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埃利斯那众所周知的友善(好吧,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应该属于怯懦)性格,在其他知情者那里接连碰壁后,把温和小羊当作是最后选择的人比比皆是。

  有的是因为探究课题而想要深入了解真实的人王,有的是因为行商的关系,想疏通关系找人王走捷径/搞垄断,有的是因为对人王有着的狂热崇拜,想要从埃利斯这里找到渠道,入侵人王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如果能成为人王王妃就更好了。

  “这些家伙...无论说的如何冠冕堂皇,最终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提纳里摇了摇头:“对这些人就没有仁慈的必要了,知道吗?”

  说着,他看向一旁埃利斯,小羊相比于之前明显放松了许多,这个有着一头白色卷发的少年连连点头,崇拜的目光看得在场几人格外不自在。

  “真是的,这些事情自己去问美尼斯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来骚扰别人。”派蒙觉得对这些人的行为令人不齿:“而且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威胁了埃利斯,可恶!难道说他在埃利斯周围布置了眼线吗?”

  赛诺:“之前不清楚,不过今天没有。”

  “在刚刚找到你们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被监视的感觉。”赛诺对这个猜测给予否定:“但如果他们真的有在跟踪或者监视埃利斯,我们这一路的动静不小,那个人恐怕早就知道了。”

  派蒙有些苦恼的说:“怎么会这样,打草惊蛇了吗?”

  “这样不是更好吗。”旅行者安抚道:“我们就是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找过去,给那些人看看,埃利斯可不是好惹的!”

  “应该说我们不是好惹的吧。”

  赛诺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敲了下地面:“倘若打着欺负埃利斯的主意想让他妥协,那我也不介意将他们教训一顿后直接带走吃牢饭。”

  提纳里倒是想得更多一些:“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幕后之人换了别人作为威胁对象?”

  “别人?除了埃利斯,还有人会受到他们的要挟吗?”

  赛诺这话说的很不留情面,但他说得的确不错,只要某些人的脑袋没有埃利斯这样笨,这种被胁迫的可能便不会存在。

  “你们说,朔月有没有可能被威胁呀?”

  埃利斯担忧的说着自己的猜想:“他跟美尼斯走得很近,也同样被草神重用,但相比于人王在须弥的赫赫威名,朔月看起来就格外岌岌无名了。”

  在场的两位知情人士对视了一眼,深知内情的他们在这一刻忍的很辛苦。

  拜托,如果论拥有粉丝(毒唯)的数量,朔月(奥列格)与美尼斯不相上下吧!而且要是算上如今愚人众遍地都是的情况,前者的粉丝(毒唯)辐射范围说不定还会更广一些。

  众人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太低,但万一呢,万一朔月就是这么倒霉,被坏人盯上了呢。

  他们决定去看看。

  这次由赛诺亲自带路,因为美尼斯与朔月的住所相邻,所以周围巡逻的佣兵团明显多了不少。

  派蒙见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应该是我们担心太过了。”

  谁料她这话刚说完,远处便隐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帮你达成目的,无论我想要做什么你都会为我达成,对吗?”

  略带嘲讽的语气与声调听起来是那么耳熟,耳熟到旅行者与派蒙立刻向那边冲了过去。

  “诶?等等我们!”

  然而旅行者和派蒙还是来晚了一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他的头被浮浪人打扮的少年踩在脚底,少年一边加重脚下的力道,一边在手中聚起层层风刃。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但我为什么要如你所愿。”少年看都没看来者一眼,继续说道:“况且,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倘若你完成不了,说不定我会亲自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疼疼疼!”男人知道自己惹到了硬茬子,忙不叠的高声叫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来了,你放过我吧!诶呀!来人哪!救命啊!”

  “闭嘴!”

  少年散去手中凝聚的风刃,单手拎起男人的衣领:“区区鼠雀之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略带恨意的声音在其唇齿间磨碎,飘散出来的粉末吹到了旅行者的耳边。

  “那个该死的男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空摸不清他究竟在说博士还是人王,但他认为自己有必要站出来叫停这一幕。

  “隐星...他也来威胁过朔月吗?”

  被他称为隐星的浮浪人用眼角睨了他一眼,将手松开,任由手中的男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他不在就别叫我这个名字,你还是叫我流浪者吧。”

  “至于‘也’?难道说有人竟然像头脑中空无一物的蕈兽那样中了这种蠢计吗?”他没什么情感的‘哈’了一声:“真叫我大开眼界。”

  在旅行者表情变换之前,流浪者快速的开口:“这个家伙是来威胁我的,可笑,他还以为我是个懵懂无知的人偶,看来这些时日的伪装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派蒙对这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叹为观止。

  “你这家伙...虽说朔月现在不在这里,但你也要稍微收敛一点吧。”派蒙说道:“万一他突然回来了呢。”

  “他不会这么早回来,放心吧。”

  流浪者在说到这里时,声音中带了些不自觉的放松与满足,隐隐还有些炫耀的意思:“如果他要回来,会提前让人王附近的侍从告诉我的......晚上加班也一样。”

  派蒙小心翼翼凑到空的身边跟他说悄悄话:“你说...朔月他察觉到的几率有多大?”

  旅行者没有说话,但旅行者认为这个几率是百分百。

  一个察觉到了但放任了对方的伪装,一个似乎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放任,但却在对方不在的时候完全放弃了伪装。

  “那两个家伙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磨合吧。”空小声对派蒙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噢噢,对!”派蒙连忙点头,对流浪者说道:“你能把这个家伙交给我们吗?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他。”

  “可以,但要等一会。”

  流浪者拎着脚下的人消失了一会,再出来时,他语气温和,神态友善,说出的话让旅行者和派蒙一起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位先生,下次就不要往密林中走了,不然肯定会发生如同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带着疑惑又感谢的男人走出灌木丛:“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心,您知道了吗?”

  “多谢多谢。”男人虽然脸上带着疑惑,嘴里的感谢却没停下:“如果不是今天您出手相助,恐怕我还走不出来呢。”

  “好了,寒暄就免了吧。”

  流浪者嘴边的笑意淡了几分,他示意男人看向旅行者的位置:“有人正等着您呢。”

  男人因为他的话,后背不禁升起一丝凉意,但他确定这两个家伙自己从未见过,为何他们会找到自己。

  “既然没我的事,我就先走了。”流浪者敷衍的对他们抬了下手:“再见,希望下次还能看到你们。”

  “他可真敷衍...”派蒙吐槽了一句后,对着眼前这个失去了一段记忆的男人叉腰道:“好了!现在是你的问题了!埃利斯...?诶?他们人呢?”

  他们两个回头,这才发现那三个人竟然没跟上来。

  “是不是我们跑的太快了?”

  派蒙疑惑的向外飞了一段距离,发现他们跑过来的地方是一条直道,不存在岔路,所以不会有迷路的问题。

  在她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来时的地方,但那个地方现在空无一人。

  “怎、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这里也有什么妖怪吗?”

  派蒙害怕的躲到了旅行者的身后。

  “应该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空指了指滚落在不远处的半截水壶说道:“你看上面的割痕,很锋利,很平整,所以应该是什么很快很锋利的东西导致的。”

  “这是...埃利斯的水壶!”派蒙确信道:“我刚刚在他的身上见过,这个水壶被他挂在了腰后面!”

  空先把身后的男人交给了附近的风纪官,将他的罪名简单说了一下后,这个男人立刻被风纪官收押了起来,等待大风纪官回来后提审。

  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发现水壶的地方,在那附近展开了细致的搜查,最终在一处隐蔽的灌木丛内,发现了一个未知的机关。

  “应该就是这东西搞的鬼吧?”派蒙有些忐忑:“旅行者,你知道怎么启动它吗?”

  “不知道,但我可以试试。”

  空观察了一番,左拧拧,右转转,不知是不是他成功启动了,眼前的机关光芒大作,待光芒散去后,这里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身影。

  “啧,放在外面的奇怪东西不要随便乱动,没有人教过他们这一点吗?”

  去而复返的流浪者冷笑了一声:“算了,反正他们死不了,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将地上的机关捡起来,带着它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流浪者对待外人的态度分为两种:装了,但没完全装;完全不装了,爱咋咋地。

  流浪者对待朔月的态度是这样的:疯狂伪装,在稻妻相处时怎么样现在就怎样。

  整体突出一个求生欲。

  收尾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