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不像,你看起来比较像◎
想在岑易这种,我不高兴全世界都要关灯的人嘴里套话,是不大可能的,郑希权衡再三后,干脆放弃,反正都是当事人,问她不如问知茗算了。
周六宿舍——
“知茗~~”
看见郑希的那刻,知茗无疑是尴尬的,上回自己亲口说这周要兼职,结果现在却是待在宿舍里哪也没去,明摆着是骗人的。
“呃....”
郑希一早就知道这是借口,当然也不会生气,笑盈盈的问她“去吃饭吗?”说完,又补了句:”她不在,就咱们两个。“
....
餐厅里,知茗用筷子绞着碗里的面条——
“你都知道了?”
“....也没有,你知道岑易那个人的,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问她,她也不肯说,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她不好。”
知茗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跟她没关系,是我...我越界了。”
“.....”
“我跟她表白了。”
“什么时候?”
郑希惊讶不已,她完全看不出来,知茗会这么勇。
“大二快结束的时候...”知茗抿着嘴角,脸上露出苦笑“可能那天晚上,氛围太好了,所以我....我才昏了头...她也没错,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怎么可能?!她说的?”郑希张大了嘴“知茗,你别信她,她脑子有病!她胡说八道的!那家伙不知道有多喜欢你,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谁像你这样,她是因为他们家,她爸她妈那样的关系,让她觉得没有信心,她害怕面对感情....”
“因为害怕,所以就伤害我?”
知茗打断郑希的话,眼中一片沉寂——
“她要是真的喜欢我,怎么舍得那样做...”回想那晚的舞会,自己卑微的祈求,依旧换不回她片刻的停留,以及后来去收拾东西,她也不照样什么都没说,太难堪的事情她不好意思跟郑希说,停顿过后,只化作一抹无奈的苦笑“或许有喜欢吧,只是...不多而已。”
郑希没办法再为自己的发小说话了,这次她真的是伤到知茗的心了。
....
陈亮又来找知茗,不到一个星期,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清纯靓丽,走在一起,任凭谁看了都觉得登对养眼。
“他们很配哦?”
郑希不合适宜的开口说话。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手里的笔就被岑易掰成了两截儿。
郑希当然看的出岑易的不爽,那张脸黑的跟炭差不多了,照平常自己肯定不会再说话,可这回郑希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句句都往岑易的心窝上戳——
“我听宋垚说,他叫陈亮,好像是篮球队队长,而且跟知茗都是黎县的,老乡的话...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倒是会挑人追...”
“你说够没有?”岑易脸颊肌肉绷紧,眼中愠怒。
郑希早猜到她会是这个死样子,也不怕她,反问道——
“你说,要是你现在冲过去,知茗会不会跟你走?”
岑易心里打了个突突,愠怒的眼神,立马闪躲起来——
“你别胡说...”
话落,郑希一拳捶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可不是知茗,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也只是不理她,这要换了自己,就算不动手,也得骂她个狗血淋头——
“你就作吧!迟早把人作走,你就愿意了!”
岑易捂着肚子,弯下腰去....刚刚那一下,郑希是一点劲儿都没省。
“喂~~”郑希打完人就朝知茗跑过去,再自然不过的把她勾进怀里“你在这儿啊,等你半天了~~”
知茗看见郑希跟看见救星似的,顿时松了口气——
“你来了,我正要过去呢。”
虽然陈亮经常来找知茗,但每次知茗应对他的表现总是很客气,任何关系中,尤其是男女里,只要客气,那就是没得聊,看似谦和有礼,实际不过是成年人中的社交手段。
知茗对陈亮有没有意思,郑希眯着眼就能看出来。
“那走吧。”
她搂着知茗的肩,同那男生笑了笑,不动声色的便为知茗解了围。
“那...那咱们下次....”
陈亮的话根本没人听,无奈的朝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
“多谢你。”知茗说道。
“小事儿好不好,下次他要再来找你,你就跟我说,对付他这种难缠鬼,我有的是办法。”
知茗点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陈亮,两人不过是凑巧坐了同一节车厢,下车的时候他把袋子落在卧铺,自己看见好心帮他收着,到了学校之后还给他,仅此而已,却没想到...陈亮就这么缠上了,也不知道他从弄到自己的课表,时不时就在上课的时候来找她,一会儿说要请吃饭,一会儿又说要看电影,自己明里暗里拒绝了好几次,他也像是听不懂,今天要不是遇见郑希,还不知道要被纠缠到什么时候。
随即视线一转,刚巧扫过台阶下的人,岑易弯着腰,手还捂在肚子上。
“她....没事吧?”
“你说谁?”
郑希明知故问罢了,她想看看知茗会有什么反应,果然...这人不说话了。
刚刚自己捶岑易的那一拳,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放心吧~~她皮糙肉厚的,再来两拳也死不了。”
忽然,郑希停下脚步,视线落在眼前人的脸上,知茗眉间微蹙,平淡之下藏着一份担忧——
“知茗....”
“嗯?”
“其实,你还是喜欢她的吧?”
....
那天过后,陈亮依然过来找知茗,她看着班里那些八卦的神情,以及若有似无传进耳朵里的起哄声,以往温柔谦和的人,终于被耗的失去了耐心,垂下眼睫,压低了声音——
“陈亮,你跟我过来一下。”
陈亮大概是觉得是自己的穷追不舍有了着落,跟过去的时候,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这个点上课的班不多,有很多教室都是空的,知茗往前多走了些,挑了间距离稍微远的进去——
女孩纤柔的身姿,无不吸引着男生,陈亮做着深呼吸,他憋一堆心里话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知茗说了。
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知茗那张冷清疏离的面孔震到,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平静的像是面对初识的陌生人——
“别再来找我。”
陈亮的笑容瞬间就没了,表情僵在脸上。
“知茗,你听我说——”
“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任何意思,抱歉。”
其实,知茗比高中时候要圆滑多了,放在那时候,她也许会让眼前的男生下不来台,但是...何必呢,岑易的事情,让她想明白一个道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希望对方给予同等的回应,感情的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孤勇,不是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就可以得到的。
“那做朋友行吗?”
知茗摇了摇头,做朋友是求偶失败后,最差劲儿的借口,她不想再给陈亮任何幻想,也不想因为这刻的心软,往后再给自己添麻烦,男女之间的关系既不对等也不公平,真到撕破脸的时候,吃亏的永远都是女生——
“不行。”
从空教室出来,男生垂头丧气的离开,知茗守在窗边站了会儿,等男生差不多已经走远后,她才打算出来,谁知一转身,竟看见岑易,疏离的神情晃了晃,对岑易,始终做不到坦然处之——
她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多久?
是都听见了吗?
从陈亮来找她的那一刻,岑易就看见了,从她把陈亮叫走的那一刻,岑易就跟出来了。
眼怔怔看着他们进了空教室,岑易的心慌的都要跳起来了,她像个无耻的偷窥犯,扒在那扇半掩的门前,观望着里面的任何动静,陈亮向知茗走去的那一瞬间,全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呼吸似乎都要静止了,她怕极了...怕极了自己会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可是那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吗?一份正常的、世俗包容的感情。
岑易问自己——你怕什么呢?
当听见知茗毫不留情的拒绝,她竟然从心底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此刻的岑易完全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知茗望着她,除了脸上还能克制的紧绷表情,心底早已乱的一塌糊涂,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恰巧是思念疯涨的敏感期,她用力的掐着手指,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在这种时候,再当着岑易的面有任何不妥。
但是...那么用心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知茗还是露了怯,忍不住看她,忍住不住打量她——
眼波在她身上流转——
她瘦了好多,脸都小了一圈,整个人像是在衣中晃。
一刹的目光,被岑易捉住,两个多月的思念突然间有了爆发的趋势,她几步冲到知茗面前,什么话都不说,伸手就去拉人家——
“怎么烫头发了?还打耳洞了?”
岑易早就想问她了,开学那天就想问了,要不是先看见了她跟陈亮,那天在教学楼门前说话的,就应该是她们。
这人殷切的表情,让知茗的心一下就软了,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要岑易在这时说一句真心话,就一句...知茗发誓自己立刻就会丢盔卸甲,然后想也不想扑进她的怀里——
她看着她,声音略微低哑——
“你为什么过来?”
“我....我怕你受欺负...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像很花心的样子。”
“就这样?没有别的了?”
“....”
沉默总在她们中间上演,知茗原本都已经软了的心,又被她这副垂头不语的样子刺痛了,什么都不说,那来找自己干什么呢?舞会那晚的场景,再度重演。
知茗深吸了口气,呼出的时候,喉咙都在颤,想要听一句实话,就真的这么难吗?既然如此,自己还留恋什么?
她抽出自己的手,冲面前的人平心静气道——
“你看见了,我没有受欺负。”
说完就要走。
“知茗!”岑易用身体挡着她“你要去哪儿?”
她的眉间急切,眼白处挂着几道红血丝,像是昨晚没睡通宵熬夜。
“跟我待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受?!”
“是,我难受!浑身像被钉子扎一样!”
知茗推开她,却在冲出教室的那一刻,听见身后人的声音——
“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
雨点打在透明的伞面,顺着伞檐落下,亮面的大理石砖,开出一朵又一朵深色的小花。
天气预报果然不可信,知茗庆幸自己带了伞,不然就跟路上的那些人一样了,边跑边用手挡雨。
大概是因为下雨,食堂的人不算多,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大家普遍都喜欢点外卖,然后窝在宿舍哪也不去,要放以前知茗兴许也会这样,但这段时间她似乎有点闲不住,总喜欢到处走,比如现在这样悠闲地撑伞漫步雨中。
在窗口点了一份砂锅,想找个靠窗的位置,却瞥见了不远处一个人的宋垚,以及邻桌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
知茗的目光稍顿片刻,随后便走了过去。
宋垚吃着炒饭,察觉有人过来,抬头看了眼,与此同时,邻桌的几个女生也跟着转过视线,那种若有似无,像要窥探什么似的眼光,从内到外让人不悦。
“你确定要坐这儿?”
“这有人?”
“那倒没有。”宋垚往嘴里送了一勺饭,淡淡声“我怕你尴尬。”
“你想太多。”知茗放下托盘,大方坐下
忽然,她扭头朝邻桌的几个女生看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淡淡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偷偷摸摸最忌讳光明正大,这就跟小贼遇到警察是一个道理,那几个女生果然全垂下头去,之后很快吃完离开。
“我说...你不怕啊?”
“怕什么?不是你说的吗,要自我认同。”
“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长得软萌,实际上性子挺烈的。”
说着宋垚还笑了声。
知茗看着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得安心几分,能吃能喝,还能开玩笑,应该没什么大事。
最近这两天,关于宋垚性向的事情在班里被传开了,其实喜欢同性在年轻人中,尤其是大学校园,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不知道是谁,把她前任的事情说了出来,一会儿是大二十岁的已婚妇女,一会儿又是大十岁的补习老师,一人添一句,总之越传越离谱。
“知道吗?是谁乱说的?”
“不知道。”
“那——”
“无所谓了,愿意说就说去吧,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又管不住,只要我不理,传着传着也就消停了。”
“你想开就好。”
宋垚扒拉着餐盘里的米,又往嘴里送了一勺——
“我一直都想的很开,你呢?你想开了吗?”
知茗低下头,筷子在砂锅里绞着,很明显...她不想谈这个话题。
宋垚看在眼里,倒也没追问,只是叹着气,颇有感触的发出感慨“爱情呐,折磨人啊。”
就知道不能对她太好心,知茗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拿出来一看,瞬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低头吃饭的宋垚,对于知茗的笑意毫无察觉,大概过了六七分钟,自动扶梯口一个高挑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过来。
“宋垚!”
是郑希,头发跟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她猛喘着气,无论妆容还是神情,都显得狼狈不堪。
刚刚知茗手机响就是郑希发的消息,她问宋垚在哪,知茗告诉她在一食堂二楼,知道她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来,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你....你怎么来了?怎么连把伞都不知道打?外面在下雨好不好?!”
白色的肩带透过淋湿的衣服,都能印出来,宋垚先是气急败坏的数落,后又着急慌忙脱下外套往这人身上裹,两人个子差不多,但宋垚的肩比郑希宽,运动衣穿在她身上,又大又宽,松垮的厉害。
郑希眼眶发红,宋垚也是一副焦灼的状态,哪有半点刚刚跟知茗说话时的吊儿郎当,知茗早就觉得她们之间有点不对劲儿,但郑希跟宋垚谁也不肯说,她自然也不好问,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个正着。
再待下去,就有点电灯泡的嫌疑了,头顶白炽灯的瓦数足够亮了,知茗默默起身,等走到自动扶梯口的时候,回头看去——
她们竟然拥抱在了一起。
知茗愣了下,立刻被这种情绪感染,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只有自己不行,再想想岑易...别说拥抱,就连一句真话,她都不敢说。
....
当天晚上,宋垚没回宿舍,虽然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但郑希一改之前嘴硬的态度,简直是180度的翻转,她变得关心宋垚,在流言传的最凶的时候,不避讳的跟她说笑,但因为要上课没办法天天都来,有时候只能拜托知茗帮忙,次数多了,知茗也会跟她开玩笑打趣两句,郑希从不反驳,即便没有挑明,但绝对是一副主动认爱的节奏。
自己追不到人,看别人追到,也是种喜悦。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知茗在这方面一向做的很好。
进班后,她把早餐递给宋垚——
难得能在宋垚脸上看出一丝不自然。
“我沾你的光,也有一份。”
说完后,知茗忍不住笑——
“她天天逼你吃早饭,还不习惯?”
宋垚拆开紫菜包饭,两口吃完,拍了拍手——
“麻烦。”
得,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一道凌厉的目光,从斜后方射来,岑易阴沉着脸色。
郑希跟宋垚在暧昧期,因为还没彻底确定关系,所以暂时就没告诉岑易,可谁能想的到,她的心眼儿会这么小,不过就是帮忙送了几次早饭,就让她盯上不放了。
宋垚摸了摸后颈,总觉得有股阴森森的感觉,下意识回头张望,就撞见了岑易不大友善的目光。
“嘶——”
“怎么了?”知茗听见她发出声音,以为她不舒服。
宋垚是谈过恋爱的人,对这方面经验十足,岑易那眼神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看了眼塑料袋里吃完的早饭,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在骂我啊。”
“谁啊?”
知茗没懂宋垚的话,只见她向后努了努嘴——
“你说还有谁?郑希算是给你找麻烦了。”
女孩的情绪瞬间涌起变化,佯装着找东西,朝宋垚指的方向快速扫去,然后又快速转回来,耳边的发丝都乱了——
“你别胡说。”
“我才没胡说,她那眼神都快要吃人了。”突然,宋垚拍了下桌子“不对!郑希不是给你找麻烦,是给我找。”
“宋垚,你再说话没下巴,我给郑希打电话了!”
“别别别——”宋垚连忙摆手“你可让我清静点吧。”
话落,却又忍不住的问她——
“你真的确定,她不喜欢你?”
知茗趴在桌子上,把头转向另一侧,过了会儿把手肘底下压的书推过去。
「她害怕」
宋垚一怔——
“她看起来不像啊。”又补了句“你看起来比较像。”
知茗把书抽回来,把那几个字用笔涂成黑团,一字一顿的道——
“可我不怕。”
....
周五,知茗做完兼职回来,中午太热,根本不想吃饭,等下午回来后,才恢复感知,瞬间又饿又累,懒得再出去吃饭,打算订个外卖解决,一摸口袋,手机不见了,知茗到处找,也没找见,突然想起来,地铁上好像有个人从身后撞了她一下,当时人多,她就也没在意,现在回过神来,才恍然大悟,她的手机被偷了。
宿舍的灯黑着,直到门响,有人进来,于丹丹被椅子上坐着的知茗吓了一跳——
“你在啊,怎么不开灯?”
女孩单薄的身子微微躬着,沮丧的情绪,不用说话就能感受到,于丹丹愣了下——
“知茗,你没事吧?”
她也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于丹丹叫了她两声,她才好像慢慢有了意识,后知后觉的答道——
“我手机丢了。”
“啊?你确定,会不会是放在哪里,忘记了?”
知茗摇着头,手掌撑着膝盖站起身“应该是在地铁上被人偷了。”
这时,宋垚也刚巧回来,进门就听见她说的话。
“地铁上有监控,可以去查。”
“不用了。”
先不说监控能不能拍到,就算拍到,估计也找不回来,与其去找,不如重新再买一个。
拿了洗面奶朝门外走,没什么力气的说了句“我去洗漱了。”
水房只有她,知茗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眼眶渐渐有了湿意,低下头眼泪就掉出来,混着流水一起冲进下水道,怎么就这倒霉?那手机是自己当家教挣的第一份钱,买的第一个大件,里面存着她跟岑易所有的聊天记录,从高中到大学,现在好了...全都没了,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连最后一点回忆,都看不住,都弄丢...
一时间,她分不清自己是为手机哭,还是为手机里的东西哭...
哽咽着抹了把脸,是老天的意思吗?告诉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
另一边,岑易被失眠折磨的夜不能寐,闭上眼睛全是知茗的样子,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她拿起了手机——
「在吗?」
「我想跟你聊聊」
「我...可以解释,我给你道歉」
连着三条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岑易望着始终没有回应的对话框,心酸无比,是太晚了吗?来不及了吗?
岑易捧着手机一夜未眠。
.....
放学后,花坛底下,那个旷了两天课的人终于出现。
岑易两手抄兜往那一站,直挺挺的不像平时那般散漫,下课铃刚刚打过,不出预料等会儿大批的学生就会从教学楼里涌出,她拧着眉头紧盯着教学楼的方向,等谁,不言而喻。
知茗像是有预感,婉拒了于丹丹去图书馆的邀约,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眼看着电梯下去了一趟又一趟,直到最后人全走光了,她才坐进电梯,数着指示灯从六到一。
倏地,一道人影过来,将眼前的去路堵住。
“跟我来。”
二话不说,岑易拉着知茗就走。
细白的雪腕被牢牢的钳住,知茗被迫与她穿梭在校园的树林里,直到一处偏僻无人的石块后,才停下。
十月份的天气,透着一股焦灼的燥意。
知茗咬了咬嘴角,视线落在自己被岑易握紧的手腕,居然有些紧张——
“你,有事吗?”
岑易重重点头,从袋子里取出一个还没有拆封的手机盒。
“给你。”
知茗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郑希说的。”
....
那天岑易一夜未眠后,状态很不好,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学校她也没兴去,直到第二天下午,郑希过来找她,她才知道知茗不是不回自己消息,而是她的手机丢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知茗只喜欢女孩子呢?”
郑希实在不忍心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为情所困,语重心长的跟她沟通——
“如果她能放下你,可下一个还是女孩子,你能接受吗?”
“岑易,不要钻牛角尖,不要沉浸在自我牺牲的感动里,那样的话,大家迟早都会撑不住的。”
岑易滚了滚喉咙,一种很酸很涩的东西从她的心底涌出,她好像体会到了知茗的那晚的悲伤,如果知茗一直喜欢女孩子怎么办?知茗跟男生在一起,她还能克制说服自己,可要是跟女生....宋垚的脸瞬间闪过眼前!
那一刻的心情,全是惊恐!
....
原来是郑希告诉她的,那也就不奇怪了,这件事只有于丹丹跟宋垚知道。
知茗只是看着并没有接,这款手机她在网上看过价钱,要一万多块。
“粉色的,你喜欢的颜色。”
岑易补充道,可知茗还是不接,她急了,拿着手机就往人家怀里塞,却被女孩挡了回来——
“你不喜欢吗?没关系,你喜欢哪个,我们再去买。”
“我没有不喜欢。”知茗摇了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怎么会...只是一部手机,徐阳不也给敬瑶送了一部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是情侣,是恋人,我们是什么?”知茗用当初岑易的话反驳她:“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谁会给朋友送一万多块的手机?”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岑易被自己反噬了,从她去专卖店买手机的那一刻,曾经说过的话,就全都不占理了——
“我只是想帮你...”
“不用,我可以给家里打电话,或者先不买,甚至借钱都可以....”
敏感的神经被刺痛,嫉妒充斥着岑易的内心,让她丑陋,让她发疯,更让她口不择言——
“你想找谁借?宋垚吗?!宋垚喜欢女生,你知道吗!”
知茗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低吼的人,心脏猛地收缩,原来她懂,她什么都懂——
“喜欢女生怎么了?!!至少她勇敢,不像某些人,一辈子都是胆小鬼!”
作者有话 说:
群54519197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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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全是大章,快点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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