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提姆愣住了。
伊斯米的眼睛亮的就好像在发光一般，他第一次这么直面如此强烈的爱意和倾慕，她坦坦荡荡的向自己展示着她喜欢的那个红罗宾，以及那个人对他来说的意义。
但红罗宾并不是完全的他。
提姆心里有点酸酸的，她眼里全是红罗宾，他居然忍不住有点要吃自己另一个身份的醋了。
他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如果继续追问那你怎么看我呢，大概会显得很怪异吧……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和自己的身份是两个人呢?
看着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鸭鸭心里有一点点难过，但鸭鸭一想到现在和伊斯米说话的自己没有带着多米诺面具，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现在可是穿着红罗宾的衣服，露着自己的脸，在伊斯米眼里，他就是红罗宾。
“也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谢谢你的信任，伊斯米。”
提姆将已经改造过的麻醉木仓放在了伊斯米的手心里。
“我按照收集来的数据重新改造过了，更贴合你个人的使用习惯，如果你还有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可以随时告知我。”
伊斯米笑着拿起了麻醉木仓。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真的，你介意我换成真的吗?”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提姆答道。
之前是他在逃避，他在单方面的介意，伊斯米只是因为知道他了解他所以在迁就他。
他觉得让伊斯米产生这种他会限制她使用什么武器的感觉，确实是他的问题。
他将下意识的控制欲强加在一个爱他的人身上，但每个人不同的出身，不同的习惯，不同的理念深入骨髓，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公平的。
提姆德雷克有时候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她只是小小的试探了一下他的话是否是真心实意。
结果显然让她比较满意。
“谢谢你的礼物。”
她接过提姆递过来的两把木仓，一左一右的挂在腰间。
“我很喜欢。”
“不想要试试吗?”
提姆乖巧的盘腿坐在地上，摘掉了面具的脸挂着浅浅的笑容，温柔的看着她，似乎在开玩笑又似乎是认真的指了指自己，说道， “我刚刚对你开了一木仓，现在你也可以试试报复回来。”
伊斯米某种控制不住的猫塑滤镜又回来了。
感觉眼前的提姆就像一只不小心用爪子抓到了人的蓝眼睛小猫咪，在发现自己做错了事以后试图缠着你求你的原谅。
小猫咪就是这样的，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就算心里爱的要命也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一旦做错了事，轮到喜欢的人不理自己了，就会急得喵喵叫然后想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小猫咪怎么会有错呢，猫好，人坏!
提姆觉得伊斯米的眼神慈爱到诡异，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紧张的就像要被点名的小学生。
“没关系，我不在意。”
伊斯米用一种慈爱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起码她还不想真的打晕了一只看起来轻巧但其实很沉的筋肉鸭鸭，那样她还得负责把人扛回去。
韦恩庄园太远了，她不想靠钩爪木仓一路荡过去，而且提姆真的很沉，这可是一只实心鸭鸭，她已经领教过了。
“快把账务数据导出来吧，发我一份，这个你应该很熟练了。”
伊斯米催促道。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得拿到企鹅人的账务数据，然后回去算股价去。
不过之前提姆好像说，他偷账本是想在新股上市的时候给企鹅人添堵?
伊斯米警觉了起来。
提姆见伊斯米提起了财务数据，也重新拿出之前藏起来的计算机，找出急急忙忙按掉电源开关的拖线板，打开了电源开关。
显示屏一下又重新亮了起来，计算机机箱也开始运转。
他重新将自己的计算机连上工位上的计算机机箱，敲敲打打开始熟练拷贝自己想要的数据。
现在的偷账本鸭鸭已经是有经验的鸭鸭了，知道自己只要带走哪部分数据就能确保文件的完整性，不会再拷贝到计算机里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你想买企鹅人的股票?”提姆一边敲键盘一边问道， “我建议是不要买，我打算等他新股上市的第一天，就把冰山集团的股价打垮。”
“起码也会让他破发吧。”
提姆很真诚的建议道。
他对自己要做的事信心十足，所以不建议伊斯米在这个时候购入冰山集团的股票。
“你要是对冰山集团的财务状况有信心的话，可以趁着他们第一天跌破发行价以后，市场情绪恐慌的时候抄底。那时候企鹅人肯定会想办法短期拉升一下股价稳定股民的信心，你可以抓住这个时机进场割企鹅人的韭菜。”
“你很缺钱吗?”
伊斯米疑惑。
她认为提姆不会参与进股票市场的事情中来，就是因为她觉得提姆根本不缺钱。
又不像是花边小报上说的什么企鹅人插足红罗宾和德雷克总裁的感情失败，又或者德雷克总裁横刀夺爱，与企鹅人争斗不休之类的离谱东西，提姆和企鹅人之间也应该没那么离谱的深仇大恨。
“企鹅人绑架我。”提姆微笑， “他还拉踩韦恩企业，他该死。”
而且他怀疑企鹅人或者是法庭的势力在试图彻底操控哥谭市的新闻喉舌，不过目前看来这种状况还不是特别明显。
嘶。
伊斯米刚知道，原来小总裁还被企鹅人绑架了。
“什么时候的事?”
伊斯米追问道。
“就在飞机落地，我离开机场之后。”提姆面色淡然， “那时候出来的稻草人多半也是他从阿卡姆放出来的，哥谭一片混乱，他的手下趁乱就把我绑走了，想用我吸引出红罗宾来。”
好家伙，用红罗宾钓红罗宾。
企鹅人你真的是计谋鬼才。
难怪小总裁来的略微晚了点，居然还正好撞上了她动手的场面。
提姆的计算机上跳出来一个进度条，显示正在拷贝数据中。
看来购入新股的计划得歇歇了，等到开盘第一天，提姆把股价打到底，企鹅人准备用准备好的后手重新拉升股价的时候，才是她进场抄底割企鹅人韭菜的好时机。
企鹅人对有人会搞他肯定也做好了准备，不可能毫无防备的让新股在上市第一天就一泻千里，然后市场陷入恐慌情绪再也不碰冰山集团股票导致恶性循环。
伊斯米操纵着工位上已经破解了密码的计算机随便看了看账单，在往来的冰山集团分公司中，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公司名。
“咦?”
伊斯米滑动鼠标滚轮的手停住了。
“怎么了?”
提姆凑过头来看。
“这家公司我在来哥谭之前，看到过他们hr发在网站上的招聘。”
伊斯米看着公司的名字，陷入沉思。
这是一家小型金融企业，在冰山集团一长串的公司名单中并不起眼。
“这家开的薪水很高，但招人的岗位都很奇怪。”
提姆拿出手机开始在招聘网站上搜索这家公司，但没有看到相关的招聘岗位。
这就很奇怪了。
“他们招什么?”提姆问道。
“贷款催收人员。”伊斯米说道， “电话催收，用户数据审核，在线社群维护，线下催收等等都有。工资开很的高，但我只想找个安全的工作打工，不想在打工的时候突然被戴上手铐带走。”
虽然哥谭够乱的，但是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冲进来一伙正义之师来冲业绩。
要是公司背后的人也恰好打算放弃这家公司给人冲业绩，那送进去的全是打工人。
蹲几个月没有薪水，平均一下月薪怎么算都不划算。
“从我看到的招人岗位信息来看，这八成是一家披着金融信贷皮的高利贷公司。企鹅人不是要营销冰山集团才是哥谭市的未来吗?这个消息也许可以给他的名誉带来冲击。”
哥谭市的未来对哥谭人自己放高利贷，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从企鹅人宣布参与市长竞争，以及推动冰山集团上市以来，他们和企鹅人的争斗就不像以往一样可以通过武力解决了。
义警不可能对一个要参与竞选的人动手，哪怕明知道他有阴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企鹅人这部棋走的挺妙。
他们的斗争只能在冰山集团和韦恩企业之间展开，商业上明明暗暗的手段将是接下来他们斗争的重点。
以及最重要的舆论。
“也许可以试试。”提姆说。
伊斯米找出了这家分公司的详细账目，在看了一会儿以后，伊斯米肯定的说道。
“果然是假的，都是修改过的数据。我的猜测应该没有问题。稍后我就可以试试把这个消息扔给报社，等明天的新闻。”
在企鹅人真真假假的消息攻势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真的相信他。
他当然不会满足于搞一些花边新闻吸引注意力，而是在花边新闻里也时不时夹带私货，暗搓搓的洗企鹅人的行为，吹捧企鹅人多么高瞻远瞩，冰山集团对于哥谭市的未来是多么的重要。
“我怀疑企鹅人，或者是猫头鹰法庭对于哥谭这些报社的掌控力度，可能会超出我们的想象。”提姆说道， “正好去试试，如果明天没有相关消息传出来的话，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韦恩企业名下的那些报社呢?”
伊斯米皱了皱眉，问道。
她不太相信提姆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准备，他不像是不会做清楚planABC的人。
“韦恩企业名下的报社毕竟影响力有限，而且大多数都是明面上就挂靠在韦恩企业旗下，说出来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有失公允。”
提姆解释道。
“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并非全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