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禾的欣然接受显然出乎了池塬的预料,他脸上诧异几秒,转而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的性格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直来直去。”
小时候?他见过几次小时候的自己?
池禾掩住睫羽下的冷笑,轻声开口:“叔叔,遭受过白眼之后,我已经学会收敛很多,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罢了。”
池塬脸色微妙地变化几分,随即大手一挥:“既然我已经来了桐城,自然不会对你们姐妹两个坐视不管,以后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谢谢叔叔。”
再次抬眼,池禾满脸疑问:“叔叔,我之前听爸爸说过您在外地做的是丝绸生意,您为何突然想回到桐城了呢?”
闻言,池塬神情凝重地叹息一声:“落叶归根,在外面待久了,总是想要回家的。”
“这些年我在外面过得看似潇洒快意,但却没有一刻真正安心过,我之所以盼着回来,也是想找回曾经丢失的东西。”
曾经丢失的东西?
看着池塬意味深长的脸庞,池禾不禁蹙眉。
她隐约察觉到池塬话里有话,却又想不通究竟是何意味。
顿了顿,她轻声试探:“叔叔,不知道我能否帮得上忙?”
“不必了,不是什么难事。”
池塬果断地拒绝了,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中透露出的自信仿佛在说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见状,池禾眸光微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扫了眼窗外黯淡的天光,池塬抬起腕表,笑着邀请:“时间不早了,不如你就留下来跟我一起用晚餐吧?”
糟糕!
她答应过宋管家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周家。
池禾拿起买下的绘图工具,连忙拒绝了:“叔叔,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不能留下来吃晚饭了,下次一定。”
说完,她匆匆转身往外走去。
“我让助理送你吧?”
“不用了。”
随着房门关闭,池禾的声音也消失在门外。
池塬慢斯条理地端起茶杯,原本温和的目光逐渐晦暗,若有若无地透露着精明和狡黠。
房门再次打开,助理走了进来。
“池先生,我调查过了,这位池禾小姐前几日亲手把温亦如送进了监狱,她妹妹还躺在医院里,病情不稳。”
池塬闻言,冷笑一声。
“她这大义灭亲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她父亲。”
助理抬头看向他,毕恭毕敬地开口:“池先生,您何必大费周章地接济她们?从前关系疏远,现在她们反倒成了您的累赘。”
池塬哂笑着站起身:“既然要进入桐城市场,就免不了要被那些记者扒出来我和池家的关系,不想落人口实的话,只能面子上好看一些。”
“那要是她们真的前来向您求助呢?”
池塬皱起眉头,不耐地摆摆手:“随便找个借口打发走,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是,池先生,我知道了。”
……
池禾回到周家别墅之时,天光全无,一片昏暗,早已经过了她所答应宋管家的最晚时间。
她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悄悄来到周家别墅的后门,准备靠着自己惯用的手段进入别墅。
但奇怪的是,今天别墅的后门居然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池禾不得已来到别墅前门,远远地就看到前门大开,泛着光亮,几个佣人正埋头做着手里的工作。
想到手里的绘图工具袋,她急中生智地将袋子藏到了门外的花丛里,迈着步子走进了别墅前门。
路过车库,看到里面整齐排放的豪车,池禾意识到周律深回来了。若是想到回到卧室就必须经过客厅,也就会撞上周律深。
为了避免和周律深相遇,她迅速转身,准备先去花园避避风头,等周律深休息之后再返回去。
百无聊赖地走进花园,池禾刚走没两步,就不经意看到一个黑影坐在秋千长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视线模糊,她疑惑地上前两步,那背影也逐渐清晰。
晦气,是周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