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地闹了一通,最后以徐牧动嘴巴结束。

  柏念也心头的躁意少了些,骨头泛懒,腰也没什么力气,在徐牧怀里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稳。

  他攥着对方的手臂往腰上搭,姿态颇为依恋。

  徐牧找到毛茸茸的耳朵,紧紧相贴。

  两道呼吸声逐渐重合。

  又是一夜。

  翌日

  柏念也醒得迷糊,感知到眼皮似乎有熹微的亮光,睁开眼。

  头顶的悬浮灯熟悉又陌生。

  他摸了摸隔壁,没人。

  柏念也的第一反应是,对方变拟态了

  但他在被窝里摸索了一番,没有滑溜溜的蛇。

  柏念也便去洗漱。

  出到客厅,柏女士和烨烨在玩“识图辨字”的益智游戏。

  “爸爸!”烨烨大喊。

  柏念也应了声。

  柏女士笑笑,“醒了?”

  “嗯。”柏念也点头,“您看到阿牧了吗?”

  柏女士的表情变得奇妙,“阿牧啊,他在厨房。”

  柏念也一怔。

  柏女士说:“一大早,他就和你秦叔叔在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哎,你还没吃早餐吧?保温箱有,你饿了就去吃。”

  柏念也说:“好。”

  他没有看桌面的保温箱有什么,反而先去厨房。

  灯光明亮,锅里咕噜咕噜作响,氤氲着热气。

  徐牧正专心致志地给一只开膛破肚的鸭子上糖色,秦逸偶尔指导一句,颇为其乐融融。

  柏念也出声:“秦叔叔。”

  秦逸应了声,笑道:“来找阿牧的?”

  柏念也说:“就过来看看。”

  徐牧朝柏念也招手,“念也哥,你看,我的糖色刷得怎么样?”

  柏念也走近,“嗯,挺好的,你要做烤鸭?”

  “对。”徐牧说,“不过,我其实是打下手的。”

  秦逸闻言,又笑了笑,“阿牧的厨艺不差,我看他烤了一只,皮脆肉嫩,调的酱也好吃,我才像打下手的。”

  徐牧客气谦虚地说:“没,秦叔叔,是您指导得好。”

  他说着,就利落地支起烤架,开始烤鸭子。

  期间,他还能兼顾洗菜、切肉沫、装凉菜等小事,围着秦逸团团转。

  短短一个早上,已经配合得十足默契。

  柏念也看到这一幕,心情微妙了几分。

  阿牧这样……还怪贤惠的。

  “念也哥,你吃早餐没?”徐牧问。

  柏念也回神,“没。”

  “不饿?”徐牧挑眉,他洗干净手,把人推出去,“走走走,吃早餐。”

  “你做的?”柏念也笑着问。

  徐牧嘴角翘起了点,“包子是我捏的褶。”

  “你还会做包子了?”柏念也感慨。

  他摸摸徐牧的耳垂,“真棒。”

  徐牧轻咳一声,“秦叔叔教的,我做的可能一般,在你面前估计是班门弄斧。”

  柏念也眼尾微弯,“不会,料馅是秦叔叔调好的,一定好吃。”

  “……”徐牧哽了哽,幽幽地说,“你故意的。”

  柏念也撇开脸,闷笑几声,选了一个最丑的包子吃。

  “你挑中了我包的。”徐牧有点得意。

  “嗯,这个看着最丑。”柏念也逗他。

  “……”徐牧心碎。

  柏念也摸了摸他的脸,哄道:“开玩笑的。”

  “……晚了。”

  “没得补救?”柏念也轻笑。

  徐牧一本正经,“没。”

  话是这么说,徐牧却悄悄亲了亲他的嘴角。

  柏念也正要说什么,见到从房间出来的秦倩,微微直起腰,问道:“倩倩,早,要吃早餐吗?”

  秦倩刚起床洗漱,头发有点乱,打哈欠刚好打到一半。

  她脸红地看着亲密的两人,讷讷应声。

  “吃。”

  柏念也拉着徐牧让位置,“保温箱有。”

  秦倩闷头往前,明显局促,“好,谢谢哥。”

  柏念也和秦倩差的年龄大,交集也少。等她能记事时,柏念也基本都在外面,一年没见几次,逢年过节会寄些礼物。

  秦倩小时候胆子还大些,见柏念也回家,还会过来抱住他的腿喊哥哥,但长大后,可能因为接触不多,没什么话聊,说话也比较客气。

  柏念也和徐牧回房间,关上门后,徐牧发现他耳垂红了。

  “你是……被妹妹看着害羞了?”徐牧问。

  柏念也揪着青年的衣领,斜斜睨过去,“怎么,昨晚不是说注意吗?”

  徐牧笑着说:“哎,不一样,就亲个脸颊、嘴角,又不是舌吻——”

  柏念也食指抵住他嘴唇。

  “知道了,神龟。”

  徐牧垮脸,“哥,非得王八吗?”

  柏念也笑而不语。

  -

  祈告节还有两天,徐牧和柏念也基本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

  一方面是最近路道清雪,不方便,另一方面是徐牧正兢兢业业地“讨好”岳父岳母。

  徐牧除了和柏女士聊天,就是去厨房和秦逸“学习”厨艺,增进感情,展现出极为居家可靠、不幼稚的一面。

  柏女士看到后,好奇地问阿牧家里也是这样?经常出入厨房?

  徐牧眉心一跳,余光瞥过柏念也,“我厨艺不及念也哥,还在学,看到秦叔叔,觉得是个好机会。”

  柏女士连连夸奖,说他自谦了,是有天赋的,特别昨晚做的土豆鸡煲,非常好吃。

  徐牧:“……”完蛋,调味其实是念也哥调的,他调的堪称死亡酱汁。

  “……嗯、是吗?……还行吧……”他心打鼓,手心冒汗,握住柏念也的手,捏住虎口的软肉。

  柏念也啼笑皆非,但也没拆徐牧的台。

  他说:“阿牧的拿手好菜,一直都是土豆鸡煲。”

  -

  晚上,徐牧洗完澡,躺在床上看菜谱一百八十式。

  突然,光屏蹦出新消息。

  【卡尔想帅气:完了……主角攻脑子不正常了……】

  徐牧扫了眼,随手回复。

  【Xu:?】

  【卡尔想帅气:】

  【卡尔想帅气:这个手表现在落我手里了……】

  徐牧一愣,放大图片。

  【Xu:他给你的?】

  【卡尔想帅气:嗯】

  【Xu:他有说为什么吗?】

  【卡尔想帅气:他说清垃圾】

  【卡尔想帅气:完蛋,这个手表太晦气了,我不想要,但它是重要的剧情物品】

  徐牧若有所思,迟疑片刻,发消息问对方现在在哪?

  【卡尔想帅气:家里啊】

  【卡尔想帅气:真的莫名其妙……他回首都星还要把我叫过来,然后祈告节不回家待我这,有毛病】

  【Xu:你有钱租房?】

  【卡尔想帅气:哦,主角攻给我租的】

  【Xu:。】

  徐牧轻啧,总觉得小煤球在自找苦吃,不知道干什么了,估计……

  他没想太多,退出聊天页面。

  对面的联系也像忽然间断了。

  徐牧不大在意,继续看菜谱。

  “还在研究做菜?”柏念也掀开被子,挤到徐牧身边。

  “嗯。”徐牧顺手揽住,手滑到尾巴把玩。

  柏念也柔柔笑道:“你来这边中邪了一样,怎么天天想着做菜?”

  徐牧理所当然,“给阿姨留好印象啊。你想想,阿姨说过的,你前爸有好厨艺,秦叔叔有好厨艺,你也有好厨艺,可见阿姨的好感模版就是好厨艺。”

  柏念也:“……你这角度还挺刁钻的。”

  “这是直觉。”徐牧继续说,“秦叔叔刚好喜欢钻研菜谱,我闲着也是闲着,除了和阿姨聊你小时候的事,就只能找他做饭了,顺便展现我可靠、能生活、不幼稚的一面。”

  柏念也乐了,“靠做饭?”

  “以小见大嘛。”徐牧说,“我能理解阿姨担心的年龄差,不外乎是我们的生活可能存在摩擦。比如年长的总是照顾得多的一方——”

  他贴住柏念也的耳朵,吹了吹绒毛,毛茸茸的尾巴瞬间蜷起。柏念也曲了曲膝,腰也跟着一颤。

  徐牧认真地说:“我也能照顾你。”

  他非常希望能获得柏念也妈妈的认可。

  大概是一种奇怪的执念。

  对于父母的美好想象,令他不自觉给“父母”这个符号的重量,在人生里增添砝码——

  爱情有父母的祝福和认可,才算完美。

  柏念也哑然。

  他大概理解徐牧的意思,轻叹一声。

  “你压力别太大,妈妈已经很喜欢你了。”

  “喜欢是一回事。”徐牧凑过去,“放不放心是另一回事。”

  柏念也笑笑,“好吧。”他唇碰了碰他鼻尖,“辛苦你了。”

  “不辛苦。”徐牧跟着笑,“感谢念也哥没拆我台,还在我做饭时,提供外援帮助。”

  “主要你厉害,嘴巴甜,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柏念也淡淡说,“我妈现在就当你是第二个儿子了。”

  徐牧含糊咬他唇珠,“……我以前说话很不中听吗?”

  他圈着柏念也,在被窝里滚。

  柏念也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哎,你……甜甜甜,可甜了……”

  徐牧还挠他痒痒。

  柏念也由着对方闹,虽然有点幼稚,但笑得上不来气。

  “明天祷告节,我们和叔叔阿姨一起去祈福吗?”徐牧玩累了,埋在柏念也颈窝,深吸一口。

  “都可以。”柏念也脸颊透着粉气,眉梢蕴含风情。

  “以前你们是怎么去的?”徐牧顿了顿,“不对,我好像问了个蠢问题。”

  柏念也捋开他的刘海,“会一起行动,但中途可以分开,爸爸妈妈也有二人世界,倩倩约同学玩,菲、嗯,就我之前另一个妹妹,会和朋友出去。”

  “那我们也二人世界。”徐牧忽然想起什么,“烨烨怎么办?”

  柏念也思索,“先送回来?”

  徐牧摸摸鼻子,“烨烨不会闹吧?”

  柏念也笑了笑,“先带他逛一逛,回来让纳德司陪他玩——你把纳德司带过来了吧?”

  “带了。”徐牧说,“烨烨不回怎么办?”

  “你哄哄他,给他灌迷魂汤。”

  “……”徐牧茫然。

  “他其实也不大爱出门,玩累就会回家,我们陪他逛一小时,应该就差不多了。”

  “真的?”

  柏念也点头。

  “好。”徐牧嘴角扬起,又低头索吻,轻轻柔柔的。

  柏念也眯起眼睛,唇齿松开,喉咙闷出细细的哼声。

  徐牧听得心痒痒。

  这两天过得克制,亲亲抱抱,各种意义上靠嘴,就是没最后一步。

  “……哥,要不垫个毛巾?”徐牧支起手肘,哑声说。

  柏念也小腿抽了抽,睫毛覆着眼睑,捋成一缕缕。

  他伸手,按住徐牧的唇。

  徐牧亲了亲,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他掰了掰对方的膝盖,指腹捏住肉感的大腿。

  松开,留下微红的指痕。

  ……

  嘭嘭嘭——窗外忽然响起声音。

  “是……烟花啊。”

  徐牧抬头,一把将刘海捋后面,额角汗涔涔。

  他看了眼光脑,笑道:“过零点了,念也哥。”

  柏念也眼神蒙蒙,略为失神,几秒后,才缓慢地说:“零点了……”

  “嗯,该祷告了。”徐牧的额头抵住他额头,轻声说,“愿涅瓦特斯保佑你。”

  柏念也仰头,虔诚地吻去。

  “愿涅瓦特斯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