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近期的发展很是不景气,祁路成也因为姚春喜的意气用事开始焦头烂额的填窟窿。

  原本他手里的流动资金任由姚春喜去挥霍其实是绰绰有余的,但他近期将钱都投入了一个很有前景的股票中,现在还不到股票开始疯涨的时间,抛售那是血亏。

  所以他选择了用祁氏账户上的公款暂时填一下窟窿,反正现在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基本不剩什么了。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住院的父亲。

  ICU因为不能探视,他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干脆一次医院都没去过。

  昨天医院给他打来电话说老头子已经脱离危险暂时转入了普通病房,他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这个他叫了许多年的父亲,两世都这么对待他,从小到大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就连替他找的女人也都是强势到要压自己一头的。

  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眼里只有权势地位的老东西,活该两世都落得如此凄凉。

  想到这,他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拿着车钥匙起身快步走出了公司大门。

  出了公司大门,他并没直接离开,而是转身看了一眼祁氏集团的公司,眼底是不再掩饰的野心。

  等让老爷子将文件签署成功,他就可以正式继承祁氏集团,这整个公司包括市场那些有潜力的单子,都将归他所有。

  看业界以后如何再嘲讽他是草包。

  司机替他打开车门,然后去了副驾,打开了他平日爱听的音乐,开车缓缓驶向医院。

  在他满面春光的踏进病房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是前段时间抢了他好几单的黎卿,他的前妻,跟他结婚几年总是时时刻刻压他一头的女人,那个浑身上下一点女人味的女人。

  他厌恶极了这种女人。

  分明世界当由男性在先,她却事事都抢在他前,让他一而再地在众人面前下面子。

  也是这女人,让他彻底成为了圈内的笑柄。

  一个连女人都不如的草包男人,只会啃老的废物。

  黎卿提着限量款包包,浑身上下都收拾的十分精致妥当,虽然相较多年前的黄脸婆好多了,但身上依然有那种让人厌恶的锋芒毕露。

  他皱了皱眉,在黎卿准备略过他离开的时候喊住了她。

  “你来这做什么?”

  黎卿非常淡然地抬眸扫了他一眼,与祁野如出一辙的瑞风眼中带了几分不屑。

  见她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祁路成也不恼,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还闭着眼的老头子,笑了。

  “你不会以为现在来抱紧老头的大腿还有用吧?”

  “他现在已经废了,祁氏也不能为你助力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黎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在看当街跳舞的猴子,尽管未发一言,眼底的嘲讽值都拉满了。

  似乎是被她这个样子激怒了,祁路成有些怒了,音量不由自主地放大了些。

  “黎卿,你这种女人难怪离婚后嫁不出去,没男的肯要你这种货色吧,我看你收一收自己的性子吧,免得以后…”

  “这位家属,请您不要大声喧哗,病人需要静养。”一个女护士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是祁路成。

  祁路成当即就熄了火,对上黎卿那双带笑的眼睛,心头的火更是难消。

  “我先走了。”黎卿转头看向濒临爆发边缘的祁路成,笑意未减,“不要大声喧哗。”

  “Cheap man.”

  说完她就拿着手提包转身离开了,黑长的头发散落在身后,飘逸洒脱。

  从始至终,她甚至都没说四句话,却让祁路成憋了一肚子火。

  可谓是大获全胜。

  她在离开医院的时候,上扬的唇角却缓缓地耷了下去。

  虽然之前那个报道半真半实,但警情通告也一直没出,她也不知道祁野目前的状态怎么样。

  这些年她一直在忙工作,疏于跟儿女的联系,更是愧对她这个距离更远的儿子。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满脸严肃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此时在病房中的祁路成正在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戴着氧气机昏迷的老头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出声。

  “据说,在你这个状态也可以听见外面人说了什么?”

  他笑了笑,眸中却是满满的恶意。

  “你变成现在这样,活该你知道吗?”

  “我是你亲儿子,你天天贬低我,把公司交给一个外姓女,你不觉得好笑吗?”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我的吗?”

  “他们说我,连个娘们都压不住,连个娘们都不如,这些都是谁导致的,就是你。”

  “你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你导致的,你活该!”

  他骂了几句后顿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在病房内翻找了起来。

  将到处都翻了一遍后,他将床底藏着的监听器摸了出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

  “还想阴我?”他毫不犹豫地将监听器丢到地面上踩碎了,看向老头子的目光变得危险。

  “是你在阴我吗,祁国耀?”

  他此时本性暴露无疑,目光如同淬了毒,死死地盯着床上躺着的老人。

  “你真当我不能直接杀了你吗?”

  “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耗死你是迟早的事,你们有任何小动作也都最好小心点。”

  说着他就拿出了一沓文件,摁着老爷子的手指就打算摁在落款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大力推开,外面的警察破门而入。

  “住手,举起手来!”

  祁路成眯了眯眼。

  他缓缓地抬起手,换了副面孔,“各位警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见站在他们身后的小护士,他有些无奈地出声解释道。

  “我只是想让我爸,公司的执行人签一下有关公司的业务合同,也没想到会劳烦各位警察大哥跑来一趟,着实是误会…”

  然而那几位警察并不听他过多解释,直接上前就将他拷了起来,丝毫不留情面。

  “祁先生,您近期涉及故意杀人未遂以及经济犯罪,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祁路成被这突然的架势弄得懵了一下,转而有些愤怒。

  “警方也不能没有证据就抓人吧!请你们拿出证据!”

  就在此时,站在门口的人快步走了进来,穿着一身正式的警队制服,衬得面色愈发冷峻。

  “祁路成。”

  祁路成看见他时面色已然白了,他看着站在他跟前的陆常峰,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是一句都没说出来。

  “上面下拘捕令之前,已经得到了确切证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着他就抬了抬手,其他的几个警察就押着他离开了。

  门口不远不近地跟了几个记者偷拍,将这一幕也全部都拍了进去。

  随着警车的离开,之前已经离开的黎卿去而复返,敲了敲祁国耀的病房门。

  “进。”

  老人的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听起来也并不算虚弱。

  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就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老人早就坐了起来,精神状态也很不错。

  她脸上也没有丝毫意外,而是很淡然地在老爷子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祁先生,首先恭喜你们计划顺利,其次我也想问一下,星、祁野…”她顿了一下,语气很轻,“他还好吧?”

  老人靠在病床靠背上,闻言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你想知道他是否过得好,请自行去找他了解打听,不必通过我。”

  虽然他很欣赏黎卿,但她将孩子丢下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回来看过,再这点上他还很有怨言的。

  “老先生这是在怪我?”黎卿扯唇笑了,“我承认我这个母亲确实是当的不称职,去了国外打拼,从此将孩子丢下这么多年,但造成这局面的,难道没有这场失败婚姻的原因吗?”

  祁国耀闻言,也陷入了沉默。

  这场婚姻是怎么促成的,他比谁都清楚。

  当时他只想有个能力出众的女主人好将祁氏发展下去,所以借着恩情促成了这段婚姻。

  后来在这段婚姻下的两个孩子都得不到完整的爱,自家儿子本就是不争气的东西,他早应该看清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眼底似乎有一层潮意。

  “确实是我当年的糊涂,造就了这一场本可以不存在的悲剧。”

  “事已发生,我们也无需再去追责了,这事说起来大家都有责任,已经过去了,就都别提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看向窗外,声音沧桑轻缓。

  “星星他,现在没事。”

  “他这些年过得都还不错,追逐自己热爱的事业,虽然我不太懂,但他很喜欢,现在,身边也有了个相互喜欢的年轻人,两人惺惺相惜,倒也是件好事。”

  他缓缓说着,眼睛却红了几分。

  这些年祁野的辛酸他也看在眼中,他没法时刻去关照,而那孩子又过分懂事,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说。

  过得好与不好,究竟是他讲不出的。

  总归面前这女人也是图个安心。

  女人点了点头,抬手擦着眼泪,手机闹钟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用那带着鼻音的声音轻声开口道。

  “谢谢老先生,我可能要走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去吧。”

  黎卿拿着包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却在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

  “以后还回来吗?”

  “可能不回来了。”她红着眼睛笑道,“大家都过得好,就行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老人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哀叹。

  而此时,祁野跟宋延一起,带着全身的装备来到了住院部。

  尽管他俩现在的装扮很惹眼,但这层住院部的家属并不多,没谁会特殊关注他们。

  恰在此时,一个女人与他们迎面擦过,祁野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那道身影,为什么那么眼熟?

  “在看什么?”宋延抬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

  “总觉得那身影有点眼熟。”

  祁野说着,再度回头时,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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