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觅人还没有桌子高。
她以前的凳子比其他人会高一点,所以可以坐着趴在桌面上睡觉。
换了座位之后,祁小七肯定不会愿意再和她将座位换过来。
时觅就那么站着上了一节课。
下课之后,她立刻跳了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脚。
祁景寻的目光看向她,情绪很复杂。
看她这样子还挺遭罪的。
老师下课之后留了功课,时觅在旁边无聊的晃头晃脑,看祁景寻在写字。
他写的很认真。
不过,即使是将题解出来了,他也没有将正确的答案写上去。
基本是写极少数的那么几个正确答案,其他全是乱填。
他写的很快,写完之后就将草稿纸撕了。
时觅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自己。
藏拙?
这孩子才多大啊,就知道隐藏自己的实力。
祁景寻也注意到了时觅的目光。
他十分淡定的将作业收了起来,出口声音阴恻恻的。
“你不写作业吗?”
时觅,“……”
她这个样子写作业真的好困难啊喂。
时觅垂头丧脸的将脑袋耷拉了回去。
却见祁景寻抱了一小沓书来。
她现在没站在椅子上,目光随着他的手,看他将书放了上去。
差不多垫高了很长一截。
“这样就能坐了吧。”
时觅,“??”
天。
这可是课本啊。
面对祁景寻突如其来的关心,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奶音结结巴巴的,“那那那,那你上课怎么办?”
“又没什么关系。”
祁景寻笑,“我是个学渣啊。”
时觅,“……”
她上次考试的时候,祁景寻在不在来着。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学渣,可是时觅看过刚才的场景,知道他不是。
她没法在坐下去。
“我站着也行。”
她吃力的抱起那一大沓书,很认真的放在了祁景寻的桌面上。
“谢谢你,祁同学。”
祁景寻的目光落在书上很久。
声音沉沉的,“我比你大七岁。”
“那怎么啦?”
时觅歪头,“我们是同学欸,难道要我叫你哥哥吗?”
时家那些哥哥和她有血缘关系,有些也比她前世大,时觅叫哥哥叫得并不违和。
可是要她叫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叫哥哥,时觅觉得……
别扭死了好么?
祁景寻似乎就只是顺口提了一句,像是逗她一样。
他慢条斯理的在收拾桌面,回了时觅几个字。
“对,时觅小同学。”
时觅站了一天上课。
放学的时候,她的脚早已酸痛得不行。
所有的同学都走了,该去上艺术课的也去了,唯独她懒洋洋的缩在椅子上。
今天没说谁来接她。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凌令,因为她要去练武。
那她多呆会儿缓缓也不错。
祁景寻依旧在写作业,时觅有时候都搞不明白他到底哪儿有那么多东西要写。
“你不走吗?”
时觅虽然在偷懒,手上却没停的往小书包里塞作业。
她有两个书包,大的装所有书,小的装作业,带回家的。
几乎是在问话的瞬间,时觅看到了祁景寻露出的小半截手腕上的伤。
已经结痂了,却依旧狰狞恐怖。
她猛然想起来,上次见祁景寻的时候,他身上就伤得厉害。
只是那时候爷爷病危,她急着走,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多问两句。
他那时候还挺倔强的,非要自己搬桌椅。
时觅一向很欣赏这种人。
“祁同学,既然你这么有空,我待会儿要去练武,你跟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时觅之前被祁景寻掐过一次,他的力气是超乎常人的大。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一个不小心都能被他掐死。
他应该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不然也不能在祁家被欺负成这样。
看在他对她表达出的善意和他在调查她前世死因的份上,时觅觉得她应该帮帮他。
“练舞?”
祁景寻停了笔。
“我不跳舞。”
嗯??
时觅眨了眨眼睛。
看着祁景寻满脸认真的神色,差点没憋住笑。
“不是练舞啦,是练习古武,打架的那种。”
她说着,小手儿在空气中挥了两下。
祁景寻的心跳了跳。
她一个小丫头,练这个做什么?
祁景寻知道时家的,时觅上头有七个哥哥。
居然沦落到让她自己去练武的地步。
那些哥哥对她不好?
时觅已经背好了小书包,“嗨哟去不去嘛…”
“时觅。”
一道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如果忽略他那语气里的沉闷的话,时觅觉得她还能超级乖巧的扯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时御?!
她看向门口,触及到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时,心猛的沉了下去。
他怎么亲自来了。
在线求,救命,大哥哥突然变得非常不对劲怎么办。
“大哥哥~”
时觅迈着小短腿乖巧的跑了过去。
“大哥哥,你是来接觅儿的吗?”
时御嗯了一声。
又看到祁景寻那冷淡的模样,觉得刺眼的很。
祁家的那个,似乎叫祁景寻。
就是这小子要拱他家的白菜是么?
还挺傲。
“你刚刚在干什么?”
他难得的主动问起时觅的事情,时觅也猛地反应过来可以借这个机会求求时御。
“在和同学说话鸭。”
因为身高差距太过悬殊,时觅说话不得不很努力的昂起头。
暖色的阳光打在她那张幼稚可爱的脸上,透进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
仿佛映入了落日余晖,看着温馨得不行。
她的小奶音更像是被加了好几罐糖一样,甜得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大哥哥,觅儿发现了一个练武奇才。”
时御,“……”
她难得这么可爱。
他也微微挑眉,配合她的表演,“哦?”
时觅又哒哒哒的跑到祁景寻身边。
小手儿一摊,“当当当~”
“大哥哥,你看,祁同学他骨骼惊奇,一看就不是凡人,来练武是不是刚好合适?”
“所以?”
“所以,可不可以让他也来跟着练?”
小丫头卖萌般眨了眨眼。
时御的心莫名其妙的软了几分。
他强迫自己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在静心武馆训练也不是不可以。”
时御顿了顿,在时觅眼巴巴的目光下,泼了她一盆冷水。
“要交钱。”
他绝不可能给这只猪拱白菜的机会。
这才几天,小丫头就为了他来求他来了。
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两人说话间,祁景寻也收拾了东西。
他写完了功课,所以什么都没带。
经过时觅时,冷硬的面容才温和了几分。
“谢谢,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