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夜黎离开以后，萧起云将手中剩下的短短一截竹竿放到窗台上，目光投向了容止远：“你......好些了吗？”
“多谢师尊关心。”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赌气般的，又像是在嘲讽什么似的，容止远冷冷的又补了一句：“弟子还活着。”
萧起云抿了抿嘴，突然想起了刚刚系统说的话，便觉得冷漠情有可原。
这孩子吃了那么多年苦，对他冷漠也正常。
想到这里，萧起云也便没有将容止远赌气的话放在心里，抬脚朝着容止远的方向走去，在他停到容止远面前的时候，他那原本淡定自若的徒弟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别躲。”萧起云像是变魔术般的，手中出现了两个糖豆，他将糖豆递给容止远，“先前是我不对，不该给你乱吃东西，我道歉。”
容止远没接，只是看着萧起云，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才终于极其别扭的说了一句：“......师尊，不必道歉。”
给他下毒后道歉，倒还是第一次......
嘴里突然被萧起云强塞了一颗糖豆，容止远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想吐了，可对上萧起云带着笑意的神情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吐。
糖豆入口甜丝丝的，是他十几年来都未曾得到过的甜。
罢了，他这些年都被下过那么多次毒里，糖里即便是有毒也毒不死他。
容止远垂眸，纤长的睫毛簌簌抖动了几下，便是这样想着，他说了一句：“多谢师......”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萧起云突然面色极其严肃的盯着容止远，喊了一声：“容止远！”
心间一惊，容止远倏的抬头，“我在！”
“我是你师尊。”萧起云认真的看着容止远，一字一句，像是在做什么承诺一般，“此前那些年，是我欠你的，如今我对你好是理所应当，为你着想也是我的本分，所以，你不必事事都对我道谢。”
也算是......弥补一下这孩子之前苦难的五年。
容止远怔怔的看着萧起云，似乎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一只手落在了他头上。
萧起云揉了揉容止远的头，像是在收小弟似的，颇为豪气的说了一句：“所以，乖，以后我罩着你。”
容止远：“......”
容止远的沉默，让萧起云颇为郁闷：“你不相信我？”
容止远有些后怕：“......弟子不敢。”
上次师尊喝醉酒以后就问过他这句话，按照经验，这种情况下，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沉默。
他是真的被师尊问出心理阴影来了。
“对了，你是不是受内伤了？”萧起云揉了容止远一会，突然想起来刚刚容止远吐血的事，只是可惜他如今也没有修为，不能探查容止远的经脉，“为何你会如此虚弱？”
一步三喘，跟林妹妹似的。
啊不，林妹妹都没他虚。
萧起云的话刚一问出口，容止远面色陡然一冷，神情复杂的看向了萧起云，“师尊不记得了吗？”
萧起云：“？？？”
他又该记得些什么？
下一秒，容止远一句话让萧起云当场石化，“这是师尊三个月前打的。”
萧起云：“......”
萧起云瞬间沉默了，他还是改名叫萧沉默吧。
对不起，他不该多嘴，麻烦让他静静的死一死，谢谢。
沈弦上，又他妈是沈弦上！
虽然萧起云如今寄人篱下，用着沈弦上的壳子，不该多说什么，但是此刻他还是极度想骂沈弦上两句。
这人到底给他挖了多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