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起谢砚，还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周晚妤拧眉沉默。
以前谢砚怎么照顾她的？
她回想着那两年的婚姻，从结婚那一天起，谢砚就找了郑姨，何叔，小陈他们来照顾她，从饮食起居到外出，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照顾得很好。
至于谢砚……
她好像想不起来谢砚对她的好了，脑子里全是父母的事情，周家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沉默许久开口，“我没事，你别着急，只是发烧而已。”
陆言拿她没有办法，让人靠着好好休息，加快车速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周晚妤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还是回了医院。
高烧三十九度，嗓子轻微发炎。
护士给她打上点滴，周晚妤烧得昏昏沉沉，听到陆言问护士她的情况需不需要住院，护士说等输完液看看，如果烧退下来也没其他的反应就不用住院。
护士离开，夜深人静的医院门诊输液室，只有她跟陆言两个人。
周晚妤身上还披着陆言的大衣，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陆言看着直挺挺的人，毫不犹豫将人的脑袋挪到自己肩膀上来。
“不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客气？我借你靠下肩膀又不是就要你以身相许了？”
周晚妤要是再接着拒绝多少就有些矫情了。
她靠着陆言的肩膀，这还是第一次俩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大概是病了的人比较脆弱也比较贪恋这样难得的温暖。
她告诉自己，就此一次。
“新搬的地方好住吗？”陆言懒懒开口，声线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好住是肯定没有雅居新景好住的。”
陆言正想说，既然这样，那就搬回雅居新景。
话还没出口，周晚妤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目前来说的话，我是十分满意的。”
陆言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怎么了？”周晚妤问。
“你是不是烧昏头了，一下说不好住，一下说满意？”
周晚妤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有，我说的很认真。”
至少搬出雅居新景以后，不会觉得心里负担重。
陆言撇撇嘴。
“就是因为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你才搬走，但你搬走了，我也还是喜欢你。”
周晚妤，“……”
她闭上眼睛装睡着来得及吗？
陆言见她沉默，也不在意，“我说了喜欢就是喜欢，周晚妤，我这人随性慵懒，但在这件事情上是认真的。”
逃不过了，她索性轻轻的笑了起来，“陆言，我现在病成这样，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紧，而且不管你病着还是好了都不重要，反正我也不需要你说什么。”
“啊？那你说这些干什么？”
“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决心。”
周晚妤，“……”
她又沉默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合适，过了好一会，“陆言。”
她叫着他的名字。
“嗯？”
“我跟你不合适。”很简单的几个字，她说得极淡。
陆言追问，“什么地方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
她这样说。
陆言却笑了。
周晚妤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我暂时没有要喜欢别人的意思。”
“……”她想了想，觉得这时候还是沉默得好。
打完点滴已经是半夜，护士过来量了一次体温，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让她们离开。
陆言开车送她到楼下。
周晚妤十分感谢。
“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了。”
“谢我的话，要不改天请我吃个饭？”
“好。”
“那我等着。”陆言看了眼楼上，“真的不需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我可以的，折腾到这么晚，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行，那你先上去，我看着你。”
“嗯。”
周晚妤转身上了楼，陆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上车离开。
……
这一晚对于周晚妤来说是生病折腾，对于苏浅月来说，则是生气愤怒。
清城某别墅。
女人不停的砸桌子上的东西，客厅里的摆件。
“凭什么，凭什么？”苏浅月穿着睡衣，脸上满是不甘与恨。
她经纪人看着她这样得态度，紧皱眉头，“今天在医院，你还是太冲动了。”
“哪里是我冲动？明明是她？你是没有看到她那个嚣张的样子，凭什么？她都跟阿砚结婚一无所有了还那么张狂？我讨厌她那副样子。”
“你再讨厌也不能泼她咖啡。”
“我就是泼了她还不是拿我没办法，要不是后来陆言出现了，我怎么会处于下风。”苏浅月冷冷的开口道。
“你也知道她有陆言，既然她跟谢董已经离婚，你在意她做什么，是不是应该多花点时间在谢董身上。”
提到谢砚，苏浅月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桌子上的红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从春节前他就对我冷冷淡淡，就连除夕那天也是当着那么多人不给我面子，我还能怎么办？”
经纪人杵着下巴，沉思许久。
“会不会是你的态度太激进了些？”
“我这还叫激进，你不会不知道我等他离婚等了多久，好不容易他跟周晚妤离婚，我以为我有机会了可他却那样冷漠的拒绝我。”
“他刚刚离婚，心思还有些复杂是正常的，你应该再缓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还可以怎么做？”
“男人都喜欢撒娇温柔爱示弱的女生，以我看来，你此刻最好是退一步。”
“退？”苏浅月不能理解。
现在的她还能退到哪里去？
经纪人看着她，半响，启唇。
……
安盛集团。
谢砚刚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取下眼镜，揉着眉心缓解疲劳。
办公室门被敲响，他以为是傅宜送文件。
“进来。”
门被推开，苏浅月穿着卡其色风衣探出脑袋来。
“阿砚。”
谢砚拧眉，扫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你怎么过来了？”
“好几天不见，正好我今天在这附近赶通告，顺道过来看看你。”
她说得很随意，而且强调了是顺便。
“嗯。”谢砚淡淡的应了声。
苏浅月看着他忙，小心翼翼地开口，“阿砚，你还在因为我之前说的话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