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打趣，“怎么，跟你爸爸有单独的秘密要聊吗？还得避开我？”
“是啊，长大了总是会有一些小秘密的。”周晚妤顺着说道。
莫晴拍拍她的手，“行，那跟你爸聊吧，我去外面等你。”
“好。”
莫晴出去后，周建安目光看着周晚妤，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父模样。
“阿妤，最近工作很辛苦吗？爸爸看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周晚妤低着头，声音很淡，“还好。”
周建安微愣，父女二十多年，他极快的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
“怎么了女儿，是不是谢砚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只是有一些问题想不明白而已。”
“什么问题？说来爸爸帮你一起想。”
直到此刻，周建安仍然是一个体贴慈爱的父亲。
周晚妤慢慢抬头，注视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她最敬重的父亲。
“爸爸，您知道吗？我前段时间去出差了，您知道我去哪里了吗？”
周建安不说话盯着周晚妤，也是从这刻开始，他发觉一直被他养在温室里的女儿，好像变了。
“你去哪里了。”
“加拿大，确切地来说，是温哥华。”
话说到这里，周建安已然明白。
他看着周晚妤，“见到了？”
“嗯。”周晚妤简短一个字，却蕴含着无限的失望，所以，她的父亲是怎样做到如此平静反问这句话的？
周建安不出声，短暂的沉默对周晚妤来说是无尽的折磨。
她看着周建安，轻声问，“所以爸爸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周建安垂着头靠在桌子上，语气里都是沮丧与懊悔，“对不起，阿妤。”
对不起……周晚妤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所以，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在欺骗我们？”
“我不想的。”周建安着急的说。
周晚妤轻抿红唇，不语。
周建安愧疚的道，“我不想瞒着你们的，这二十多年来，我无数次想要告诉你跟你妈，可我不敢我怕我说出来我们的家就没有了，我爱你妈妈、爱你、爱我们的家，我不敢冒险。”
“可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背叛我妈妈，背叛我们的家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算计的。”周建安着急的道。
“被算计的？”
“对。”周建安长呼一口气，说着从前的往事，“当年，肖丽芸是我一个合作方的秘书，我们因为合作认识，但我没有想到她会在饭局上给我下药，我们发生关系后她骗我，说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答应我会吃药。我当时也是大意相信了她的话，后来过了六个月，她挺着大肚子出现在我面前说怀了我的孩子，我才知道我被算计了。我没有办法，六个月的孩子我怎么都不忍心，于是我送她出国、给她一笔钱让她抚养孩子。”
周晚妤听完周建安的话，许久没出声，她没想到是这样的。
可是……
她心里有疑惑，“爸爸的那个女儿，周瑾希是吧，她给我看了你们的合照，我看到的是你们很幸福，跟爸爸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周晚妤说完这话后，能够清晰的看到周建安表情的变化。
“阿妤，你在怀疑爸爸？”
周晚妤攥紧拳头，数秒后轻声道，“爸爸，我只是觉得逻辑不通。”
“你觉得逻辑不通是因为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阿妤，希希跟你一样是我的女儿，哪怕她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她母亲的算计，但她是无辜的，我怎么能将大人的恩怨牵连到她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呢。”
周建安每一句话都说得那样痛苦，最后没忍住，声音都有些哽咽。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阿妤你不原谅爸爸，我也能够理解。”
周晚妤眸色幽深，她的心里很乱，她完全没有办法分辨，父亲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最后，她提到了陆言的那笔欠款。
“那五百万呢？爸爸明明是给了肖丽芸母女，为什么要骗我用于公司周转。爸爸你可能不知道，为了那五百万，前面那段时间我有多艰难。”
“对不起阿妤，那五百万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肖丽芸逼着我给她转钱，不然就要回国找你跟你妈妈。我以为我可以很快还了，却没想到后来公司出事、谢砚算计、我被带走，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周晚妤默不作声，她的每个问题父亲都给出了身不由己的答复，可只有她知道，有些事情，到底是变得不一样了。
警察提示探视的时间到，周晚妤缓缓起身，在离开之前，她只慢慢的说了一句话。
——真的一切都出乎爸爸的预料吗？
……
从拘留所离开，周晚妤先送莫晴回雅居新景，后给孟宁枫打电话，两人约在西图澜娅餐厅见面。
周晚妤到的时候孟宁枫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她进来，孟宁枫扬起笑容，“来了。”
“许久不见，孟律师，突然约见面没打扰到你的安排吧。”
孟宁枫摇头，“还要感谢周小姐邀约，帮我解决了午饭吃什么的世纪难题。”
周晚妤轻轻的笑，她自然不会把孟宁枫这客气的话当真。
“那我们先点菜吧，一边吃一边聊。”
“好。”
服务员点完餐，周晚妤握紧双手，看着孟宁枫，“孟律师，今天越你来呢，是想跟你说一下我父亲的案子。”
“嗯。”
“我父亲被公安机关带走立案侦查已经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合适的律师，目前来说也只有你，我想问问孟律师，我正式请你作为我父亲这个案件的辩护律师，你愿意吗？”
孟宁枫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缓缓启唇，“关于你父亲周建安的案子我之前也有了解到一些，大家都是熟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周小姐，就目前的证据材料来说，您父亲这个案子，胜诉的机率，不大。”
“您的意思是？”周晚妤面色苍白的问。
孟宁枫换了一个问法，“周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父亲并不无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