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姣是被痛醒的。
他微微颤动着鸦翅般的睫毛,目光呆滞无神,被咬破皮的唇轻轻翕动着。
昨晚睡了一觉,他的嘴唇很痛,像是被咬破皮了,淡淡的铁锈味在他的唇齿间蔓延,不仅是嘴唇,他的大腿娇嫩的部分也好痛,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细细密密地啃噬过一般,他将睡裙掀开,发现大腿最为娇嫩的部位出现了几道特别醒目的红痕,像是被人掐过一样。
前一天在卡洛斯家里睡着了,他的后颈很痛,系统说他的后颈被卡洛斯给咬了,才会那么痛。那么,现在身上的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衣冠楚楚的格纳做的吗?
可是,格纳西装革履,待人温和,他这样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才对。
阮姣在心中想出无数种可能,最后的他决定问一下系统。
【不可能。】阮姣在识海里唤了一声,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
阮姣并不死心,又唤了一声,结果跟之前一般无二。
之后,阮姣又试着用别的方式来寻找系统,但系统还是没有出现。
阮姣是快穿局的实习生,他第一次碰到系统忽然掉线的问题,他原本就紧张的心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有系统在,阮姣还能有个可靠的人商量一下,现在系统掉线了,阮姣孤身一人住在偌大的寝宫里,身旁还有一位不知是羊是狼的alpha,这让阮姣慌乱了起来。
阮姣的面色白的要命,一个人敞着腿,坐在镜子面前出神。
他到底,应不应该相信格纳?
要是相信格纳,那他大腿处的敏感红痕要怎么解释?要是不相信格纳,他现在没有系统在身边庇护他,那跟格纳住在一起,不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怎么办啊……
阮姣咬着破皮但靡艳的唇,做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
卧室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清冽低沉的嗓音通过卧室的门缝渗透进来,“姣,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阮姣的圆润的指甲陷入了他掌心的皮肉之内,他警惕地瞪着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看向了门外,他在犹豫要不要让格纳进来时,男人已经率先一步,将卧室的门给推开了,在男人踏入卧室的那一瞬间,阮姣的瞳孔紧缩起来,像是惊惧到了极点,喉咙里像是被火烧过,烫的他说不出话来。
alpha穿着家居服,增加了一丝的温柔。
alpha的目光落到满脸畏惧的omega的身上,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身穿睡裙的omega的身旁,他倾着身子,靠近omega,释放出了乌木沉香的信息素来安抚omega,感觉到omega对他没有那么抗拒了,他才缓声问:“姣,怎么了?”
阮姣的情绪渐渐平静,大脑也逐渐清晰,他虽然很笨,但经过这几天的磨练,他也变得稍微聪明了一些。
之前,他直接跟卡洛斯说自己的后颈很痛,卡洛斯却隐瞒了真相,告诉他是蚊子咬的。
他现在要是问格纳,兴许格纳也不会告诉他真相。
他必须先将这件事情先隐瞒起来,假装自己不知道,再趁着格纳去内阁议事时,再去调查这件事情。
阮姣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神色,他的演技算不上很好,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还有些许飘忽不定,他颤着声音说:“没事。”这声没事,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格纳忧心忡忡地看着脸色不好的omega,他目光透露着关切,“要是很不舒服的话,我去请医生过来为你看病。”
“不、不用……”阮姣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他委屈的撇嘴。
他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根本用不着请医生,就算医生来了也没有办法治疗他心理疾病。
他只是怕而已。
他怕格纳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在内心祈祷了一下,格纳千万别是半夜爬起来偷偷欺负他大尾巴狼。
格纳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在阮姣露出那种畏惧目光时,他就知道阮姣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但阮姣现在并没有跟他撕破脸皮,那他可以继续装下去。他还维持着俯身的姿势,他靠的阮姣很近,说话时的气息喷涌出来,使得阮姣引起了阵阵的酥麻感,“好吧,那我们下楼用早膳吧。”
“嗯!”阮姣点头,他从椅子上起来,忽地顿住脚步,“我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这身睡衣又薄又透,还什么都遮不住,他才不要穿着这样的睡裙去餐厅里吃早餐。
格纳眼底的笑意迅速扩散,“那我在外面等你。”
阮姣再次点头。
等格纳离开了,如附骨之蛆般的害怕总算是消散了。
阮姣走到衣柜旁边,将衣柜的门给拉开了,他原以为衣柜里的衣服会正常一点,却没有想到衣柜里面都是色彩斑斓的可爱裙子,连一件正常的男士衣服都没有。
阮姣都快要怀疑,是不是格纳故意将他的衣柜里塞满裙子了。
他的拧着眉头,手揉着裙子,迟迟没有将衣柜里面的裙子给取下来,他想了一下,将卧室的门给打开了,看着格纳的眼神变得凶巴巴的,“为什么衣柜里都是裙子啊?”
格纳将搭在走廊上的手腕收回来,他迟疑了片刻,面含歉意,“原本你住的这间卧室是留给我未婚妻住的,所以佣人就把裙子都放在这间卧室的衣柜里了,很抱歉,我忘记了。你要是不想穿裙子,我就让裁缝给你定制几件男士的衬衫西服,不过时间需要长一些,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你了……”
要是格纳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阮姣可能会对他生气,但是格纳的道歉又不似作伪,可能裙子真的是给格纳的未婚妻准备的。
他不该生气的。
阮姣艳丽的蔷薇色唇瓣抿了抿,心虚地垂下头,“那我穿你未婚妻的裙子也不太好,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我穿。”
格纳瞳孔里的神色逐渐加深,他摩擦着指骨上象征着权柄的祖母绿钻戒,他扬了下唇,“好啊。”
阮姣穿着他的衣服,一定会很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男生吧。
一种奇怪的酥麻感攀爬过格纳的大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