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坏胚子【完结】>第86章

  第二天宴云楼离开小岛的时候江辞还在睡,他昨夜简直被宴云楼累坏了,两个人一直纠缠到天蒙蒙亮,最后一次的时候江辞she出来的东西已经稀薄的跟水一样了。

  宴云楼心里非常愧疚,担心他身体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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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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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云楼捏着额头,有些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门轻轻被敲了几下,已经过了宴云楼惯常离岛的时间,显然他今天已经推迟了太久。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整个公司已经为这次谈判准备了许久,宴云楼无法在这个紧要关头上翘班。

  “多注意着点楼上,江辞今天可能睡久一点,中午去叫他起来吃一次饭,没别的事不要吵他。”

  阿珠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反常,但是低下头默默应了声“是”。

  兵荒马乱地忙了一天,等到会议结束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几个副总在旁边等着,秘书过来问晚上的安排,宴云楼看看表,“其他人先回去吧,老张和老林跟我回岛上,我有点事儿嘱咐,就这几天了,不能掉链子。”

  “宴总,现在走到岛上也要快凌晨了,今天天气不好,天阴的这个样子,一会儿大概率要下雨,您看,今天晚上还回吗……”

  宴云楼脸上露出一点倦怠来。

  他叹了口气,一是有些担心江辞的身体,二是昨夜两人做过之后,他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多少显得有些不尊重人——虽然江辞也未必在意。

  “还是去一趟,去备船吧。”

  半路果然开始下雨,海上起了风浪,除了宴云楼和船长之外,其他人都被颠簸的浪头打的头晕眼花,下游艇的时候各个脸色苍白,肚子都吐空了。

  进了别墅,阿珠匆匆迎上来,“宴先生回来了。”

  些许怪异的感觉自宴云楼心里一闪而过——因为往日里阿珠只在二楼伺候江辞,楼下迎客的事一般是阿珍来做,今天却不知为何全然不同。

  但他向来不是对下属严苛的老板,于是并没有对此深究,只把被雨沾湿的外套递给阿珠,让人烧点水倒茶喝,接着问道,“江辞人呢?”

  “江先生中午醒的,下午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晚上吃了饭又上去睡了,说是困得很,让我们不用管他。”

  宴云楼上楼去看了一眼江辞,他整个人埋在雪白的枕头里,似乎睡的不太安稳,开门时极其微弱的响动也让他皱着眉又往被子里躲深了点。

  宴云楼不敢再动,在床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接着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了。

  楼下客厅已经上了茶点和干净的毛巾,宴云楼坐下来跟两个副总开会,不知为何眉心一直突突直跳。

  窗外乌云已经压得很低,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狂暴的雨声到达室内其实只剩轻微的嘈杂声,但宴云楼却觉得这声音简直像重鼓一样,咚咚咚一刻不停地敲击在他心上。

  宴云楼从前年年初开始完全接管了他父亲的生意,再加上他外公那里留下来的祖业,他手里握着的算得上是非常庞大的商业帝国。

  坐在这种位置上看起来风光,但其实要劳心劳力的事情太多,他大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那种附加的风光。

  几位副总都是很早起就跟着他父亲的老人了,虽然不至于对他留有二心,但言语之间也多是对年轻人的怀疑和压制,他上任没多久,还不敢像他父亲似的完全放开手,即使是再小的决策也要亲自过目,时常觉得工作像是永无尽头的群山一样压在身上,让他很难觉得未来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但是至少江辞还在。

  江辞,江辞……

  “宴先生,您的茶没动,您想要点别的什么吗?”阿珠轻声走过来,俯下身子小声问。

  “不必了,你下去吧。”宴云楼被打断了思绪。

  他暗自里摇摇头,他在想些什么,江辞就在那里,咫尺之间的地方,主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现在触碰到他,拥抱到他,亲吻到他。

  “小宴总,您看这里,这个附加条款是不是有些苛刻,今晚开会的时候我们也没达成一致……”

  表面上在一本正经地讨论合同,其实宴云楼心里仍有一处在发痒,他好像永远在不安,在疑惑,在隐秘地发疯,为什么即使这样了,还是觉得遥远,觉得触不可及,觉得很快会失去……

  他打了个冷战。

  因为今晚的暴雨,壁炉早早被用上了,手边暖色的炉火影影绰绰,照的人无端生出些困倦来。

  对面的两位副总瞧着有点精神不振,毕竟上了年纪,又劳累了一天,刚刚被热腾腾的茶水和点心填饱了肚子,现下已经耷拉着头开始打瞌睡了。

  年轻的男秘书也睁不开眼睛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困意来得快且沉重,简直如同被人打了一个闷棍,他手上虽然还勉强抱着电脑,但打字的手指已经迟缓下来。

  宴云楼让阿珠去准备客房,说既然困了就上去睡,有事明天早上我们再谈。

  大家连忙打起精神,勉励争辩“还不困”。

  宴云楼率先起身,顺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

  耳边似乎传来轻微声响,他心里一动,倏地抬头看向窗外。

  二楼走廊的尽头,视线被落地窗前的红棕色丝绒窗帘阻隔,他明明看不见窗外的任何场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那里在发生着什么。

  宴云楼脸上的表情冷峻得像要杀人,跟着走上二楼的秘书见状惶恐地叫了一声“宴总”,只见他两步并作一步快步走到主卧去,猛地伸手推开门——

  果然,果然。

  被子被掀落在一旁,床上已经不见江辞踪影,只剩半圆阳台上玻璃大开,白色纱帘被风吹得狂舞,一旁床头绑着早已弃用的锁链,长长尾端一直垂到一楼花园。

  宴云楼一愣,明明心里已经有了预兆,但是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秘书跟着他折返到一楼,虽然仍是困倦不堪,但只能强打着精神——这种困与惯常却也不同,让人感觉头脑昏沉,仿佛逼着人坠到虚空中去,平日里作为社畜所必备的提神方法全都不得要领。

  他只看见宴云楼疾步向外走去,向来面无表情地英俊脸孔上是一派令人心惊的阴鸷,嗓音冷的叫听者都晃觉被兜头浇下了一桶冰水,“保安队呢?!去码头!江辞跑了,把人给我追回来!”

  他已经扑到门口,厚重大门拉开,风暴幕天盖地地袭来,几乎将人吹的一个趔趄。

  宴云楼不管不顾地顶风向外走,秘书心里着急却不敢上手拉他,心惊胆战地叠声劝说,“宴总,这么大的暴雨,江先生走不远的,兴许藏在了岛上哪里,让下面人先去找找,您注意身体,小心……”

  “你懂什么!”宴云楼已经冲进雨里,“他会开游艇!”

  不止会开,还开得很好。

  宴云楼仍然记得那年海城的夏天,江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去找他,那时江千钰在他家,他不想让两人碰面,又反感江辞自作主张,所以随便指了个会所打发江辞去玩。

  他拒绝的话说的太冷漠,江辞在太阳底下晒得通红的脸也变得苍白。江辞那时候应当是很喜欢他,对着他时嘴里吐出的话是恶狠狠的,但眼底却有很深沉的难过,所以将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这让宴云楼心里一软,最终坐上了他的车。

  那天江辞开着游艇冲到海上,两个人跳到海里大闹,然后江辞第一次亲了他。

  那是宴云楼第一次跟男人接吻,他曾以为自己永不会与同性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他心里有震惊,有恼怒,却还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鹿乱撞……

  他不懂,江辞曾经那么爱他,为什么现在连待在他身边都难以忍受。

  可能这就是犯错的代价。

  保安队长已经跑了过来,头脸上都是雨水,喘着粗气,脸色很差,“宴、宴先生,我们的车子,轮胎被卸了,装上至少需要二十分钟,您看……”

  宴云楼脸色铁青,“沙滩摩托呢?我记得有两辆。”

  保安队长嗫嚅着,“昨天下午,江先生说要去礁石滩赶海,回来的时候是走回来的,听说摩托坏在了礁石滩上……另一辆,如果没猜错,现在应该在码头了。”

  宴云楼胸腔剧烈起伏,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他态度软化,温柔缠绵,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从他身边逃开。

  “去调直升机。”

  “宴总,这种天气……”秘书急忙道,下一刻,他看见宴云楼骤然钉过来的眼神,酝酿着比天空中更加骇人的风暴,然而那旋涡的深处却有什么闪动着,仿佛马上就要不顾一切地破碎掉。

  秘书呐呐两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手电筒将黑夜撕破了一个角,光柱下雨势又急又密,长柄雨伞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丝毫作用,宴云楼干脆扔了伞径直朝码头奔去。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被雨完全浸湿,嘴唇发紫面色青灰,眼底却有狂热的怒意。

  这种鬼天气,江辞要是真的出海,那就是说明——他拼了命也要离开他。

  “……宴,宴总。”眼前乍亮,游艇的轮廓在前灯的照耀下骤然浮现——有人正在那艘游艇里!

  漆黑夜幕突然降下闪电,那样巨大凶猛地来自大自然的力量,像是天空瞬间被完全撕裂成蛛网,隔着百余米的距离,宴云楼看见游艇的前灯闪了闪——

  它要起航了。

  作者有话说:

  省略了一小点在wb,不看也没事,不影响剧情(明天要来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