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车里一阵沉默。
很快就进了公寓车库,牧楚为率先开口,对司机说:“你下班吧。”
司机离开后,牧楚为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走不走?”姜式问。
见牧楚为不回答,他打算自己开车门上楼。
却被牧楚为猛然一把捏住了腕子。
姜式:“?”
“承认是我的人,让你觉得丢脸了?”牧楚为用指腹来来回回揉搓他的手腕,力道渐渐加重,根本不顾他白净的皮肤被搓得红肿发烫。
“没。”姜式想把手腕抽回来,却被紧紧抓住不放,他发脾气,“给老子松手!”
牧楚为板着脸:“这话你怎么不对你同学说?”
姜式回想起刚才牧楚为看向两人的手时的不悦眼神,越想越莫名其妙:“我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你喝醉还把我给咬了你忘了?”
“那这个呢?”牧楚为松开他的手腕,曲起指节往他脖子处轻轻一勾,把藏在衣领里的粉钻拎出来,眼神冷冽,“为什么藏起来?”
“我怕被偷才……”借口说到一半,姜式突然反应过来,“我干嘛要跟你解释,你心血来潮要我戴着出门我听了,要我一身信息素见人我也听了,要我按时回来,你自己看看,现在还没到点,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你凭什么冲我撒气!!”
姜式一肚子火只发泄了一半,还有一半他自知没有发泄的资格,从听到替身这个词的那一刻起他就默默憋在肚子里,越憋越委屈。
人家不答应跟你复合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拿我当出气筒,姜式憋屈极了。
“我又没做错什么……”姜式把嘴唇咬得惨白,“就因为我穷我不重要,所以我遭受你什么样的对待都活该,对吧?”
牧楚为被他突如其来的激烈爆发给吓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牧楚为眉间紧蹙。
“我不要你的臭钱了!”我也不要你了,姜式咬紧了牙关心想,“哦,还有这个破东西!”
他狠狠一把将链子扯断。
脖子上立刻浮现一道鲜红血痕。
他像察觉不到疼痛一样直接去伸手开车门。
这次牧楚为赶在他跑掉之前就眼疾手快把车门给锁了。
直接掐灭他罢工的念头。
“把你车砸了你信不信!”姜式威胁。
“砸吧。”牧楚为说完这两个字就沉默不再说话了,他转过头去,安静盯着窗外黑漆漆的车库,一言不发。
姜式不知道他这又是唱哪出,也不讲话。
僵持良久。
“冷静了?”牧楚为才幽幽开口。
姜式:“……”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牧楚为疲惫地摁了摁鼻梁,轻叹,“我花那么多钱讨你欢心,你连个笑脸都从来不给我,你想出去玩,纵使我再不情愿也还是答应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应该满意么?连姜式自己都困惑了。
或许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替身他应该要满意。
于是他回答:“没有。”
“那为什么怕被人知道?”牧楚为这次语气缓和了许多,回过头,静静望着他。
姜式垂眼避开牧楚为炙热的目光。
“嗯?”牧楚为还在等待他的答案。
这家伙明明用了那么多次的冷眼旁观来教他认清,他就是个拿不出手的地下情人。
现在却反过来问他为什么。
真有意思。
“我不想被你开除的那天,沦落为全城的笑柄。”姜式拧不过牧楚为,选择实话实说。
而且他预感那天很快就要来了。
“我什么时候……”牧楚为突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
姜式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盯着鞋面发呆。
看他倔强又无措地垂着头。
他不说,牧楚为也拿他没办法,抬手在他脖颈已经凝固的伤口边缘摸了摸:“不管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在问过我之前,都别信。”
“你嘴里又有几句实话?”姜式嘟囔。
“那就谁的话都别信。”牧楚为从座位上捡起那颗价值五个亿的粉钻,重新放进姜式手里,“信你自己看见的。”
姜式低头望着掌心里那条沾血的残破链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牧楚为无奈:“我不是拿你撒气,我就是在气你,懂么?”
“不懂。”姜式脱口而出。
“我不介意你时不时闹闹小脾气。”说着,压迫感渐渐从牧楚为的眼底溢出来,他嗓音低沉,“但我介意你总把离开挂在嘴边,还介意你被别的男人触碰时毫无自觉,记住了?”
“谁管你介意什么。”姜式骂骂咧咧。
见这臭小子油盐不进。
“我现在把锁打开,”牧楚为干脆开门见山问,“你会跑么?”
姜式:“跑了又怎样?”
“也不会怎样,只是——”牧楚为吐出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翘着腿,轻描淡写道,“你还能跑去哪儿呢?我的车往你住的老小区门口一堵,街坊四邻不就都知道你在外头有干爹了?”
姜式总能被他的无耻惊到讲不出话。
开了锁,牧楚为走下车,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十分绅士地把姜式请出来。
紧接着握住他那只被吴嘉抓过的手,顶开指缝,蛮不讲理地十指紧扣。
姜式没反抗。
牧楚为满意地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笑意盈盈:“姜姜,只要你乖,我什么都给你。”
姜式看他,像看一个狂热的疯子。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