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深抬头看向她愧疚的表情,听到她用柔弱可怜的声音道歉:“阿深,如果我能知道池塬和钟皓庭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你也就不会因此为难了。”
说着话时,她眼眶里还闪着泪花,一副真情切意的样子。
但周律深不为所动:“你不必跟我道歉,你不惜背叛你丈夫向我透密,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
“阿深,你别这样说,我……”
唐瓷实在不愿从周律深嘴里听到钟皓庭是她丈夫这件事,这种感觉叫她心如刀绞,也一万个后悔。
“好了,”周律深声音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时间不早了,钟少夫人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阿深,你别走。”
唐瓷见周律深要走,情急之下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却在对方投来一抹幽潭般的冷眸时,害怕地松开了。
“阿深,你难道真的不想跟我合作吗?这样我能给你更多的线索和信息了,你放心,合作的事没人会知道。”
合作只是噱头,她想借着合作的幌子同周律深深入接触,以此来抓住那一缕若隐若现的生机。
可她高估了周律深对她的感情,也低估了周律深对感情之事的界限。
“合作就不必了,今天的事我会感谢你。”
“你是因为池禾才不跟我合作的吗?”唐瓷蓦地问道,声音提高了些:“那倘若池禾背叛了你呢?”
周律深离开的步伐一顿,身子僵在原地。
唐瓷见状忙把拍下的照片拿到周律深面前:“阿深,你看看吧。如果池禾是一心一意对你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和别的男人有这么亲近的接触?”
周律深垂眼看去,是池禾正在贴心为任景晨涂药膏的照片,他心里一揪,突然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很疼很疼,是被人忽略的疼。
他攥了攥掌心,醋意让他逐渐失去理智。
“阿深,你对她爱的深沉,可她却不见得把你放在心上。池禾跟任景晨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关系甚至比我们之前还要亲近……”
眼见周律深逐渐阴暗的神情,唐瓷的话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过了几秒,周律深眼神幽沉地看向她,薄唇微启:“你不是要合作吗?你想要借着合作得到什么?”
阿深终于愿意改变主意,唐瓷内心一喜,眼底闪烁:“阿深,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行吗?”
“没问题。”
周律深薄唇紧抿,撂下一句“记得联系我”后便阔步离开了咖啡厅。
唐瓷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缕笑意。只要有希望,她就会竭尽全力地跟阿深在一起,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池禾,你的报应来了。
……
天光昏暗,小巷子里十分寂静,只能听到匆匆走过的脚步声。
李婉君挎着包走在前,包里装着她刚从五金店里买回的摄像机。她神色慌张,尤其是听到身后传来的那道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更为紧张,额头上沁出来密密麻麻的汗珠。
身后高大威猛的男人从她走出五金市场的那一刻就一直跟踪在她身后,原本她以为是恰巧路过,却不想那人一直跟踪自己到了楼下。
危险在降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倏地加快速度,她连忙奔跑起来,向人潮涌动的闹市狂奔,右手紧紧地捏着肩下的包,生怕被人夺走了一般。
可她哪里是身后男人的对手?
那男人逐渐加速,不出几秒就抓住了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阴冷陌生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还想跑?”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李婉君一面努力护住自己的头发,一面紧盯着男人的脸,奈何这巷子太过幽暗,她根本看不清那男人的脸。
不过她大概能猜出来,这是池塬派来的人。
男人冷笑:“我是要你命的人,放心,我动作很利落。”
说完,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然后抬起胳膊,猛地向李婉君的喉咙刺去。
就在李婉君觉得命悬一线时,一道力量传来,狠狠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随着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男人抱着头开始嚎叫起来,池禾趁机冲出去,连忙把李婉君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
池禾借着路灯盯着男人,看到男人正抱着头,还无法恢复刚才的体力。她拎起路边的板砖,趁机上前,又狠狠地砸了男人一下。
男人跪倒在地,抱着头哀嚎。
趁此机会,池禾拉着李婉君一路狂奔,连忙朝着安全地带跑去。男人挣扎着跑了两步,但他头破血流,脑袋嗡嗡作响,没跑两步就看不见她们的踪影了。
李婉君带着池禾绕过闹市,回到了她目前的住所。
池禾环顾着她所住的房子,古色古香,很有书香气质。看得出来李婉君的父母也是知识分子。
“这是我父母家,”李婉君一边倒茶一边说道:“我父母去世之后就把这个房子留给我了,出院之后我没有别的去处,只能来这里。”
池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是担心会遭到池塬的报复,所以才躲到这里的?”
“算是吧,”李婉君将茶水递给池禾:“我一个人住在那栋小洋楼里也觉得寂寞,倒不如回到这里轻松自在。”
“的确如此。”
池禾轻抿一口茶水,感到沁香扑鼻,她又问道:“刚才追赶你的人,你知道是谁吗?是不是池塬的人?”
“大概率是。”
李婉君垂眸说了句,看到池禾被血浸湿的袖口,倒吸了口凉气,满是内疚:“池小姐,你的手臂受伤了!”
池禾循着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被割破了一道口子,而她刚刚只顾着逃命和狂奔,根本没察觉到这伤口。想来应该是在拿啤酒瓶子打男人的过程中,被他划伤的。
李婉君连忙起身:“我这里有药水,我来给你处理。”
说完李婉君快速地从抽屉里拿出药箱,走到池禾面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着伤口,还专门为她消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