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网上好多夸我的！”小雪举着平板在客厅里来回的飘，他停在常青面前，指着平板上的一条评论笑道，“常青你看，这人也夸你了，她说你流的那滴泪绝美，把整个舞台质感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常青目光微闪，他生前也是练习生，可惜王麟榨干他的一切之后，也没有给过他哪怕一个登上舞台的机会。
“谢谢你。”常青向江暮雪道谢，能被看见的感觉真好。
江暮雪摆摆手：“不必，我不是为了成全你们，单纯是退休之后拒绝返工而已。”
他同意常青暂时留下来，亲眼见证王麟被法律制裁之后再离开，去偿还自己的因果。但留在人间的时候，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出去影响别人。
小雪也凑了过来，扭捏着羞涩道：“仙君，其实之前我说想让你帮我实现红遍全球的梦想，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我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鬼魂，梦想就算实现了，那些人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可现在我的舞蹈真切的被观众看到了。他们夸我努力，夸我表现力好。不论你是不是要成全我们，我都应该感谢你。”
“我知道仙君曾经经历过各种小世界，当过影帝也开过万人演唱会，那场秀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而且。附身在你的身上，对你是有伤害的吧？我离开你身体的时候，能感觉到你变虚弱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等的报答这份情谊，仙君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一鬼一魙眼泪花闪闪的盯着江暮雪的侧脸，目光灼热的仿佛能在他身上凿一个洞。
半晌。
江暮雪没有回答，他背对着他们，肩膀一耸一耸的。
仙君不会在抹眼泪吧？！
一定是了，他早就看出来了，仙君完全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小雪着急的上前一步，江暮雪背对着他们，手指不断的戳着屏幕，专注的——在疯狂购物。
小雪：……拳头硬了。
“仙君？”咬牙切齿中，“你听到我们刚刚的话了吗？”
江暮雪头也没抬：“听到了，你要给我当牛做马好好报答我的恩情是吧？我同意了。”
小雪：……有点想拧掉恩人的脑袋，请问这种精神状态正常吗？
江暮雪终于回身，就在小雪以为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杀气时，他指了指屏幕上两套茶具，一脸认真的问：“你说这棱花组壶好，还是玉璧提壶好？”
“醍醐灌顶（字面意思）最好！”这话小雪没能说出去，面对江暮雪疑问的眼神，他败下阵来，认命的看向屏幕上的图案。
然而目光落到价格上，他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两、两百万一套？！”
“果然太便宜了吗？我查过，网购里这价位的已经是顶格了，想买品质更好的茶具得去拍卖会了。”江暮雪嘟囔。
小雪闭了闭眼：“你从哪里来的钱？你那什么积分不是要做好事才能换吗？”
“邬予那边应该是有进展了，就在刚刚我得了500点功德点，系统用正规途径交完税还剩3000多万，暂时改善一下生活是可以的。”
小雪一听江暮雪这话，就觉得大事不妙，他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你，你不会全花了吧？”
“那倒没有。”
小雪松了口气。
“还剩29万。”
小雪晕了过去。
*
江暮雪猜的没错，邬予那边确实有了很大的进展。第二天一早，邬予就约他中午在警局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见面。
“就是这样，我们从那些玩偶身上化验出了死者的血迹，还有王麟的DNA。这件事上了热搜之后，陆续有受害者受到鼓舞联系我们，昨天来报案的是王麟的前妻。她早就知道王麟出轨了，所以在他的房间和办公室里都安装了摄像头，后来才发现，王麟比她想的更加恶心，居然对未成年下手。”
“她用视频做威胁，要让王麟和她离婚，结果王麟和一些道上混的十分熟悉，一直在威胁她的人身安全，她不得已离开了南安躲了起来，这次也是知道王麟被抓了，才鼓起勇气回来的。”
“人证、物证确凿，恭喜警方了。”江暮雪笑道。
“还得多谢你。”邬予把玩着杯子，酝酿着开口，“我必须得跟你说一句抱歉。”
江暮雪挑眉。
“按照你的情况，局里是可以申请表彰的，也会有一定经济上的奖励，虽然不多，但对你的舆论情况……会有很大的帮助。可是你提供线索的方式比较……独特。局里没办法往上报。”
邬予歉意的看了看江暮雪，“今天这餐是我代表警局请你的，我个人还欠你一个人情，不违法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有什么需要，我个人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
这案子关注度这么高，邬予办的干净漂亮，对他的仕途肯定大有助益。
江暮雪也不客气：“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你以后遇上什么难解的事，也可以来找我，给你打八折。”
一餐吃了邬予半个月工资，邬予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江暮雪给自己找了个长期功德点来源，两人相谈甚欢依依惜别。
江暮雪目送邬予，这人天赋、才能都是卓绝，如果能躲过那一劫的话，之后的气运和龙傲天也不遑多让了，是能站上政坛举足轻重地位的命格。
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撞到一个人。
那人穿着卫衣，手里握着一杯咖啡，戴着帽子埋着头往外冲，也没看到江暮雪，现在咖啡洒了一身。
“抱歉。”江暮雪先道歉，“我赔您干洗费。”
男人透过太阳墨镜的缝隙瞪了江暮雪一眼：“干洗费？知道我这衣服什么牌子，多少钱一件吗？”
他吸了吸鼻子，多动症似的，肩膀也跟着抖了抖，嘴里仍旧骂骂咧咧：“我就说不要来这种穷人扎堆的饭馆，真晦气！”
江暮雪看男人一眼抬脚就走。
“你等等。”男人拦住江暮雪，“你想就这么走？”
“您看上去不想要干洗费。”江暮雪浅笑。
两人对视着，男人忽然笑了。
“难怪我觉得你有点脸熟，原来是最近那个卖老板艹热度的江暮雪啊~怎么，咱们不是在晚会后台见过一面吗？装不认识我？”
小雪在家陪常青，并没有跟着江暮雪一起出门，至于江暮雪，对眼前的男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晚会后台你和我打招呼了？”
男人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反问：“我是压轴嘉宾，凭什么跟你打招呼？”
江暮雪笑容更盛：“你从不自报家门，我也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认识啊。”
男人怒极：“江暮雪你跟我耍嘴皮子可没用，现在给我鞠躬道歉擦干净我身上的咖啡，再全款赔我一套新的，我考虑饶了你。”
江暮雪被惹的有点烦了，沉着脸转身，男人猛地向后跳了一步，警惕道：“这可是饭店门口，你敢动手光是我粉丝都能撕烂你。”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饭店走了出来，她一看两人之间的架势，二话不说立刻对江暮雪道：“您好，如果有什么误会，我替施群向你道歉。”
“你有病？”施群气炸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做错了？”
女人小心翼翼的，压着嗓子道：“这里有狗仔，我们闹下去肯定要吃亏的。”
说完，她又朝着江暮雪笑笑，还偷偷往他手心塞了张名片，小声对他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手机号就是微信号吗？干洗费打给你了。”
少年的声音玉石一样，冷冰冰的，但格外好听。
女人看着微信收到的钱，恍惚抬眸，发现少年五官竟比施群还要精致几分，难道也是哪家公司的爱豆？
她正在脑子里思索着哪家公司藏着这种好苗子的时候，少年将名片收进口袋，对她说：“今晚不要跟着他去夜店了，他命格比你硬，最多事业毁于一旦，你如果跟着他去的话，会有血光之灾。”
“……哈？”
她懵懵的时候，少年已经走了，只背对着她潇洒的摆了摆手：“言尽于此，保重。”
看着少年的背影，她迷蒙的脑子恢复了片刻的清明，一阵风过，只觉得后脖颈都发凉。
少年是怎么知道施群今晚又要去夜店的？
不远处的狗仔扣动了照相机。
*
江暮雪径直回了家，晚上八点半一到，准时的开启了直播。
小秘书今天没有加班，但仍旧守在江暮雪的直播间里。
直播开始，他忐忑的给江暮雪发了一条好友信息：【大师，我是昨天算命的那个，我来反馈了。】
看着“大师”的称呼，江暮雪挑了挑眉，看来苦主今天和前台姑娘的约会并不顺利。
果不其然，小秘书的脸一出现在屏幕上，就迫不及待的嚎叫：“大师，求您救救我！”
江暮雪淡笑着给自己斟了杯茶：“信我了？”
小秘书哭丧着脸：“大师我知道错了，您就别取笑我了。”
“您说的太对了，人家姑娘看上的是我们总裁，请我吃饭就是想托我引见一下。”
“呜呜呜，大师，我不想孤独终老。您看看我还有救吗？”
江暮雪放下茶杯：“当然。”
小秘书眨巴眨巴眼：“我该怎么办？”
江暮雪莞尔：“算命免费，改运是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