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鸢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呆立原地。

  跟着我们这两个月, 他已经知道我们无执是怎么收集信仰,也自然知道那个被供奉的石头代表着什么。

  他看向我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好像我是什么危险的人物一样。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 到了一个稍微清净一点的角落,还没等他们开口问, 我就自己主动交代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摊手。

  小南南没说什么, 而元若鸢则是一副大笨鹅一样的‘我不相信’的表情:“你胆子不小啊, 胆敢在我们华梦宗的地盘里搞得这么大?”

  我着急地解释道:“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们忘记了吗?这里的本地人说, 这个活动中还少持续几千年了,我现在才二十几岁,这怎么可能是我搞的。”

  元若鸢认真想了想, 表情稍缓道:“也是。不过就算不是你搞得,也绝对和你们无执脱不了干系。”

  我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得寸进尺, 于是道:“关你屁事, 你要是不爽,赶紧回你的华梦宗去告你娘去, 别耽误我和小南南的二人世界。”

  元若鸢:“想赶我走,休想!”

  即便是如此,我们都觉得有些说不通的地方。华梦宗怎么就会允许我的祖师爷在他们的地盘上这么大量的收集信仰的?

  实在想不通,于是我们就暂且将这个问题扔到了一旁, 感受完热闹的活动,好好的玩耍了一日, 第二日又开始赶路了。

  依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可能也要几个月才能够回到沧州。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挺大的, 我感觉我这个速度, 几个月指不定在地球上都足够绕地球好几圈了, 在这里却勉强只能够从元洲到沧州。

  这几日突然爆增的信仰只让我短暂的开心了一会会,之后便开始陷入了无尽的担忧中。

  之前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信仰突然消失的事了,我非常担心这次还会这样。这就像把钱存哪里都不靠谱,那人活着还有什么赚钱的动力。

  在我们赶路的过程中,还碰到一个挺奇怪的点。

  我时常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看到一副陌生的祭祀场景,人们围绕着一个石头在跳舞,奉送自己的信仰,那信仰的量十分大,但是有些奇怪的是我收到的很少。

  我能够感受到人们的虔诚,害怕,绝望,惊恐等等情绪。

  我将这一切的都归类于我突然得到的大量信仰的原因,所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奇怪的是,我莫名感觉有什么在拉扯我一样,就像是召唤,那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终于到了被召唤的那一刻,我才猛然想起来大事不妙!

  无执拥有一些信徒,通常就是他们信仰无执,我们无执接受信仰,并将信仰的力量返还一半回去在他们祈求的事情上。

  但是偶尔也有特殊情况,如果遇到极其虔诚的信徒或者是拥有大量信徒集体祈祷的话,他们是能够召唤无执的出现的。

  师父曾经教过我这些,但只是这种情况极为罕见,我跟着师父的几年中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所以之前一直以为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察觉到我突然停下来,小南南奇怪地回头看我,元若鸢诧异地看着我脚下的那些封印道:“你这是在搞什么?这个阵法……看起来好像瞬移阵法?奇怪,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被召唤后的第一反应是我想带上小南南,可是我抓住她的手时,却明显感觉到我带不走她。

  是了,小南南只是口头上答应了加入无执,我虽然承认了她无执人的身份,但是我还没有让她正是举行典礼加入无执,所以她严格来算并不是无执的人。

  我感觉我就要离开了,来不及多说,便对着小南南叮嘱道:“我好像被信徒召唤了,小南南,我们在阿鸢哪里见!!!”

  话音才落,我看到小南南瞪大的眼睛,她紧握着的手抓了个空。

  随后着她和元若鸢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空间有了短暂的一瞬扭曲,待周围的事务能够被我看清楚的时候,看着台阶下数不清的对着我跪拜的信徒时,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陌生的场景,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不知道是谁先看到我,而后狂喜地指着我大叫,所有人都仰起头看着我,无一不在高兴,甚至喜极而泣。

  他们看我的目光,仿佛是看到了救赎。

  我心里有点慌。

  这里的人看起来生活极为贫困,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皮肤表面看起来都生了相似的病症。

  我想他们大致是无执的信徒,是他们用无比强烈的信念召唤了我。

  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像是很有威望的长者出现在我的面前,通过他的口述,我知道了这里的位置。

  这里是传说中世界的边缘,边缘之外,便是普通人根本无法生存的蛮荒,那里的危险程度之高,即便是修为及其高深的修士也不会轻易踏足那个地方。

  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世界的边缘之外是什么样子的,想着总有一日要去看看,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就到了这里。

  “你们召唤我来,是因为你们的病症吗?”我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没想到长者摇了摇头,随即郑重地对我跪下,充满故事感的嗓音哀戚地道:“我们是虔诚的信徒,知道虔诚地信仰能让天守护我们。我们始终坚定地信仰者,可是如今守护我们的天却破了洞,我们无能为力。外面不断侵袭着这里,这才让我们生了病。我们无论再怎么虔诚也补不上那个洞,最后只能按照族中的传说,召唤来了天神大人。天神大人,我们虔诚地请您修补好天上的洞,否则世界便要引来灭顶之灾。请天神大人再次怜悯人类,赐予人类生存的希望。”

  呃……

  “你们确定你们真的没有认错人吗?”我回头看了看我身后,确定他是对我说的话,所以再次追问。

  这么多人的信仰不断忘我身上汇聚过来我是感受到了,但是把我这个在修真界中仿佛小辣鸡一样存在的角色当成救世主真的没问题吗?

  我试图矫正他们的思想,尴尬地开口道:“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点的普通人而已,绝对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天神大人。你们生病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治一治,但是补天哈哈哈……我觉得我真的不行,你们可定是认错人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去找一个叫女娲的女人,这事儿她干过,她准行。”

  我说完我尴尬地笑着试图挪一挪位置,让他们别跪我了。那长者却以为我要跑,当即不顾形象一把抱住我的大腿,直接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下面的其他人也跟着隐隐啜泣起来,有的大人还抱着脏兮兮懵懂无知的孩子,孩子纯洁的眼眸茫然地看着我,脸上已经被陌生的病症害得几乎是烂了半张脸。

  看着这惨状,我到底还是生了恻隐之心。

  仔细一看,我有发现一件令我惊讶的事情,他们这里的每个人所赠予我的信仰,都是别的地方的人的几十倍。这说明他们真真正正的是无执门的‘死忠粉’。

  害,自家事,这必须得管了。

  我想到自己突然得来的那一笔巨大的信仰,神识探入木牌看了看,发现还在。

  不过这信仰恐怕今天也是保不住了。

  罢了罢了,用掉它总比每天担心它会消失的好。

  我弯下腰将那位长者扶起来,对他道:“我不确定究竟能不能帮你们,那个洞在哪里,你们带我去看看吧。”

  只希望我付出那些信仰之后,能够解决掉这里人们的麻烦。

  跟随者他们的指引,很快我就到了所谓的世界边缘。

  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我被震撼得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也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说天破了一个洞。

  我看到了一个无比庞大的结界,将世界分隔开来,外面黄沙漫天一片荒芜,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蛮荒,而在我所站立的前方,结界上方的一个位置出现了直径一公里的大洞,洞外的黄沙不断往里侵袭着。

  结界的边缘似乎在扩大,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力量不断地在修复着结界,只是总体看起来,侵袭的力量大过修复的力量,那个洞在以细微的速度在缓缓扩大着,如果不阻止,或许总有一天结界会被彻底侵袭掉。

  看着这个令人震撼的结界,我的心中在震撼过后,便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受。

  我情不自禁走过去,伸手抚摸上不断被侵袭的结界边缘,闭上眼睛,调动起了信仰木牌中的力量,一点点朝结界汇聚过去,帮助那些恢复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那个大洞。

  我的信仰也在以一种让我肉痛的速度消耗着。

  那个洞实在是太大,我的信仰快要消耗完的时候,那个洞还有大约几十米左右宽大的洞没能补上。

  我正思索着要不要停下的时候,发现我身后的人们源源不断地供给我信仰,虽然比原先慢了很多,但是那些信仰也大过了侵蚀的力量,缓慢地修补着这个结界的洞。

  大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我修补好了洞,这里的人更加坚定地认为我是什么神女大人了。

  人们纷纷奔走相庆,我则是主动要求帮助他们至于身体上的皮肤病。

  我带的药材并不全够他们用,于是我就干脆一边收着他们的信仰,一边用那些信仰给他们治病。

  我是愿意加班加点的给他们看病的,但是他们却不愿意我受累,到了晚上,明明还有很多病人,却逼着我去休息了。

  我躺在他们准备的干净屋子里时,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就这样走了,那岂不是留下小南南和元若鸢那个图谋不轨的家伙单独相处了?

  一想到这里,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连夜起来研究药方,终于在三天后,我问清楚路之后,就着急忙慌地离开了这个带给我深刻记忆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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