”
“好。”
“若是好兄弟就不必言谢,日后多走动走动才是真的。”
“那是自然。”魏长临道:“日后还请赵兄多关照。”
赵行颔首,“那是自然。”
“赵兄,不是我说你,你打探消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到处都有眼线啊?”
“魏兄谬赞了,在下只是稍微利用一下能用的东西罢了。”
“话说魏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魏长临道:“竟然把徐似仙安排在她娘家的府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魏兄说的对,正因如此,我才能如此快查到徐似仙的下落。”
“那徐似仙也是…”
“此案已结。”宋延打断了魏长临的话,“不必再谈。”
“王爷说的是。”赵行道:“专心听戏吧。”
包间外的台下坐满了人,台上戏唱到一半的时候,台下有一桌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人坐下后就开始与同桌人窃窃私语。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其他桌的客人纷纷转过身去,听着那桌上谈论,时不时还发出一些惊呼声。
客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桌人身上,老板不得不让台上的中场休息,待台上的戏停下后,他们说话的内容就逐渐浮了出来。
魏长临听到动静,立刻就爬到窗边竖着耳朵听下面谈话的内容。
“真的,我亲眼见到的。”方才进来的那人道。
“什么真的?”隔壁桌刚过来的人没听到之前的话于是道:“给我说说。”
另一人道:“听说县令的千金昨夜被杀了!”
“听谁说的?”
“他。”说话那人指着后面进来那人道:“他方才说的。”
“不会吧?你该不会瞎说的吧?”
“瞎说什么!我亲眼所见。”那人道:“就在刚在,我来这里的路上,看到白云巷那里围着一群人,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旁边站在县令大人,县令大人的旁边站着县令夫人,县令夫人一直在哭。”
一人问道:“县令大人为何不把人带回家,要留在原地?”
“好像是因为县令千金是被人杀害的!”那人道:“没动遗体是为了现场取证。”
“啊!谁那么大胆子敢杀县令的千金?”
“谁知道呢?或许是得罪什么人了。”
“县令千金好像才17岁,人长得漂亮还有才,真是可惜了。”
“会不会是遇上劫色的,县令千金誓死不从,那人才将人杀害的?”
“有可能。”一人道:“也有可能是情杀,谁家有妇之夫看上县令千金,他家夫人怀恨在心,一怒之下就将人杀了!”
“好了,好了。”散布消息之人道:“那些都是官府应当操心的事,咱们老百姓别管那么多。”
“王爷。”魏长临听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窗边,走到宋延旁边坐下,“听说县令千金昨夜被人杀了。”
楼下议论声很大,宋延即便没有趴在窗台上也听得一清二楚,“本王听到了。”
魏长临道:“大理寺未将此案告知王爷?”
宋延道:“看样子应当是刚刚发现了尸体,还未来得及告知本王。”
“本王虽然可以随意调配大理寺,但查案并非本王的职责,本王想查就查不想查便不查。”
“嗯,一天那么案子若是都让王爷查那还了得。”魏长临道:“是该分着案子查。”
“只是此案王爷想管吗?”
“既然遇上了,那就该查。”
赵行道:“王爷说的是,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鞍前马后。”
“那就不同赵兄客气了。”魏长临拍拍赵行的肩膀,“需要帮忙一定找你。”
“好。”
“差不多了。”宋延起身,“他们应当回到大理寺了。”
“哦…”
“还愣着干什么。”宋延蹙眉,“等着本王亲自请你?”
“不敢!”魏长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属下这就走。”
说完又转过身对赵行道:“对不住了赵兄,先走一步,改日再约你。”
赵行摆手,“无妨,你们且去吧,公事要紧。”
戏馆外茯苓见宋延出来就迎了上来,“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茯苓,你怎么会在这里?”魏长临惊讶道。
宋延没有回答魏长临的问题,而是对茯苓道:“可有账结?”
茯苓道:“回王爷,结了。”
“嗯。”宋延点头,“走吧。”
“等等,茯苓你为何会知道我们在这里?”魏长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茯苓道:“我一直都跟在王爷身边,暗中保护你们。”
魏长临还以为是宋延很放心自己,才没有叫上茯苓和麦冬,合着是一直在暗处啊!
魏长临酸溜溜道:“你身手真好,一直跟着我们我都没发现。”
茯苓骄傲道:“那是自然,我同麦冬之前都是金吾卫,后来先帝觉得我们身手不错才将我们派到王爷身边保护他。”
“金吾卫?”魏长临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词的相关信息,“是陛下的亲卫?”
“是啊。”茯苓越说越骄傲,“我们以前可是保护过陛下的人!”
“王爷,先帝对您真好!”魏长临感叹:“竟然把他的亲信分了两个给你。”
“那是自然。”茯苓道:“王爷同先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然要对他好些。”
他既然称对方为先帝,那就代表着人已经死了,那么…
“当今陛下岂不是年纪很小?”
茯苓道:“不小,只比王爷小三岁。”
如此说来,宋延的父皇母妃也算是老来得子,他同先帝的年龄悬殊应当很大,难怪对他那么好。
魏长临小声嘀咕:“真让人羡慕啊!”
“行了。”宋延催促道:“去大理寺查案。”
“有案子?”茯苓闻言立刻警觉起来。
“是啊。”魏长临道:“估计是个大案子。”
说完,茯苓就消失在眼前。
魏长临对着前方喊道:“哎,茯苓,你急什么?不等王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