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树影下,逸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握着林泽的手紧紧的,又突然挣开变成十指相扣着,林泽没有理会他,任由他胡作非为。
两掌相交,手心互传热意,林泽只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手心般的骚痒。
逸言边走压低着嗓音委屈道,“泽泽是嫌我丢人嘛?”
“你觉得呢?”
林泽声线平平地反问让逸言扁了扁嘴,睫翼在空中扇了两下又垂落下去。
林泽看着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的逸言,上扬的眼尾处又带着一丝红意。
这跟他赌气的模样像是自已欺负了他一样!
“好歹是逸氏集团的ceo,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的,人家不得笑话死你。”
逸言突然心头一颤,握着林泽的手一紧,看向林泽的眼里都汇聚着点点星光,“泽泽这是在为我着想,关心我吗?”
“嗯。”
能不为他着想吗?要是被有心人挖到逸言今晚的这些幼稚的语录,还给爆了出来!那么连同他都一起被大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泽泽……这是你在向我靠近的第一步吗?”
林泽没回应他。
却感受到逸言的手有些颤抖。
虽然幅度很小很细微,可林泽还是感受到了。
是很喜欢才会有这种隐忍不住的举动吗?
可是……
林泽抿了下唇,他前些天好不容易预约到了机会,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救治……
他又看了下逸言。
眼前这个人对他确实好,为他做了很多事,都纠缠这么多年了,人生又能有几个五年呢?或许可以的话,他也应该放下心里那块隔板,跟眼前的这个人相守一辈子……?
“逸言。再给我点时间吧,三天。三天后我会好好地对你的感情进行答复。”
“是……什么意思?”
“和你好好在一起。正常情侣关系那种。”
耳边还是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还有……逸言紧张到急促的呼吸声。
逸言激动地用手捧着林泽的脸,陡然拔高的声线颤了几下,“真,真的吗?”
“嗯。”
一个字的肯定,让他脑子发出嗡嗡的声响,表面的喜悦已经不能表达出他的激动了,双臂紧紧地将林泽揽入怀中。
静谧的夜里,只剩下他那颗心怦怦乱跳的声音最为激烈,四肢百骸处涌起一股暖流,
“我不是在做梦吧……好开心,我终于等到泽泽对我敞开心扉了。”
说着说着逸言又忍不住抽泣几声,林泽用手推开靠在他肩上的脑袋,神情有些不自然着,“你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了?再哭哭啼啼的我就收回我那句话了。”
“别!!!”
逸言吓得立马止住了哭声,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认识逸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他有多能哭,今晚恐怕是把这几年存的泪一下子流完了吧?
“言哥,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啊?”
斌付尔在跟逸言聊完工作上的事后,才发出这声疑问。逸言自已都没注意到他那的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勾起,“有吗?”
“看看,又来了!今天都不懂第几次偷笑了,刚刚讲工作时又心不在焉地傻笑,言哥……你被夺舍了?!”斌付尔伸出手在逸言眼前晃了晃,试探性地开口。
逸言轻笑了下,“笑当然是因为最近我要有好事发生了,哪像你现在还愁眉苦脸的呢。”
“我?我什么时候愁眉苦脸的了!?”
“为了那个男人还算计到我这个兄弟头上了,所以呢你得到了什么好了吗?”说这句话时逸言已经收回了笑容,但那抹浅浅的讥讽还挂在嘴角。
“言,言哥你在说些什么呢……”斌付尔甚至有些不敢直视逸言的眼睛说话了,拿过桌上茶杯的手还有些不稳,一口茶水过后才勉强镇定自已的心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逸言白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对瑾泽是有点想法的吧?”
他就知道他的那点小聪明在言哥这里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
逸言一眼道破了了他内心的小九九。
还令此时的斌付尔还是有点小尴尬的。
“我……”
“别想欺骗我,跟你当兄弟多久了?你心里那点想法我会不清楚?我对他的确不感兴趣,自然会接上你的剧本配合你,但你就认为那场戏会就此彻彻底底地打断他内心的想法?”
“言哥,他的想法对于我来说又不重要,我现在就是对他还有点兴趣而已,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没了,我又去找新人了。”
“……但愿咯,别到时候来找我哭。”
斌付尔一愣,随后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男人就哭?!这也太……”
他暂时还找不到形容词,逸言却好心地帮他接上了。
“太没出息?昨晚我可哭了好多次才求得泽泽给我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去接受我的。”
斌付尔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不可置信”四字刻满脸,“言哥你不要这样子开玩笑好吗……”
“我不认为男人落泪是件天理难容的事,相反有时候眼泪才是剖开人心最锋利的利器。”逸言此刻轻扬的嘴角,浮动着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狡黠之意,还反问了斌付尔一句,“不是吗?”
斌付尔被他说得有些动容,看着逸言那张平静而淡漠的笑容,又实实在在令斌付尔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看来他要跟言哥学的东西还很多……
林泽脑里还浮现着昨晚逸言的种种哭闹,正巧今天他就可以知道他这个病情有没有救了。
也许今天就能给他给答复了。
要是病情治不了,他就跟逸言好好过好这一辈子。
要是能治的话……他心底还是想给逸言一个机会的。
将头脑的思绪抛开后,他便踏进了一间偏僻的小屋。
一间全是黑色装饰品的房间里。
没有过多艳丽的颜色去点缀修饰。
一张黑皮沙发,一套精致的黑色高级桌椅,就连窗户那边也是用黑色的窗帘拉合起来的,房间里很静谧,静到显得这一环境氛围有些压抑。
椅子上身着红色裙子的女人就这么静静打量他许久。
林泽坐在椅子上感受着灼灼的目光深感不适,手腕上还被把着脉……
医生把了许久的脉象看向他的眼神也从平静到了讶异,等待了许久林泽还是得不出结论。
他滚了下喉结,最终还是开口了,“伝医生,我听朋友说您的医术高超。
我这病寻医好久,就是得不到根本的法子治。您看了这么久,看看有什么能彻底根治的秘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