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闹钟如约响起。
纪炣瑶在迟非晚的怀中醒来。
她甫一睁眼, 便看见了迟非晚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近在咫尺。
柔和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溜入,调皮地在她长睫上跳着舞。
纪炣瑶心神微动,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拨弄。
眼前人悠悠渐渐转醒。
低头望了过来。
那迷人的眼眸里是大雾散尽后一望无际的田野。
碧蓝如洗的天空下, 翠绿的草娇艳的花随着春风温柔地摇曳, 草木花香引来成片蜻蜓蝴蝶翩翩起舞。
如此美不胜收。
在这温柔目光的注视下纪炣瑶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蝴蝶, 迷离沉醉于在那片迷人的花香中, 不能自拔。
眼前人红唇微启,“早安。”
纪炣瑶眨了眨眼,心中的蝴蝶也扇了扇翅膀,她跟着说,“早安。”
眼前人笑了笑, 接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便在纪炣瑶眼中逐渐放大。
唇上覆上了一个湿湿的带着初晨朝气的吻。
“早安吻。”
纪炣瑶心中的蝴蝶兀自在空中转了个圈。
眼前人又说:“摸够了吗?”
摸什么?纪炣瑶茫然地眨了眨眼。
“舒服吗?再不松开, 等下要迟到了。”
纪炣瑶皱了皱眉,疑惑的四下环顾。
就见自己另一只手钻进了迟非晚的睡裙里,留恋于高峦之中。
纪炣瑶再次眨了眨眼。
握了握。
软的哎....
她咧开嘴乐,“舒服。”
“嗯?”
纪炣瑶:“!!!”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接着一抹红晕“嗖”一下就爬上了脸颊。
纪炣瑶尴尬地抽出手,把自己滑进了被子,闷闷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隔着被子, 纪炣瑶听见一声轻笑。
“舒服就好。”
纪炣瑶:“???”
迟非晚:“我去洗漱, 你要一起吗?”
被子里的人使劲晃了晃脑袋, 她现在需要缓一缓,顺便复下盘。
“那我帮你挤牙膏。”
纪炣瑶呆呆愣愣的回了声,“那、那好。”
脚步声远去, 浴室传来水声。
纪炣瑶一把掀开被子,露出了头大口呼吸着。
思绪飘回到昨夜。
她记得她社死了, 然后迟非晚耐心安慰她。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迟非晚越安慰,她越想哭。
到最后真哭了,停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后来迟非晚把自己弄上了床,又让自己睡在她怀里,还给自己讲睡前故事,跟哄小孩似的哄自己入睡。想到这纪炣瑶又把自己蒙进了被子。
妈呀,好丢人,怎么还哭了呢?
没脸见人了。
纪炣瑶在心中无声呐喊了几声。
片刻,缓缓把手从脸上拿了下了。
不过,为什么迟非晚这么迁就自己?
她静静的思考,先是早安吻又是睡前故事,就连自己占她便宜都不生气。
难不成迟非晚真的开始喜欢她了?
不太确定,听说直女有时候也会给人这种错觉,纪炣瑶决定先试探下看。
她姑且暂时按捺住了雀跃的心思。
.....
两人先是在酒店吃了个早餐,随后一起去了片场。
洛导在忙着现场调度。
迟晨微抱着笔记本回复工作邮件。
两个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连眼神都不带交流的。
纪炣瑶不知道两人吵架的事,她戳戳迟非晚,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洛导和阿姨怎么了?”洛导不是喜欢迟阿姨很久了吗?心心念念的,这次怎么冷着脸,她心中疑虑。
迟非晚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纪炣瑶“切”了一声,反驳道,“谁是小孩?”
看来昨天的事,她已经给迟非晚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了。
迟非晚不置可否。
片刻,又凑过来,神神秘秘的,“都是老狐狸的套路。”
纪炣瑶“噢”了一声。
听不懂。
迟非晚又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牵起她的手,走向了迟晨微。
“母亲。”
迟晨微极为不满的“嗯?”了一声。
迟非晚僵硬的改口,“妈咪。”
迟晨微笑,“乖。”
纪炣瑶紧张地跟着问了句,“阿姨好。”
迟晨微的视线从电脑屏幕后边淡淡地投了过来。
纪炣瑶“嗖”一下松开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站的板正,目不斜视。
“小纪,小晚,正找你们呢,”洛春花大步流星的过来了,路过迟晨微依旧没给她任何眼神。
“今天任务重,昨晚休息好没?”洛春花问。
纪炣瑶点了点头,“好了,”留意到迟晨微眼底的乌青,她又出于关心问了一句,“阿姨昨晚没睡好吗?”
迟晨微敲打键盘的手顿了顿,心道,“这小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两字,“还行。”
洛春花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陈助理和陈幺妹提着早餐相依走来,时不时打个哈欠,满脸憔悴。
“晚晚,还有小纪,你俩了吃了没?一起吃点?”迟晨微故意没叫洛春花。
洛春花“哼”了一声,看向助理姐妹花,“呦,你俩也没睡好啊?”她矛头一转,意味深长道,“某些人,堂堂大总裁,沦落到跟员工挤一个屋子睡觉,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说完腰一扭,走了。
看着洛春花得意的背影,迟晨微闭目,深呼吸,最终还是气不过,重重的拍上了电脑。
......
洛春花见迟纪二人最近感情状态不错,决定提前拍第一场吻戏。
她把两人交到一起,讲戏。
前情提要:那日,季安的忽然闯入,使迟非晚绝望的心湖中孕育出了一朵希冀之花。季安对于迟非晚来讲是溺水之人生命消散之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于是迟非晚为了一己私欲将季安藏在了皇宫中。
永和宫的偏殿,外人不得踏入,那便是季安的栖身之地,也是迟非晚的一片净土。
每次疲于应付完朝堂之上尔虞我诈,迟非晚便会来到偏殿。
两人闲时种菜煮饭烹茶,也只有见到季安,迟非晚的心中才会得到片刻安宁。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在这一方净土,两个女人彼此依偎。
情愫顺理成章的在彼此心中滋生蔓延。
这场戏,是季安发现了迟非晚与一洛姓男子频频书信来往。
季安吃味,爆发了和迟非晚的第一次争吵。
也是这次两人认识到了内心对彼此的感情。
“你们两准备好了吗?”洛春花问。
迟非晚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再次跟洛春花确认,“是不是我主动吻她?”又凑到纪炣瑶耳边,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主动听到没?等下不许动。”说完愉悦地挑了挑眉。
纪炣瑶:“......”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演员,工作人员就位。”洛春花喊。
场记打板,“永安如梦第N场一镜一次action!”
转眼又是一个萧瑟的秋天。
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枝头掉落,随风打着旋儿缓缓落到了庭前。
季安紧了紧衣衫,望了眼旁边认真批阅奏折的女人。
烛火摇曳,朦胧中,女人那好看的眉眼紧皱着。
看起来心事繁重。
季安张了张口,想安慰,却又不知要从何讲起。
记得那日,阿晚跟她说,“安儿,你若信朕,便留在宫中,朕一定给你个交代。”前提是不要过问,也不能出这个门。
季安信了。
也遵守了承诺。
但她也越来越不了解阿晚了。
大门“咣当”一响。
季安收回思绪。
见一个身手灵活的黑衣人借着夜色闪进了门。
他交给了迟非晚一封密信,便又闪了出去,飞上房檐,三两下消失不见。
迟非晚打开信件,看了一眼便舒展开了眉目,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季安合上了门,拿着一件外衣走到了迟非晚跟前,为她披裹上,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了摊在桌子上的信。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熟悉的落款,“洛。”
这个月两人书信以不下五次了。
阿晚每次看见这人来信都会笑。
莫不是?
季安心中闪过一个猜想。
此人,阿晚莫不是中意他?
想到这,季安心中便沉沉闷闷的,堵得她呼吸都不顺畅。
“阿晚,是何人来信啊?”
迟非晚没听出她情绪低沉,随口便回道,“安儿,你不该过问这些的。”
“不该?”季安的心脏仿佛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戳穿了一个窟窿,酸楚随着秋天的冷风一个劲儿的往里钻。
“是啊,阿晚现在是皇上了,皇上的话我怎敢不听呢?”季安的指甲狠狠戳着指腹,“那皇上把我留在身边是何意啊?”
“是作为玩物为皇上提供消遣吗?”
“比如一只不会说话的家雀?”
“安儿你!”迟非晚震惊之余抬眸便撞见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以及其中那根本来不及躲藏的情意。
被撞破心思的季安仓促地错开视线,转身,“我去睡了,皇上早点歇息。”
“朕不喜欢他!”
身后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落在季安耳中,如春风般拂过她的心尖,瞬间吹散了心中交织的负面情绪。
季安低头看着脚尖,慢慢地勾起了一抹羞涩地笑意。
季安睡下后。
迟非晚目不转睛地盯着奏折。
手中的笔迟迟未落下。
刚刚季安的眼神不断的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想,安儿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的?
迟非晚偏头看向床榻上的人。
床上的人睡容恬静,嘴角还带着化不开的笑意,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就这么看着床上那张被朦胧烛火笼着的隽秀面孔,很久很久。
久到当她回神时,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
温热的鼻息,季安身上独有的清香,萦绕在鼻端。
迟非晚的神智在一片白茫茫中起起伏伏。
最终,她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吻一次吧,就一次。
迟非晚落下了无比小心且虔诚的一道吻。
唇瓣碰触时。
纪炣瑶深吸一口气,忽然就睁大了眼睛。
洛春花:“ng!小纪你干什么呢?”
她她她她迟非晚不讲武德!居然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