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庄园厨房,空荡荡的,锅子与锅铲都能碰撞出回声来。
姜式脑袋顶着干净毛巾,垂到肩头,看起来像一只气鼓鼓的垂耳白兔:“这就是你说的学会炒菜了?”
他看着忙里忙外的牧楚为和锅里黑糊糊的菜,根本搞不懂他在忙什么。
肚子饿得咕噜叫,姜式越来越不耐烦。
“会了,但还算不上厨艺精湛。”牧楚为谦虚道。
“你还真委婉啊。”姜式盯着那惨不忍睹的菜,评价道。
“是不太美观。”牧楚为歪着头点评自己的作品,但还心存一丝侥幸,“尝尝?”
他舀了一小勺,吹了吹,喂到姜式嘴边。
“不要。”姜式面无表情地拒绝。
“就一口。”牧楚为软磨硬泡,硬是要让姜式亲口尝尝他的手艺才肯罢休。
姜式嫌弃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牧楚为:“怎么样?”
姜式毫不意外:“不怎么样。”
牧楚为眼底溢出几分遗憾:“我尽力了,姜姜。”
姜式指了指盘子里死不瞑目的菜:“对它们说吧。”
他转身,打算去冰箱里找点现成的东西填饱肚子。
谁知牧楚为竟然厚颜无耻地提出:“要不你做吧?”
“想得美。”姜式懒得搭理他。
“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姜姜。”牧楚为低垂着眼,温声开口。
姜式依旧我行我素:“别装可怜,这招不好使了。”
“没装。”
“把你自己做的玩意儿吃了。”姜式摸出一瓶牛奶,喝了一大口,冰得他脑袋疼,“别浪费。”
牧楚为十分听话地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咀嚼,不好吃,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吃腻了。”
他习惯了,反正都食之无味。
“所以我在这儿就要给你当厨子?”姜式没好气。
“我们家姜姜亲手做的菜,秦勉能吃到,就连姓何的王八蛋都能吃到……”牧楚为半垂着眼,拿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菜,“而我,只能吃这些垃圾。”
“你自找的。”姜式说。
“是啊。”牧楚为扯出一抹苦笑,“可我好嫉妒。”
他眼神轻飘飘地落回姜式身上。
“等等。”姜式突然回过味儿来,“你怎么会知道何翌?”
牧楚为没说是谁告密,只说:“情敌当然要查个清楚。”
姜式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他算个屁的情敌。”
牧楚为颇为宽容地表示:“我的姜姜那么好,我又不在,有人追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如果只是情敌,我也就原谅他了。”
牧楚为声音很轻,眼底竟还真有几分真诚。
姜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给了他一点小教训。”牧楚为语气平淡,没有太大起伏,轻言细语地说,“他怎么敢,说那种话伤你?”
那可是他豁出命去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宝贝。
怎么敢啊……
听着他不咸不淡的抱怨,姜式没当回事。
等他转过头去看时,吓了一跳:“你的手……”
牧楚为自己都没察觉,他说话间手指已经贴上了烧烫的炉架,他满不在乎地笑笑:“没事。”
拿开手,轻易扯掉一块皮肉,没流血,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姜式看着毛骨悚然。
“吓着你了。”牧楚为带着歉意一笑,低下头,翻动手掌,看着原本修长干净的手指变得狰狞丑陋。
一旦事关姜式,他总会失控。
牧总觉得多少有些丢人,默默藏起了那只烫伤的手。
“本来就不怎么正常,现在更疯了。”姜式评价。
“姜姜……”牧楚为一副可怜相。
“让开!”姜式不耐烦地一脚踹开他,捞起袖子,“牛奶喝不饱,我煮面吃,别挡着我。”
“那我……”
“赏你一点,别他妈得寸进尺!”
牧楚为不说话了,笑眯眯地守在他身边,像只馋坏了的猫。
上楼,走进卧房。
姜式突然发现,房间里的天鹅绒沙发换成了猫爬架。
躲躲正趴在大床的枕头上等他。
它懒懒爬起来,在姜式脚边拱来拱去。
“乖。”姜式抱起小猫,这些日子,小猫胖了些,也长大许多,软乎乎趴在姜式怀里打哈欠。
眼前这一幕放松又温馨,牧楚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式的小酒窝:“终于见到了。”
他感慨。
姜式挑了挑眉,抱着猫转身爬进了被窝里。
牧楚为也跟着上了床。
猝不及防的,被姜式一脚踹了下去!
“接着睡你的沙发去。”
“沙发搬走了呀。”牧楚为一脸无辜。
姜式才不吃他这套:“打地铺!”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