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愤怒没有得到回应,钻进校服底下的那只手毫无停止之意地四处游走,从后背到前胸。

  不止是手,两具身体和紧密贴和在一起,一具滚烫,一具温凉。

  呼吸交缠在一起,许冬知没法违背本能,笨拙艰难地伸手攀附在赵文尘肩膀上。

  冰凉游走的手引得他的身体一阵阵战栗,这种感觉并不讨厌,但是非常令人恼怒。

  他竟然没办法拒绝赵文尘,而这个人对自己来说仅仅是个认识两个月不到的陌生人。

  “你别摸了……”许冬知快要没力气说话了,快感如潮水一般涌上,他好不容易才借着仅剩的理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拒绝。

  还好这回赵文尘没有装作听不见。

  “晚上的聚会,带我一起去。”赵文尘说着,修长的手指钻出衣服,附上许冬知的后脖颈捏了捏。

  后者恢复了点力气,将他的手打开,他也没生气,直到听见自己满意的回答才直起身,解除对对方的禁锢。

  “你这个人……”许冬知还没喘匀气。

  赵文尘敛下眉眼,接道:“变态?”

  “……你怎么抢我话,不要脸!”许冬知故意推开他,没收住劲,赵文尘的脊背撞到栏杆。

  “咚!”一声闷响。

  许冬知脚步一顿,愧疚持续了不到两秒,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手还挺重。”赵文尘看着他离开楼道,眼神微沉,抬手按了下后背,挺痛,肯定留下淤青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转眼便过完,通校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校门口只会在这段时间开放,出校的最好时机也是现在。

  “通校生出门要牌子,你准备好了?”赵文尘低头看了眼拽着自己衣角的手。

  骨节匀称,修长白皙,指尖微微泛红,这段时间这只手一直都在自己眼前晃,赵文尘不能更熟悉了。

  “当然没准备啦,我们不走校门。”杨童纪做贼似地小声解释,“走大门一下子就会被发现了,我们是趁着现在去翻墙。”

  说完,看见他冬哥一本正经地拉着转学生的衣袖,下意识想去拉另一边。

  赵文尘垂眸看了眼,避开杨童纪伸来的手,长腿一迈出门:“走吧,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这句话是对着许冬知说的,杨童纪跟在两人身后,懊恼地抽了手臂两巴掌:“让你伸手让你伸手。”

  前面两个人都当没听见,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个问题。

  一回生二回熟,赵文尘翻过围墙,站定后拍拍身上沾到的白灰。

  “啧,臭讲究。”许冬知对洁癖行为嗤之以鼻。

  赵文尘拍干净自己后抬头,皱眉:“过来,背上有灰。”

  “我一个大老爷们,沾点灰怎么了,丝毫不影响我的帅气。”话是这么说,许冬知的身体却不由自主靠了过去。

  “我可不是怕灰,我这是给你面子,懂吗?”

  赵文尘深瞳中闪过一丝不耐,空出的手索性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警告:“安静点。”

  世界终于清净。

  后下来的杨童纪愣在墙边,看着姿态亲密的两人,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路边的野狗被踹了又踹。

  去KTV的路上,赵文尘跟许冬知强调了几点发情期绝对不能做的事。

  由于杨童纪也在场,有些敏感词赵文尘便简单带过。

  “第一,绝对不能喝酒,今天晚上如果要喝酒,都交给我。”

  “第二,不准跟人打架,小打小闹随你便。”

  山雀的发情期不能剧烈运动,否则会对神经产生极大的压迫。

  同为飞行生物,赵文尘觉得凤凰跟山雀应当差不多。

  没办法,资料内记载的都是现如今还能见到的生物,没想到会有一只上古凤凰混进去。

  有且仅有一只,许冬知的母亲又早早去世,没了参考对象,只能逐步摸索了。

  但是,今天晚上,不打架是不可能的。

  许冬知表面顺从,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太麻烦了,晚上找个机会支开赵文尘算了,赵文尘可不能被打坏了,那群玩意儿下手可不像他,全都没轻重的。

  皇冠KTV里,二楼的大包厢敞着门,门内音乐开得震天响,周围却没有一人投诉。

  因为这层楼已经被包厢内的一个年轻人包下了。

  “去,把你们这边最好的红酒给我上一瓶。”

  穿着西装马甲的少年开口,悉心打理过的头发,考究的着装,以及食指上那枚象征着身份的戒指都是经理诚恐的来源。

  “司空少爷,我们最好的红酒是82年的,如果您想要更珍贵的,我们也可以现在从总部调过来,不过需要费些时间。”

  经理搓了搓手,大好的赚钱机会啊,今天司空一个人的消费都快抵得上他们一个月的业绩了。

  “啧,这么便宜的酒,算了,凑合吧,我懒得等,等会还有几个人要来,你记得找人带他们上来。”

  司空青揉了揉太阳穴,肩臂开阔,大方靠在沙发上,浑身透着矜贵。

  眉眼侬丽,是个浓颜型的贵公子。

  几道惊艳的目光流连过他的面容,没引起他的一点注意。

  看吧,反正他习惯了,出生为孔雀,优越的样貌是他与生俱来的优势,不像一些杂妖,长得磕碜死了。

  路上堵了会儿车,三人迟了十分钟才到约定地点。

  许冬知大咧咧穿着校服就进去了,校服外套不见了,T恤下摆被他不规则系了个结,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身。

  上面覆盖着结实明显的腹肌,都是这几年打架练出来的。

  进了门,随便找了个人说有预定,工作人员了然,立马带他们上了楼。

  “终于来了,真够慢的。”不用司空青发话,自有愿意巴结的人开口。

  包厢里唱了好一会儿了,震耳欲聋的伴奏吵得许冬知耳朵痛。

  “声音关小点,你们是聋子吗?”许冬知不耐烦锤了两下门。

  “邦邦”两声,让人想忽略都难。

  伴奏声被调小,全场都安静下来,许冬知这才满意地看向刚刚说话那人:“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