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式游了两个来回,发现牧楚为竟然破天荒地一大早出现在泳池边,还穿着泳裤。

  “你来干嘛?”姜式摘掉泳帽,仰头看他。

  “来找我的私教啊。”牧楚为在池边坐下来,池水漫过膝盖,微凉,他不紧不慢开口,颇有微词,“明明是我花的钱,怎么差点还被别人用了。”

  姜式鄙夷:“你还真是一分钱都不白花啊。”

  “商人嘛。”牧楚为笑笑,招手要姜式过来,“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你以为挑白菜啊。”姜式一边抱怨一边往牧楚为身边走。

  牧楚为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水滴,随着睫毛眨动,滚落的一瞬间牧楚为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去接。

  “教练肺活量一定很高吧?”

  牧楚为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搞得姜式懵懵的。

  “什么?”姜式还在发懵。

  也不等他反应过来。

  牧楚为已经把指尖的水滴转而抹在了姜式水润饱满的唇珠,缓缓摩挲。

  “我们来试试。”牧楚为把他前额的碎发轻轻抚上去,顺毛摸,摸到后脑时稍稍用了点力,把水里的人往自己身前带,噙着邪笑哄骗道,“姜教练一口气能憋多久,好不好?”

  姜式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被他渐渐摁进水里。

  他看着原本干燥蓬松的发丝浸在清澈池水中来回浮动,随着姜式的动作,浅浅涟漪浮荡在他腿间,那丁点凉意根本抚不平他沸腾的燥热。

  “咳咳……”姜式呛了口水,猛地浮出水面,扶着牧楚为的膝盖咳嗽,连那双平日里满含野性的眸子此刻都湿漉漉的,他边咳边骂,“操,老子不玩了……”

  他一定不知道,他骂人时小酒窝时隐时现的样子杀伤力削减了大半,牧楚为默默想着。

  姜式还在骂:“滚蛋,老子正经私教,凭他妈什么干这个!”

  “正经?”牧楚为用指腹在那张咒骂着的嘴唇上揉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姜教练以为那几个贵妇找你是做什么正经事?嗯?”

  姜式对肮脏的富人圈又多了一层新认知。

  “合着你们这圈子就没个正经工作是不是!”姜式一脸嫌弃。

  “有。”牧楚为下水把人抱起,架住他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要姜式只能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靠在自己身上,“你一开始就告诉她们你是我的人,就有。”

  姜式大翻白眼:“我总不能逮谁跟谁说我被你包养了吧!”

  “为什么不能?”牧楚为反问。

  “你还是闭嘴吧!”姜式把他往水里推。

  “好。”牧楚为也不挣扎,还笑,顺势往后倒进水里,只是抱着姜式的手从头到尾没松开过。

  气泡缓慢上浮,两人则一同下沉。

  闲在家不务正业了好多天的牧总终于踏出了家门。

  目的地却不是公司而是一座古堡酒庄。

  “你现在跟你弟弟反过来了?”姜式揶揄,“他们小两口替你接管公司,你替他当个纨绔。”

  牧楚为不甘示弱,也调侃道:“你现在讲话越来越像个贤内助了。”

  姜式脸色微变:“放屁。”

  牧楚为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的反应,而后笑笑:“这次是正事。”

  姜式却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那我来干嘛?”

  “我易感期才刚过,不确定喝了酒会怎样,以防万一,”牧楚为伸手摸摸姜式的头,“我得随身带着我的抑制剂啊。”

  “你才是抑制剂。”姜式吐槽这个称呼真难听,没水准,并把牧楚为之前的抱怨奉还给他,“这种日子我还得过多久?”

  牧楚为哑然失笑:“你是一直这么记仇还是只对我这样?”

  姜式双手插兜,一脸拽样:“一直这样,怎么了?”

  牧楚为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姜式也懒得自讨没趣,转身走上露台。

  俯瞰阳光下大片葡萄藤,背靠石砌的砖墙写满岁月的沧桑,品尝杯中香气馥郁的红酒。

  他就这么在露台呆坐到天黑。

  偶尔偷瞄一眼,没看见牧楚为干任何除了独自喝酒之外的所谓正事。

  又呆坐到半夜,姜式实在不耐烦,冲进屋:“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牧楚为缓缓睁眼:“几点了?”

  这货竟然睡着了?!

  姜式气血直冲天灵盖:“你家里没床是吗!还跑山里来拿老子喂蚊子!”

  牧楚为食指抵唇:“嘘。”

  姜式捏紧了拳。

  牧楚为拨通电话,眉间紧蹙,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你放我鸽子。”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很陌生,姜式从没听过。

  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清透又有几分慵懒:“你约我啦?”

  牧楚为面上波澜不惊,声音沉了几分:“你说呢?”

  “啊哦——”男人笑意更浓,“我给忘了。”

  牧楚为:“耍我?”

  “怎么会?”男人否认,并没什么诚意地解释道,“最近忙画画呢,这样吧,周末给你展示展示我的成果。”

  牧楚为虽然面色不善,但还是“嗯”了一声应下来。

  不可思议!

  姜式还是头一次见牧楚为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定是位不得了的大佬吧,姜式想。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