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满皱了皱眉：“是她？”
马科尔一脸懵逼：“哪个谁？你们在说什么？是我可以了解的内容吗？”
常樂沉思片刻，一脸凝重地说道：“事到如今，也不应该再瞒着你了。”
马科尔眯起了眼睛：“如果我的观察没有出错——通常你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你要开始编瞎话骗人了。”
常樂：“……”
那确实。
认识时间长了就这点不好，太熟了，她满嘴跑火车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说话可信度大幅下降，最后恐怕很难再骗到人。
狼来了的故事诚不欺我。
现在她就不怎么能骗到贺小满了。
常樂撇了撇嘴：“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广场舞王的死亡应该和恶魔有关。”
马科尔：“原来是这样。”
常樂：“……？这就完了？”
马科尔有些疑惑：“不然呢？”
常樂：“这可是恶魔啊！”
马科尔：“其实从发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会不会跟恶魔有关，毕竟之前魔界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接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错。”
常樂这才明白，马科尔以为她说的恶魔是伊西多尔本土恶魔，并不知道她们这些外来入侵者有多危险。
她咂了咂嘴，没有进一步解释，算是默认了。
说了也没用，只能徒添恐慌。
马科尔未知全貌，就很淡定，毕竟他在主线副本中挑战过的恶魔不少，完全没把恶魔当回事，反而开始积极思考办法：“要不然我们把玩家团结起来，一起杀到魔界去？”
常樂沉默了两秒，连忙说：“千万别！你们现在要是死了，那就有可能是真的死了，最豪华是不要冒这个险。”
她已经想象到一群玩家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地前去送人头的场景了。
这要是让那个谁知道了，不得做梦笑醒？
马科尔一想也是，不免有些颓然：“那怎么办？现在莫名其妙死掉的是广场舞王，接下来还会轮到谁吗？我感觉……我们可能已经回不去了。”
贺小满干巴巴地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
常樂也说：“我记得《恶魔学》中说过，恶魔收取灵魂只能在人类主动同意的情况下——所以啊，如果感受到有人诱惑你答应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要你不同意，对方就拿你没办法了。”
马科尔将信将疑：“《恶魔学》里还教这个？”
常樂淡定道：“一看你就不怎么认真学习。”
“好吧。”马科尔也没有办法，“就当是《恶魔学》里说的吧。我先通知别人，让大家注意警惕新型诈骗手法，不要随便回应陌生人的话。”
常樂说：“放心吧，伊西多尔几天前就去调查了，再过几天估计就会带着结果回来。”
……
话是这么说的，但谁也不知道伊西多尔到底去了哪儿。
几天下来，阿尔斯的人们逐渐习惯浮灰，将它看成了一种不痛不痒的常态化天气，懒得再去研究其背后的成因与原理。
常樂甚至怀疑祂已经偷偷跑路，但贺小满觉得可能性不大，让她耐心再等等。
这么一等就又是两天，两天后，她们没等来伊西多尔，倒是又等来了一场地震。
地震发生的时候准新生们正在拉尔卡诺山接受第二次入学测试。这次地震强度极大，同时引起了山崩，破坏了山内的传送阵，导致被埋在碎石之下的学生无法传送离开。
幸运的是——传送卷轴虽然没有发挥传送作用，但起到了保护的功能，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余震平息之后，全校师生自发前往后山参与救援，常樂和贺小满自然也不例外。
为了防止魔法元素波动再次引发地震，她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使用学校提供的工具手动挖人，挖了一下午，可把这帮身娇体弱的魔法师累了个半死。
“啊——腰疼……”芙里达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仰着脖子伸了个懒腰，“累死我……欸？你们快看！天上好像有东西！”
周围几个人都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贺小满定睛一瞅，发现树上出现了很多奇怪的正方形色块，五彩斑斓的，看起来非常突兀，但却有点眼熟。
在场的大多都是npc，根本就没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脖子仰得老高，连救人的事都忘了。
“是魔法元素吗？”贺小满听到不远处的一个老师在跟旁边的同事交流，“感觉不是很安全的样子，要不要先让学生离开？”
“我去找个能管事的问问，你们小心一点儿。”
“嗯，速去速回。”
贺小满没动，依旧保持着仰头看天的动作，又看了半天，终于回想起来——她当时梦到贺重云和他女朋友的时候，天上就飘着这些东西！
那天的梦着实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愿意再想起。
她立刻看向常樂，想向她说明情况，但又顾忌着旁边的普通npc们，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常樂误会了她的意思，把她的手捏在掌心中：“别怕，是贴图错误。”
贺小满：“……”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像瞬间就科学起来了。
没过多久，离开的老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高声喊道：“所有学生——立刻离开拉尔卡诺山！立刻离开！”
另外几个老师收到信息，也跟着开始四处疏散学生。
芙里达边收拾工具边嘟囔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五颜六色有什么问题吗？”
简说：“别管，老师不会害你。”
几人在老师们的引导下迅速撤离，刚下山没两分钟，大地就再次开始了剧烈的摇晃。
“我去！”芙里达没站稳，本来想抓正前方的贺小满，但一看贺小满旁边虎视眈眈的常樂，就强行把自己拧成了个麻花，整个人压在了落后她半步的简的身上。
简伸出双手扶住她，感慨道：“真是为难你了。”
芙里达差点拧到腰：“嘶——你都不知道，吃起醋的女人有多可怕！”
常樂白了她一眼，把贺小满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属于学校后操场，还在防御阵的范围内，目前只能感受到摇晃，地面和建筑都没有收到影响。
上次地震之后，老师们在校园中布置了防御阵法，本来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哪曾想这么块就用上了。
防御阵的边缘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结界外的大地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石块簌簌落下，半天听不见到底的声音，让人怀疑它是不是一路落到了魔界去。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魔法波动再次引发地震”了，留在结界外的老师们犹如八仙过海般各显神通，从岩石和沙砾下“唰唰刷”地挖出来了一群新生，然后把人丢标枪似的往结界里扔，说不上来是在抢救还是在二度伤害。
魔法元素的波动果然又加剧了地震的强度，结界里的人几乎站不稳，艰难地保持着身体平衡，只有贺小满稳如泰山，如同一株深深扎根于地下的青松。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所有新生被抢救完毕，老师们也开始撤退，走进了保护阵里。
这里面官职最大的就是乔伊丝老师。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几滴生理泪水，一看就是困得不行了。
“辛苦大家了，幸亏有你们帮忙，所有新生都已经被救了出来，没有人员伤亡。”被摔晕的不算。
“本次所有参与救援的人我都记录了下来，今年期末给你们每人加三学分。”
这才是落到实际的好处，底下顿时就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乔伊丝老师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地打，接着说道：“我们在裂缝中……裂缝中发现了……哈——”
科尼利厄一个箭步蹿上来扶住她耷拉下去的脑袋，低声道：“后山暂时封锁，任何人禁止入内！”
……
回去的时候芙里达还在嘟囔：“科尼利厄老师到底追没追到啊？到底追到了吗？”
简沉默了两秒：“我还以为你会更想知道老师们在裂缝中发现了什么。”
芙里达：“那有什么意思？我太想看科尼利厄老师吃瘪了。”尤其是在论文大会上被他电过之后。
常樂闻言道：“那你去找他问问？”
芙里达大惊失色：“我还没活够呢！”
常樂笑了笑，余光看到身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的贺小满，嘴角的笑意不由地淡了一些，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贺小满抬头看向天空，这里也有色块，而且似乎比拉尔卡诺山那边更加密集，连身旁的空气里都附着这不少，像是中了病毒。
当然，贺小满不知道什么是病毒，只是试着伸手去触碰那些色块，但毫不意外地摸了个空，喃喃道：“这些东西……一定与贺重云有关。”
芙里达：“什么云？是谁啊？你认识的人吗？”
“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常樂把她扒拉到一边儿去，对贺小满说道，“我也想跟你说来着。山里的裂缝好像打通了魔界，我闻到了很浓郁的恶魔味道，她们的行动……好像就要开始了。”