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事情慕清扬全然想起来了,连同面对那魔物时,莫名其妙的反胃,也一同想起来了。
他猛的推开了时凌,那尖叫声还徘徊在耳侧,他惊恐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踉踉跄跄的来到一棵桃树边,直接恶心的吐了出来。
时凌皱着眉走上前来,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抱歉,为师没有想到那些东西被消除后,会有这么刺耳的响声。”
慕清扬吐完之后有些虚弱,他摇了摇头。
时凌递上去一杯水,让他用来漱口,看他漱完口之后,又拿手怕细致的帮他将嘴擦干净。
“师尊,我好像想起来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慕清扬一回忆起那魔物恶心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继续呕吐,可惜胃里的东西在刚刚已经全部吐干净了,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那魔物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让人受不了。
他记得今天早上自己在看到那个魔物之后,分明是巴不得立马逃离的,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拼命的想要向着那个魔物靠近。
这种感觉让他恶心而又烦躁。
有一种自己脏了的错觉。
时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现在躁动不安的情绪。
“能告诉为师,你当时究竟是怎么了吗?”
慕清扬望着他,在看到那温柔的神情之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叙说的时候,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
时凌在听完慕清扬的话之后,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也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
两人各怀心事,最终还是回到床上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花千酒准时出现在了外面,有些疑惑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按照昨天的时间,这两人应该起来了才对,房间里怎么没有半分动静?
他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大门。
不过片刻,一个顶着黑眼圈的人就将门打开了,冰冷的视线在花千酒的身上扫过。
花千酒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后退出去一步,惊恐的望着他。
“时凌你……”
时凌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佳,蕴含了灵力的手在脸上划过,那浓重的黑眼圈瞬间就被抹去了,他又恢复了以往高贵清冷的模样。
“有什么事?”
花千酒难得有些担忧的看向里面,虽然他不喜欢那个慕清扬,但左右也是自己将他带过去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一样是会愧疚的。
“慕清扬呢?他从昨天上午一直昏迷到了现在吗?”
时凌隔绝了他向内窥视的目光。
“昨天下午就醒了,说起来有一件事,我还没问你呢。”
时凌说话的声音慢悠悠的,不像是生气了,反倒是对昨晚的事情满不在乎的样子。
花千酒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听到慕清扬清醒过来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没事便好,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时凌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蓝色的发带,他眼含温和的笑意,慢慢的在指尖把玩着。
蓝色的发带环绕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轻柔细腻,让人不由的将注意力全都放到那指头上。
“扬儿昨日醒来之后,便被一道魔气缠上了,你要不要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语气轻缓的不像是在问责,却又格外的冰冷,让人生不起任何亲切的感觉来。
时凌的话语落下之后,那冰冷的视线终于抬了起来,手中玩弄发带的动作也停下,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花千酒。
花千酒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这副举动看起来就像是心虚一样。
“被魔气缠绕?不可能!我在这禁地都已经待了几百年了,偶尔会去那里看一眼,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都没有被魔气缠上,他怎么可能……”
话语说到这里,花千酒诡异的停顿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急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扳正了回来。
只是这次,无论如何都维持不住以往那副轻松愉悦的模样了。
他的脸色一片苍白。
刚刚的那番话,不仅不会洗脱掉他的罪名,还会让怀疑他的人愈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花千酒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在喜欢的人怀疑自己的时候,哪怕再淡定的人,也很容易会方寸大乱的。
“时凌,此事并不是我有意为之,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魔气入侵慕清扬的体内,你若是愿意等的话,给我些时间,这个宫殿里有一处书房,里面也许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
他说话的声音极轻,还带着些许乞求的意思。
时凌看着花千酒的模样,甚至怀疑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花千酒可能会当场跪下乞求。
他没有看着别人跪下求自己的兴趣,况且花千酒的态度很是诚恳,像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手指继续搅动着那蓝色的发带,下一刻,身后传来一个刚睡醒,还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
“师尊,你们在做什么?”
慕清扬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那件白色的里衣。
因为一夜的睡眠,那衣服有些褶皱了,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不仅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来,甚至连胸膛有一小部分都是敞开的。
在无意之间带着勾人的味道。
偏偏慕清扬自己,毫无察觉,还抬起头来,用那有些朦胧的眼睛,注视着时凌。
时凌的呼吸骤然停止一瞬,莫名的感觉有些口渴,就连手中时刻把玩的那条蓝色的发带,也在这时飘飘然落到了地上,没有惊起一丝灰尘,甚至没有引起将它丢下的人的注意。
就连花千酒看到这幅画面都忍不住瞪大眼睛,目光贪婪的在他的锁骨上划过。
下一刻,视线就被挡了个完完全全。
时凌走上前去,帮慕清扬将衣服修整好。
“没什么特别的事,扬儿,先和为师进去?”
语调温柔,却带着些许对花千酒的不满。
刚睡醒的慕清扬,意识还有些朦胧,在听到时凌的话之后,乖乖的点头,走在时凌的前面先进去了。
时凌则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身关门的时候,冰冷的视线落在花千酒的身上,带着些许自己所有物被人觊觎了的恼怒,似乎恨不得将花千酒的眼睛给挖掉。
花千酒看到他如此具有占有欲的眼睛,心中莫名的一阵刺痛。
木质的门在他的眼前和上,关得紧紧的。
像是时凌那颗冰冷的心脏,能够被他关在门内的,仅仅只有一个慕清扬。
而他花千酒,只是这世间万千生灵中,同样不起眼的一颗细尘。
花千酒蹲下身子,将刚刚被时凌抛下的发带捡起,有些贪婪的抚摸着。
发带上散发着时凌独有的冷香,让他无比的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