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放他在床上躺着时,逸言还是注意到了林泽那一直微蹙的眉毛。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抚平。
可发现,不过一会儿林泽又蹙着眉头翻了个身子睡去。
逸言垂下手,走到门口,将门轻轻地合上后,又回到自已的卧室。
接下来的三天两头,逸言根本无心上班。
一直待在林泽身边,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已的行为。
可这几天林泽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除了行为上越加疏远逸言外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
“哟,今天有空回来看你妈啦?”逸母看了下逸言的身后,空落落的,“怎么不带泽泽一起过来呢?”
“泽泽说不想见我,我被赶出来了。”
“怪不得脸这么黑呢。”逸母不留情面地笑了。
要是放在平常,逸言指不定得反驳个一两句。
可他却定定,好一会才僵硬地开口。
“妈……我跟泽泽好像渐行渐远了。”
他眼底无光,感到无比沮丧,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般。
逸母这下好似看出逸言的不对劲般收回了打趣的笑容,拉着逸言的胳膊,担忧地望向他,“逸儿你怎么了?你跟泽泽又发生了什么了啊?”
“……我好像要彻底失去泽泽了。可明明我就差一点就能得到泽泽真心了啊……”
他思绪凌乱自顾自地说着,“他知道我对他下蛊的事了,他没知道这事的前一晚还下定决心以后要跟我好好过的。
可是……他知道了!如果当初我没给他下蛊,再熬个几年,熬到现在他说不定就被我的毅力打动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逸言懊恼地抓了抓自已的头发,神情有些恍惚。
突然他思路又变得逐渐清晰,“不,如果不下蛊的话,泽泽根本等不了我这么久,他肯定就去找别人……可是我不会再给他能联系到别人的机会了。”
逸言这一精神状态简直能把逸母吓得两眼一黑,心疼但也没什么办法去帮助自已的儿子渡过这情关。
“逸儿,逸儿!!!”逸母看着自已的孩子拿头砰砰地撞墙,边阻拦着边哭泣,“你这是干嘛啊?”
她抱着逸言,小心翼翼地拨开逸言额角的碎发,额角已经通红一片,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了在往外渗血。
后面请来医生对逸言包扎伤口时,顺带了解了下他的精神状态,“逸总这几天心情太紧绷了,
不知是不是公司的事物压力太大?感觉他像被一块巨石压着的一根弦,精神方面有些糟糕啊……”
“这……”
逸母看了眼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逸言,双目空洞洞的就像个没有生机的机械人。
逸母心疼地收回目光,对着医生道,“我们先出去说吧。”
过了好一会,逸言从房间里跑出来。
看见逸母在大厅里坐着,他连忙欣喜地跑下楼,“妈,妈!”
逸母听到动静,才从悲痛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她擦了擦眼泪朝逸言挥了挥手。
“诶,妈在这。”
拍了拍怀里的猫咪,将它放在了地上,朝逸言走了过去。
“怎么不休息一会又跑下来?”
“妈,你能不能帮我再劝劝泽泽呀?说不定他会听你的话,对我不这么疏远了呢!他不跟我说话都行,你就让他每天点头摇头回应我下都可以啊。”
逸母心酸到垂下眼眸,逸言眼底含笑,还沉迷在自已幻想的世界里。
“泽泽就是小孩子心性,肯定不会跟我闹太久的。他说过会给我机会的,我……我再等他个五年,
五年后说不定他又被我打动了,原谅我做的那件错事然后跟我在一起。”到时候他肯定不犯混了,不会再做令泽泽伤心的事。
逸母招架不住逸言低声下气的请求。
去到了林泽那为自已的孩子说着好话,可说了一大堆林泽都无动于衷啊。
逸言甚至请到了林泽的父母出面,他们以为这是小两口在闹脾气,于是就答应出面哄下了。
时间越发长久,林泽起初都把逸言当做空气般无视掉,慢慢地也能简单地回应逸言对他说的话了。
窗外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屋子里却暖烘烘的。
黄色的灯光散落在逸言的精壮的背上,胸膛遍布绵绵细汗,豆大的汗水顺着下颚线往下流淌。
林泽单薄的双肩轻轻耸动,将唇瓣咬地格外紧。
他十指与林泽扣得紧紧,最后还是林泽皱着眉开口求饶。
午夜十二点烟花绽放的声响冲击天空时,他又将林泽捞起抱在怀里。
“泽泽,新年快乐,谢谢你又陪我过了一年。”
以往的记忆都有些落灰到卡壳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反反复复到今夕……
林泽虽说不在乎时间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了,但逸言却时时刻刻谨记着。
他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算着何时等到那第五年,泽泽在那天能不能在给他个希望?
他一直在等、在期许……
拥抱了许久,他才舍得放开了林泽,墨色头发下眉眼深邃而渴望。
他抬起林泽的脸问了不知已经要求过多少次的问题,“泽泽我好爱你啊,可以说句爱我的话吗?求你了……我想听……小逸想听啊……”
他的头挨在林泽温热的脖颈处轻轻地蹭了蹭。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期间还不忘了怪外面太吵。
可烟花爆竹的轰鸣声过后,身旁的人也没再给出任何举动。
寂静的夜里渐渐地吞噬掉了他的那句问话。
始于盛夏终于秋,行文至此落笔
2023年6月28日至2023年9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