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尼斯挑了下眉:“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个?”

  朔月:......

  白发少年忍不住抬手扶额,金色的眼瞳中满是苦恼。

  “美尼斯,你不能用这个来‘攻击’我。”

  黑发黑瞳的人类王者放声大笑:“这算什么攻击,我的挚友。”

  笑够了,他拿起办公桌边缘一份放置了许久的文件:“看到这个了吗?如果我现在签上自己名字,这才叫对你的‘攻击’。”

  那是一份紧急文件,上面隐隐绰绰的写着什么:‘愚人众’,‘圣人’,‘密令’,‘紧急事件’,‘回至冬’。

  “说真的,你不介意吗?”美尼斯关心的看向朔月:“虽然发色与眸色改变了一些,但你的模样可能丝毫未变,不然那些人不会如此坚定的认为圣人未亡。”

  朔月语气轻快:“但我本就不是那个圣人,不是吗?”

  美尼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失笑道:“是啊,是我想太多了。”

  但紧接着,‘猎鹰’部队递交上来的一份最新情报,让美尼斯发出了疑惑声音。

  “那些传讯的愚人众......都死了?一船中一个都没剩下?甚至这艘船都没开到至冬?”

  他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后,他忍不住咂舌:“这......怪起来了,我也没出手啊,难道说情报中的这个‘蒙德人’,真是个蒙德人?”

  “哈,‘仆人’竟然还想把须弥的这点尾巴扫了。”美尼斯乐道:“看来‘仆人’确实不知道他们要传达的消息是什么,没准还以为是那个执行官耍她玩呢。”

  “让她扫吧。”

  朔月站在须弥的角度说道:“不过我们要把知晓消息的人先一步带走,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多生事端。”

  须弥的草神愿意收留自己,给自己一份落脚之地,投桃报李,朔月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两国交恶。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美尼斯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将这件事吩咐了下去。

  “至于达达利亚......”朔月对此有些头疼:“他从璃月跟来了须弥,虽说须弥接二连三的变动导致他并未踏足须弥城,但我总感觉身份暴露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那时候的朔月没有记忆,自然也无法与他避开,两人打过两次照面,第一次实在望舒客栈,他们在上下楼的时候遇到了,第二次是送旅行者去须弥,达达利亚明显是在远远的跟踪自己,不然不会在层岩巨渊那里出现。

  之前是拜恩帮忙拦着,所以他才不能向朔月直接确认,但现在拜恩远在璃月,达达利亚又隐藏在须弥暗处,说不定他是通过什么手段确认了‘朔月’的身份?

  想到这里朔月忽然想到了什么,金色的眼瞳中波光流转。

  “隐星的事,你与草神大人是怎么处理的?”

  他并未撞进世界树修改自己的存在,但他的‘存在’依旧消失了。

  “纳西妲把他藏起来了。”

  美尼斯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树木隐藏在树林,树叶隐藏在枝头,他存在于这片大陆上,但除了特定的人,没有人会记得他,在其他人的脑海中他的存在会被渐渐淡忘,当然,这要取决于他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说,隐星可以自由控制别人是否记住他,对吧。”

  朔月松了口气,以他对隐星的了解,他不会允许冰霜之国的人记得自己。

  ——应该...不允许吧?

  如果要问达达利亚,自己是怎样确定‘朔月’就是‘奥列格’的,很简单,观察与直觉。

  在教令院任职的朔月虽然不好见,但想见他一面也没那么难。更不用说,达达利亚没有采取面对面的方式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日常的习惯,饮食,以及自身下意识的反应都能说明问题。

  在达达利亚看来,他们的殿下因为失忆的关系开启了自己的第二人生,可他仍然保持着在至冬时培养的小动作。

  漫长的时间早已将至冬的一切镌刻在了他的灵魂上。

  须弥不是圣人栖息的故乡,至冬才是。

  达达利亚原本打算在须弥伺机而动,找准机会把他们的殿下抢回来。然而前提是殿下想要回到至冬。

  ‘公子’环臂倚靠在树荫下,垂眸思索了片刻,倏尔洒脱一笑:“算了,最近跑来跑去也累了,不如去枫丹度个假吧。”

  虽然不知道殿下在须弥做了怎样的布置,但无论如何,圣人都是至冬的圣人,既然殿下想在这里玩,他为什么要阻止呢。

  流浪者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无机质的模样很快被出现在脸上的一抹讽刺替代。

  “他不想看到你们。”

  他嘲讽的说道,像个对敌人炫耀的胜利者:“所以,你们最好一个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曾经身为神明,流浪者触碰到了另一个规格的世界,即便此刻的他,已经不能称之为‘神’,积累的经验也依旧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在草神的帮助下,他也曾经有过一段懵懂的时期,就像是最初那样,他被好心的神明捡了回去,又在草神的邀请下为那个人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对,一切就像是最初那样。

  流浪者闭了闭眼睛。

  但他又选择拿回了那部分记忆,因为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流浪者与智慧之主做了个交易,智慧之主将如何隐藏自己于世界树的方法交给他,而他会在不触碰底线的情况下,为草神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如同今天一样。

  “仁慈的小吉祥草王总有一天会为祂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他这样笃定的说着,一副想要说服谁的模样。

  嗯,如果他没有在帮草神的忙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在阿帽同学忙着跑上跑下时,隔壁的璃月在过着与之前没什么区别的一天。

  金黄色的小狮子眯着眼睛仰躺在石桌上,沐浴着温暖的太阳光,嘴中念念有词:“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早啊,钟离。”

  祂头也不抬,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对吧。”

  钟离抬手摸了摸祂那被阳光曝晒的皮毛,隔着手套钟离都能感受到那种热度,说不清是拜恩自身元素力的关系,还是祂在这里躺了太久的原因。

  “是啊,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

  钟离坐到石凳上,与桌上的小狮子一同享受着今日份的阳光。

  “就好像几百年来从未改变一样,现在的提瓦特与千百年前的并没什么不同。”拜恩睁开眼睛,属于顶级猎食者的圆瞳在光芒下收缩了起来:“不,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拜恩喃喃道:“现在的提瓦特,太安静了。”

  “相比于吵吵闹闹的时代,现在的时代的确安静了不少。”钟离附和道:“但...这不就是你我想要看到的未来吗?”

  “是啊,现在的人类不用担心疫病横行,也不用害怕天灾降临,现在的提瓦特,当真是...”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在拜恩刚诞生时,还有些人类的老人提起这个词,但等过了几年后,这个词就只存在于一些记录中了。

  对了,他想起来了。

  “梦幻的理想乡。”

  “梦幻的理想乡?这是什么称呼?”钟离摇了摇头:“我承认现在的稳定是曾经从未有过的,但现在的提瓦特可称不上‘理想乡’一词。”

  “太较真了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拜恩笑他:“我敢肯定,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稳定的时代了,起码现在的七神都在,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吗。”

  听着似乎话里有话,钟离心下微惊。

  拜恩无意过多深入这个话题。

  “听说温迪这两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连酒都没工夫喝了。”

  钟离温弦知雅意,顺着他的话说道:“听说是祂养的孩子跑到枫丹去了。”

  “啊?这么快就跑了?”

  拜恩一个翻身蹲坐在了桌面上:“快跟我说说,孩子跑了以后祂有什么表现,是不是又哭又闹,呜呜呜的?”

  “......以我对这位酒鬼诗人的了解,恐怕不会,最多也只是去酒馆买醉。”

  “这个世界,还有能喝醉风神的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拜恩对此下了定论:“这就是一个老酒鬼的骗酒招数,这段时间你还是别跟祂喝酒了,你们两个都没钱的家伙别再被店家扣下了。”

  钟离一反常态的没有附和,反而低头沉吟了起来。

  拜恩直觉感到有些不对。

  “诶嘿,但我们这不是还有你吗?”

  一双手从背后将小狮子举了起来,温迪不顾拜恩炸毛的模样将祂转了过来,一副可怜巴巴,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家的孩子离家出走了,我还不能借酒消愁吗?”温迪将拜恩狮高高举起:“可我又没有酒钱,只好来找老爷子了,但是老爷子也没有钱,诶呀呀,这下该怎么办呢?”

  钟离别过头,平静的拿起自己的方茶杯喝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我们之中,还是有一个有钱人的嘛。”

  温迪笑嘻嘻的凑过来:“你说是不是啊,拜恩?”

  “是什么是!”

  拜恩狮的爪子踩在酒鬼的脸上,不断推拒着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

  但是有用吗?

  拜恩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们,没有用。

  抱着祂的温迪还在用:“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这种卖萌的话试图打动手中的小狮子。

  他明明可以直接抱着拜恩去的,他真的,我哭死。

  “啊——啊——!我知道了!”拜恩狮皱着脸,知道温迪今天不达到目的肯定不会罢休,不耐烦的说道:“我来付钱,我来付!你们这两个家伙...为了顿酒倒是合起伙来对付我了。”

  “好耶!有酒啦!”

  温迪将拜恩狮顶在头上,隔空做了个干杯的手势:“那我们走吧,我早就看中了一个酒馆,可惜没有足够的钱,老板又不让我卖唱抵钱,今天总算能进去喝个够了!”

  见事情尘埃落定,钟离施施然的起身,跟着风神的脚步走出了祂们的院子。

  风中隐隐传来祂们轻松的对话,一切刚刚好。

  天空岛。

  翎渊倚坐在乳白色的王座上,指节托举着下颌,兜帽下的眼眸隐约带着几分笑意。

  “就快达成了。”

  祂说。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上学歌

  第一部的正文完结啦!

  应该完结的不算突兀吧?

  ok,那就依你们的,另一个世界的全提瓦特观影!

  明天先来美尼斯的观影还是奥列格的观影?

  ps:说是观影,但我感觉应该像是正文没写出来的个人自传,哈哈哈哈,说不定也会很长?看看我能不能写出那么长!

  pss:番外可能与正文有点出入!可以当另一篇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