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唐瓷心虚地揪着手,故意装作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阿深,我真的没骗你。”
她这样否认让周律深的脸色逐渐阴沉,他目光犀利地凝视着唐瓷,薄唇轻启:“既然你头晕,那你现在便去床上休息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为什么?”唐瓷伤心地看向周律深,“从前不管我难不难受,你都会陪在我身边的,为什么今晚就一定要走呢?”
这样的落差叫她实在难以接受。
周律深神色淡漠,冷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我只是想让你陪我。”
看着她眼里逐渐泛起的泪光,周律深心情很是复杂,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何突然厌恶唐瓷的欺骗,但他心里总是难以控制地闪过池禾的脸。
周律深攥紧了掌心,出于愧疚,他语气温和了几分:“我现在已经来陪你了,你安心去睡吧。”
看出他脸上的异样,唐瓷咬着唇瓣还想追问他是否在担心池禾,但又害怕自己到头来引得他烦躁,只得佯装乖巧地点点头:“好。”
待唐瓷安静地躺在床上,周律深便坐在一边看着文件,两人的距离既不疏远,却也算不上亲近。
听着周律深的呼吸声,唐瓷紧攥着床单,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心里的愤怒和妒忌更是达到了峰值。
她能感觉到阿深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而这一切都是归咎于池禾的出现。如果池禾当初没有厚着脸皮嫁给阿深,没有在离婚之后进入周家,是不是就不会成为她和阿深的羁绊?
唐瓷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让池禾离开周家,让阿深的身边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夜深人静。
听到唐瓷均匀的呼吸声,周律深起身,扫了眼她熟睡的脸颊,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从唐瓷家里离开后,他并未返回医院,而是约上江承前往天上人间。思绪格外混乱,只有酒精能让他暂时麻痹和放松。
抵达天上人间时,江承已在套间里等候。
“我说周大少爷,能半夜陪着你跑出来喝酒的恐怕也只有我了,你可得好好珍惜我,不然将来谁陪你喝酒?”
江承一边调侃着,一边为周律深倒上了一杯红酒。
周律深没有理会,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看出周律深表情不对,江承笑着凑过去:“怎么,今天心情不好?该不会是跟你的阿菀吵架了吧?”
周律深脸色平淡,没有半分波澜。
“看来猜错了,”江承笑了笑,思索片刻后恍然说道:“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跟那位前妻吵架了吧?”
看到周律深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江承幽幽地笑了起来:“看来我这次猜对了!我说周大少爷,我看你未必有多喜欢唐瓷,反而对这个前妻很是上心啊!”
江承的话刺进周律深的心里,如同石子掷入水面,引起层层波澜。
一双深眸变幻片刻,他侧目看向江承,口吻疑惑:“我有吗?”
连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
江承嗤笑一声,喝了口酒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喜欢唐瓷,但你对这个前妻绝对不是厌恶。”
旁观者清,这段时间周律深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
或许周律深自己无法察觉,但他每次来到天上人间的眼神都会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暴露无遗。
周律深微怔,目光深沉幽暗,仿佛自己的心都在被江承的话牵引,不自觉地想到池禾的脸。
摇曳的红酒微微晃动,闪烁着迷惑的光茫。
可他怎么会对池禾有感情?
当初因为池禾,他没少受到侮辱和谩骂,池禾也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比不上阿菀半点温柔懂事。
他将与池禾的婚姻视作污点,在他眼里,池禾不过是可以任意羞辱和戏耍的工具,是无聊时排遣欲望的床伴。
许是身体上接触久了,总会产生一些错觉,让他误以为自己对池禾有了感情。
周律深端起酒杯,不屑地哂笑一声,随即抿了口红酒,语气森沉:“你向来喜欢玩弄感情,怎么可能懂得什么叫真正的喜欢?”
江承是情场浪子,感情这个词放在他身上格外突兀。
听到这话,江承啧了一声:“你这是对我赤裸裸的羞辱啊?即便我爱玩,我也懂得什么叫爱的好不好?”
周律深再次嗤笑,挑眉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信。
见他一脸不屑,江承摆摆手,索性不再继续和他探讨这个问题,转而询问:“我听说周氏集团已经决定和丝蕴品牌合作了,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合作仪式?”
周律深神情冷峻下来:“过不了几天就会举办了。”
“到时候我一定去给你捧场,”江承饶有兴趣地笑道:“顺便也让我看看,这位丝蕴品牌的创始人,池家的亲叔叔究竟是什么人物。”
周律深眸光深邃地变幻一瞬,旋即勾起唇角,脸色露出讥诮和蔑然。
“今天不聊工作,喝酒!”
江承笑着摇摇头:“好好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