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了半个小时之后, 澄晴被人推醒了,被叫醒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真的睡着了。
他是那种刚醒来会有点低血压的人,反应很慢,也不爱说话。
柯南把他叫醒之后, 就看到澄晴眼睛半睁不睁地, 目光很呆滞地看着前方, 视线没有焦点。
“你要是很累的话,就下次再去吧。”柯南好心建议, “也不着急这一两天。”
澄晴迷迷糊糊地摇摇头, 有气无力地说道:“一会儿就好了,给我五分钟。”
柯南看他脸色不太好,想了想,跑到吧台找安室透要了个毛巾,去洗手间用热水洗一洗, 拧干, 又跑回来递给澄晴:“那你擦擦脸吧, 能舒服一点。”
澄晴接过热毛巾,摊开,把整张脸埋在毛巾里,热气让他精神了不少, 他狠狠地擦了两把脸, 从毛巾里抬头的时候,脸颊都因为大力摩擦变得红彤彤的。
“好一点了吗?”柯南问道。
“嗯, 谢谢”澄晴站了起来,看看柯南, 忍不住说道,“工藤比我想的要贴心诶。”
“还不是因为你在那里, 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不我才懒得管你。”柯南嘴硬地说道。
他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催促道:“你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
澄晴点点头,把毛巾还给安室透,拿着提前装好的小点心,就跟着柯南往博士家里走。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博士和灰原哀都已经在门口等候,应该是柯南和他们提前打过招呼。
灰原哀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已经非常冷静了。
看到澄晴和柯南一起进来,茶发萝莉突然冷笑了一声。
柯南愣了下,觉得不对劲,回头问道:“你在笑什么?”
灰原哀眼神幽幽地说道:“果然是男人啊,只要漂亮,性别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柯南、澄晴:“……”
柯南:“别乱说,什么无所谓啊。”
灰原哀斜睨他:“怎么,难道你要说性别有所谓吗?”
澄晴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扭头转过去看柯南,脸上有毫不掩饰的——你是吗?
柯南无语极了:“灰原,你怎么也来取笑我……”
灰原哀轻哼一声:“这怎么能叫取笑,我只是好奇罢了,女人都是充满好奇心的,你不知道吗?”
柯南又翻了个白眼:“别八卦了,没什么值得八卦的事情。”
灰原哀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分失望,叹口气:“真的吗?我看你们一起来,还以为有进展了呢。”
进了客厅,柯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没好气地说道:“你对两个小孩子说什么变态发言呢?我会和这家伙行动,只是因为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
澄晴也补充:“是的是的,柯南变回去之前,我们只是朋友。”
柯南脸红了一霎,大声强调道:“变回去之后也是朋友!”
灰原哀:“哦呀,这不是进展很快吗?才两天,就知道澄晴是个不错的人了啊。”
柯南举起双手,做出求饶的模样:“……别闹了,说正事吧。”
灰原哀瞥了他一眼,从旁边拿出厚厚一沓打印的材料,说道:“是要药的资料吧,已经整理好了,都在这里。”
柯南:“诶?你不是说没带资料出来吗?”
灰原哀瞥了柯南一眼,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嫌弃:“从那之后都这么久了,我怎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做,笨——蛋。”
澄晴拿过这沓资料,翻了几下,就哇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已经很详细了啊。有电子版本的吗?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再整理一份。”
灰原哀脸上流露出几分犹豫:“有倒是有,你要给谁?这个药是潘多拉的魔盒,我觉得不要给第三人了。”
“这部分我倒是没想到……本来我以为这种毒药,应该不会有人有兴趣才对。”澄晴陷入了沉思。
灰原哀不赞同:“就算是原本那个会让人彻底消失的药效,也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做坏事。”
澄晴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摸摸下巴说道:“这样吧,资料我先看看,然后把之后要研究的事情分成几个方向,给不同的小组,每个小组都签保密协议,不可互相沟通。但这样进了最终阶段,就会有大量的实验只能我们亲自做了。”
灰原哀还是有点担心,想了想,说道:“那你分小组之前把每个课题给我看下,我要确保他们不会做出毒药。”
灰原哀的实力有组织作保证,她的人品有柯南作保证。
总体来说,澄晴对她还是很信任的,听到这个要求,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没问题。”
灰原哀稍稍松了口气,缓和了语气:“行,那就这样决定,虽然我知道你很急着江户川恢复原来的样子,但还是安全还是更重要。”
澄晴瞅瞅她,再瞅瞅柯南,突然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说道:“你也知道,我很难不急。”
什么都没做,但是莫名就被调戏的柯南深感无语,自从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一半的时间都想翻白眼。
澄晴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起材料,阿笠博士泡好了茶,把红茶和澄晴带来的点心都拿了过来。
澄晴中午吃的很饱,现在也没有享受下午茶的心情,借了一支笔开始在资料上写写画画。
澄晴在工作的时候一向非常投入和专注,几乎不会把注意力分到其他事物上。
整整一下午,他屁股都没挪一下。
期间灰原哀也留在他旁边,澄晴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她都直接回答。
澄晴先是把资料飞快的通读了一遍,问了几个方向性的问题,然后才一行行的细读。
开始的时候,灰原哀回答问题的速度很快,但逐渐的,澄晴提出的问题和她现在研究的卡点开始逐渐重合,她有些震惊,没想到少年不是吹牛,而是有真才实学的。
于是,她也对能把解药做出来,多了些信心。
澄晴和灰原哀在研究医药的时候,柯南在跟着博士给他的装备做调整和测试,过了两个小时后,装备调试好后,回到一楼,发现澄晴和灰原哀还坐在原处看资料。
“还没结束吗?”柯南伸了个懒腰,问道。
“还早。”灰原哀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先出去玩吧,步美他们等会儿就来了,说是找你踢足球。”
而澄晴更是整张脸埋在了资料里,一声不吭,头都不抬。
柯南臭着一张脸说道:“你俩在这里研究,就让我和小学生们玩啊。”
灰原哀有些无语:“那你来看这些,你又看不懂。”
澄晴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伸出两根手指在脸边,对柯南比了个耶:“我和哀酱都十八岁成年了哦,和我们比起来,这个房子里四个人只有工藤你还是个未成年小孩。”
柯南哑口无言。
澄晴笑眯眯地说:“所以快点长大吧,柯南酱~”
然后就低头继续看材料了。
变成小学生的高中生侦探恨恨离去,到博士家门口接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人进来。步美他们本来想进房间里找灰原哀,但被柯南制止了:“灰原有事情在忙,我们先玩吧。”
步美撅起嘴,有些不满地说道:“可是人家想和小哀一起玩嘛,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柯南:“是很重要的事情哦。”
事关我能不能恢复以前的模样,当然是重要的事情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让澄晴和少年侦探团的小孩子们接触。
步美只好点点头,四人在外面的草坪上踢起了足球,因为柯南踢球的实力太强了,他们便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三打一,元泰、步美、光彦VS柯南。
澄晴和灰原哀在房子里面,都能透过窗户听到外面小孩子们又叫又闹的声音。
澄晴在和灰原哀讨论问题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柯南大声地喊:“往那里踢干嘛?笨蛋!”
澄晴一愣,忍不住感叹道:“他们玩的好开心。”
灰原哀用一种很冷清的声音揶揄道:“那你也去一起玩呗,至少,步美会很欢迎你的。”
澄晴还真的很认真地思考一番,然后才拒绝道:“不了吧……这里的事情比较重要,而且我觉得,如果我去了,工藤可能没那么开心。”
灰原哀笑了下:“知道就好,那就专心看吧,争取今天就把把资料过一遍。”
澄晴点头,他抬头看了眼窗户,阿笠博士家的窗户都在很高的位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窗户外面除了蓝天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云。
好想和工藤新一一起玩啊。
所以现在更得努力了。
争取早日能一起玩。
晚上六点的时候,少年侦探团的其他小孩们也离开了,柯南又去找博士微调了鞋子,又蹭了饭吃。
八点多,看两个人还在讨论那沓资料,有点无语:“都八点了,灰原你还没吃饭啊。还有澄晴,我要走了,你不走吗?你们是打算今天就把问题解决吗?”
澄晴摇摇头:“不,我大概有思路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你有事情吗?没事的话去做个体检吧。”
柯南有点疑惑:“怎么突然要做体检?”
澄晴:“做个体检,抽点血化验一下,我看看你们身体里的激素、DNA、微量元素之类的和正常小孩的身体有什么不同。”
这倒也合理,于是柯南点头同意:“好,在哪做体检?”他注意到澄晴说的是你们,又问道,“灰原也要去吗?我一个人不够吗?”
“要去的,实验样本肯定是越多越好,不用担心,我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也能保证信息不会外泄。”澄晴的公司在本地有一所医院,他把地址写下来放在桌子上,“我会提前替你们预约好,你们直接过去就好,如果怕引人注目也可以分开去。我就不陪你们了,否则怎么都算是引人注目了。”
柯南和灰原哀瞅瞅纸条上的医院名字,是本地一所很大的私立医院。
两人点点头。
澄晴把检查化验的事情交代好后,就站起来,和柯南一起离开阿笠博士家。
夏天的太阳落得很晚,现在八点了也只是刚见夜色。
不过太阳离开后,街上的温度倒是降了下来,在街道上走着,感觉倒也挺舒服的。
澄晴在柯南后面,蹦蹦跳跳地走着,那条假肢似乎根本不影响他的灵活,那种不会好好走路的幼稚模样,看起来比柯南还像个小学生。
柯南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又无语又好笑,对他招招手,把人叫到自己旁边。
“别蹦哒的这么欢,你不疼吗?”
柯南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残肢处厚厚的茧,还有磨的通红的肉。
两个少年并肩往前走,风缱绻地吹拂着他们的头发,柯南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头,一边不经意似的开口:“吓我一跳,你和灰原相处的竟然还不错,那家伙对组织非常恐惧,我还以为会害怕你。”
“一开始哀酱是有点害怕的,”澄晴看柯南脚下动作精准的控石,也有点蠢蠢欲动的想加入,目光随着石头来回滚动,心不在焉地回答,“但是聊起专业,她就不害怕了。天才总是依依相惜的嘛,我们可都是这个领域最出色的天才,我也很喜欢她。。”
澄晴确实很喜欢灰原哀,在他看来灰原哀和安室透很像,一个是作为朋友无可挑剔,一个是作为研究伙伴无可挑剔。
柯南想起自己和服部平次之间的关系,点点头表示认同,又说道:“我和平次也是,因为都是侦探,所以关系很好……不过,灰原那家伙,在组织里遭遇了很多糟糕的事情。”
澄晴这两天是有看过雪莉的资料,知道她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姐姐被琴酒杀害,脸上的表情也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柯南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身面对澄晴,非常严肃地说道:“组织给无数的人带来了痛苦,他们手上都是鲜血。”
“诶?是的,”澄晴有点没跟上柯南的思路,但他很赞同柯南的话,“你说的对。”
“所以,我要抓住他们的尾巴,绝对要毁掉组织。”柯南盯着澄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绝对。”
澄晴:“唔?”
澄晴:“可以!我举双手赞同!”
声音响亮,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