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五百万对于她来说，只是点点头的小事，可现在，区区这点钱却让她举步维艰。
周晚妤低着头往前走，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这时，电话响起。
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周小姐。”
是陆言。
周晚妤握紧电话，现在接到陆言的电话她就紧张。
“陆先生，您好。”
“地上有钱吗？”陆言嗓音轻缓。
“没有啊。”周晚妤下意识回，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话有问题。
她抬起头来，顺着看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靠着广告牌站立的陆言。
“好巧，没想到在这遇到陆先生。”她轻轻的说。
陆言拿着手机朝着她走来，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不不，不是巧遇，我跟着你的。”
电话被挂断，周晚妤，“……”
她站在原地失神的这一会，陆言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低头注视着她手里的彩票，笑而不语。
周晚妤窘迫的把彩票塞到包里，想到刚才陆言说的那句话，“陆先生跟着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看你有没有在为还债而努力。”
周晚妤，“……”
陆言意味深长接着道，“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周小姐会去买彩票。”
周晚妤平复好情绪，她挤出一抹笑来，看着陆言，“当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想不寻常的办法，我也一样。”
陆言盯着她好久，突然凑近她。
周晚妤因这动作，往后退拉开距离。
陆言顿了顿，笑，“怎么，有点怕我？”
周晚妤稳住思绪，“陆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不太喜欢跟别人这样亲密接触。”
陆言凝着她的视线，好久启唇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那么艰难。”
周晚妤缓缓抬起脑袋，陆言唇边笑容依旧，薄唇轻启，“曾经的周小姐如今的谢太太，如果你能跟我一晚让我感受一下谢砚的快乐，别说五百万了，就是雅居新景的房子，我也可以免费的让你母亲住。”
陆言话落，周晚妤站在原地，她愣住，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的发颤，那一刻她清楚的感受到陆言对她赤裸裸的伤害，那样又冷又硬的痛感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陆言，好长时间才慢慢的道，“谢谢陆先生，如果不是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还不知道我周晚妤的一晚有那么值钱。”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用了，谢谢。”
她往后退，一步一步，慢慢拉开跟陆言的距离。
男人却一把攥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为什么拒绝我？”
为什么拒绝？
周晚妤轻轻地笑，“是啊，我也在想，我为什么拒绝？只要陪你一晚，我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我不用在西子湾对谢砚委曲求全，不用再为了还钱而天天担心你伤害我的家人。”
陆言没接话，等着她说下去。
周晚妤垂眸看陆言的手，几秒，她慢慢道，“或许因为……我第一次觉得，原来陆先生跟谢砚是一种人。”
第一次觉得……
陆言下意识的问，“在此之前，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从前，虽然陆先生也催我还款，但无论是雅居新景租房，还是半夜的大马路上，你都让我觉得是个温暖的人。”
陆言注意到，周晚妤话里的重点。
从前。
他下颌紧绷，嗓音低沉，“可周晚妤，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不求回报对你好的人，是你太过天真。”
“是。”周晚妤不否认，“的确是我太过天真，所以谢谢陆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说完，不顾陆言是何表情，径直离开。
……
陆言站在原地，看着周晚妤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眼眸渐深，目光冰冷。
初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不好受吧。”
陆言身形动了动，依旧是那副懒懒的语气，“有什么不好受的，不过是被一个有夫之妇拒绝了而已。”
“可你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有兴趣过。”
“你也说了，是兴趣，左不过不值一提的东西。”
初凝目光复杂，“我不明白，那次你生日，明明对周小姐不是这样的态度，为什么后来变了呢？刚刚还对她说那样的话。”
初凝也是女孩子，她很清楚陆言刚才的那一番话对周晚妤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就算是普通女孩都觉得那话极为侮辱人，更何况是曾经贵为周氏集团千金小姐的周晚妤呢。
她能想得明白的，陆言肯定知道。
但他还是说出那些话，到底为何？
陆言收回目光，脑海里全是上次周晚妤跟谢砚出现在饭局的那一幕。
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他平静的转身道，“变什么？我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态度，谢砚的女人，难道我还真会看上不成？。”
初凝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不上就好，本来您与周小姐也不合适，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谢砚名正言顺的妻子。”
“是吗？”陆言状似不经意的说完，便加快步伐。
仿佛，他说这话，并不是想要初凝给他任何答复。
……
在回西子湾的路上，周晚妤靠着车窗，目光看着窗外，今天的气温不算低，车内开了暖气，可她还是觉得周身冰冷，想到陆言的话，她闭上眼睛。
——曾经的周小姐如今的谢太太，如果你能跟我一晚让我感受一下谢砚的快乐……
车子停在西子湾，小陈提醒她才下车。
走进客厅，郑姨忙迎上来，“夫人回来了，快洗手准备吃饭。”
周晚妤洗了手往餐桌走去，让她意外的是，谢砚竟然也在。
自从昨天他追着苏浅月离开后，这是两人第一次碰面。
摸着手腕，昨天被谢砚捏过的地方似乎还有灼热感。
她下意识选了距离谢砚最远的位置，男人手上拿着文件，似乎对她的出现毫不在意。
漫长的用餐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周晚妤先放下筷子，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谢砚终于启唇。
“陆言的钱，我帮你还了。”她说完，放了一张纸在她面前，正是之前陆言给她看过的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