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我在江湖贩剑【完结】>第77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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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与晏淮往返黑市的几天里,楼砚雪他们也没闲着,派人传来密信打探到黑市有个最高圈层,打进内部应该有一份请愿入盟的名单。

  但凡名单上的人跟黑市都逃不了关系,如果可以,希望我们两人能够将名单偷来。

  这场调查博弈中,敌人数量未知,我与晏淮又在明处,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想我从小与剑为伴,但我只是个铸剑师,我熟悉剑,剑可不熟悉我,别的不怕,就怕到时候刀光剑影之中自己给晏淮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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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教阿鸣剑法好了。”晏淮听了我的担忧,出声宽慰我。

  “练剑是不是还要讲究根骨,我现在开始练会不会太晚?”

  “大器晚成者多的是,阿鸣何必妄自菲薄。”

  我虽不识什么字,但总觉得“大器晚成”貌似都是形容四五十年纪的人,难道我在晏淮心中已经到这岁数了吗?

  “所以,你也觉得我年纪大吗?”

  晏淮难得哽了下,笑道:“阿鸣多虑。”

  虑不虑我不清楚,但晏淮确实说过二十六岁就是老男人这事,虽然当时说的是楼砚雪。

  而我比楼砚雪还长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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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淮教我练剑并非口头说说,执行之快让我刮目相看,这人当天就让若影去寻了把好剑过来,第二日愣是天不亮就将我喊醒,跟他平日态度判若两人。

  这要搁往常,晏淮可得在床上赖好半天。

  我有点纳闷晏淮为何对这事如此上心,本以为他会说“反正左右你都有我,练不练得成无所谓”这种听惯了的话,但晏淮态度难得严肃,目光定定看向我,眸子又黑又沉,夹着许多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倘若……希望阿鸣有朝一日能够凭借我教的剑术自保,顺便想想我。”

  倘若什么晏淮没说全,但莫名的,我却听懂了。

  晏淮的病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平日好好的,能说能笑时会刻意忽略,可亲眼见他每日喝药又是另一回事。

  寒风凛冽中,我收了剑,上前抚平晏淮蹙起的眉。

  “晏淮,别说话不算话,前些日子你才应我要长久。”

  晏淮笑靥如花,握住我即将垂落的手,“我只是打个比方,阿鸣怎么就红了鼻子。”

  晏淮明知故问,我也没心思再练,恰好不远处若影从竹林中走来。

  “公子,张老板清早送来了一封信,托我给你们。”若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过来。

  这几日,我与晏淮时不时会去趟黑市,一去就要在那买些东西,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大把大把银两往外砸,砸得我十分心疼,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刻意表现出对黑市的兴趣,从而让穿插在黑市人群里的眼线更好回去向他们主子汇报。

  黑市虽然做的都是晒不了光的买卖,蛇鼠一窝,但他们内部并没表面那么团结,各自有自己的阵营。

  张老板算是我们半个引路人,自然而然将我们归于他的阵营,要想在黑市发展长久,总得有些自己人,用起来才安心。

  在张老板看来,我与晏淮的阔绰行为无疑可以增加组织对他的信任,因此也存了讨好我们的心思。

  晏淮伸手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几行简短的信跟一块令牌。

  令牌我见过,与张老板当时领着我们去黑市入口时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看来张老板这是彻底对我们放下戒备了。

  “信上说了什么?”

  “今晚有宴会,说是请我们过去一趟。”

  “看来和计划得差不多,他们注意到我们了。”

  “若影,今夜你守在门外,若亥时我与阿鸣还未出来,可直接调动影卫。”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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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我与在晏淮赌坊门口遇到了张老板。

  或者说,张老板有意在门口等我们。

  晏淮依旧穿着女装,下马时我特意先行一步,扶着他下车,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张老板久等了。”我作了一揖,恭敬道。

  “哪里,我也是刚到不久,明老板和尊夫人真是恩爱,走哪里都出入成双。”张老板捋着胡须慢悠悠道,不知是客套话还是意有所指。

  我笑了笑没接话。

  轻车熟路走进黑市,张老板寻了三张面具,将其中两张递于我们,示意戴上。

  “明老板,有些话我说在前头,今日咱们踏进这宴会,你我便是同一条线上蚂蚱,背信弃义之事咱们可做不得。”

  张老板说着举了举手中面具,“你知道为何赴宴要戴面具吗?”

  “不知,还请张老板指教。”

  “一来是为自保,防止有人将在场人员身份透露出去;二来是为防止同行之间相斗,拉帮结派。”

  听张老板这么一说,我寻思他们做坏事还挺谨慎,不是无脑入伙。

  跟着张老板穿过暗道,黑市传来的嘈杂声逐渐远去,我确信我们已经离开黑市中心,前往的地方应该是另一处,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走的地下通道。

  走了很久的暗道,眼前一片黑,只有两侧墙壁挂着的油灯散发着淡淡的光。

  等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时,我没想到这条路的另一端会连着地牢。

  试问整个盐城除了官府外,哪里会有地牢?

  果不其然,我们已经走到太守的后院,隐约能听到觥筹交错中传来的丝竹声。

  “面具戴好。”张老板提醒道。

  我与晏淮互相对视了眼,戴上面具跟着张老板一同进了屋。

  宴会与我想象的大进相庭,屋内大家几乎都戴着面具,在歌舞升平中互相攀谈。

  “呦,张老板终于来了,稀客稀客。”

  “张老板,这两位就是你提过的明老板跟他夫人吧?”

  ……

  有人前来询问。

  “各位好,在下姓明,家族世代经商,我与夫人路过盐城,便想来看看,有幸能与各位结实。”我学着晏淮平日从容模样将提前准备好的腹稿不紧不慢说出。

  “明老板过谦了,且不说您出手阔绰,据说夫人又与皇亲沾点关系,我们可不得夹道欢迎。”

  “就是就是,快落座吧。”

  我笑着附和,牵着晏淮跟着他们一同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